张灵立刻转身扫视，却是不见来者。
他一向很烦别人玩这种“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调调，当下心头凛然。
语气冰冷地说道：“阁下还是不要装神弄鬼的好，有什么事情，大可以出来谈谈。”
“似这般藏头露尾，与鼠辈又有何区别？”
那人听到张灵讥讽的言语，也不急不恼，反而朗声笑道：
“在下久闻张兄才名，今日终于得偿所见。”
“只是张兄之名如雷贯耳，若是不能亲身领教，实在是可惜。”
“不如在下出个上联，张兄若对得出来，我就现身一见。”
还不等张灵作答，狼群中那道声音就开始对句：“崇山峻岭，月黑风高，少年郎拔剑四顾。”
张灵冷笑道：“邪水妖氛，星隐雾散，老畜生停杯投箸。”
随着张灵说出这句下联，整个山谷的空气微微一滞。
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那些饿狼全都开始瑟瑟发抖起来，似乎在惧怕着黑暗中的某个人。
三息之后，浓密的黄烟中浮现一道人影，身形鬼魅，瞬间就闪现在张灵的面前。
起初张某人还以为是什么人在故弄玄虚。
直到看清楚来着的相貌之后，他才恍然惊觉，刚才一直和自己对话的，根本就不是人。
来者虽然大致是人身，可长得獐头鼠目，浑身上下都长着没有褪去的绒毛。
他甚至还看见对方身上有条尾巴在摇晃。
这绝不可能是古人在和他玩什么coplay，而是他遇到了传说中的精怪。
对方虽然是儒士打扮，可身上透着股恶臭味。
穿得是人模狗样的，实际上给人一种沐猴而冠的感觉。
中年儒士见张灵非但没有被自己吓到，反而用一种极其轻蔑的眼神打量着自己，终于感到有些恼怒。
“阁下难道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么？只要鄙人一声令下，这些恶狼会全部扑上来，将你和你的朋友啃食殆尽。”
张灵有些捉摸不透对方，问道：“你这家伙披毛带甲的，到底是人是鬼？你拦住我们，却不敢轻举妄动，无非是有所求。既然这样，为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
异地考试这种事情，早在前往松亭府之前，张灵就觉得这其中可能会出现意外。
有人不想让他成功。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前来阻挠的竟然是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奇怪家伙。
这一刻，他对这个古代世界的固有认知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那中年儒士见张灵想要套自己的话，大笑一声：“我乃黄封，是这夜阑山的大王。我也不是什么鬼物，张兄活了十几二十几年，难道还没有窥见此方天地的异常？”
说着说着，这黄封闭眼感知了一下张灵体内的经络，发现对方浑身上下竟然没有丝毫的才气波动。
旋即，这厮脸上露出一抹恍然：“难怪难怪，你现在都没有踏上儒道修行，怎么可能了解这个世界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