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人即使站在暖黄的灯光下,肤色依旧透着股冷白,齐肩的短发被他凌乱的扎了个小辫,单看脸是那种温润稳重的知识青年,可身上却不伦不类的套了件古装剧里的太监服,让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年轻人微微垂眼,面色淡然的看着男人贴着他的小腹,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你觉得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人笑盈盈的环着他的腰:“当然是女孩了,像你一样。”
“可我觉得是个男孩。”
“哈哈这次你可猜错了,我难得赌赢你,这还是第一次呢。”
年轻人翘了翘嘴角:“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是个女孩?”
“当然了,我可是亲眼见过。”
“是吗。”年轻人笑着重复道:“你亲眼见过?”
“……”
周围忽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男人缓缓抬起头,望着那年轻人的脸,再开口时,男人的语气已经变得有些过分冷静:“九个月了,能生了吧。”
年轻人依然淡淡笑道:“嗯,能生。”
“好。”
男人机械似地站起身,走到桌边,在空无一物的桌子上虚按了几下,随即做了个拿东西的手势,虚握着将手放在耳边,像是用座机拨了个电话。
男人对着空气道:“喂,您好,是徐医生吗?”
“……”
“我是段裕安,能不能请您到我家来,给我夫人做剖腹产手术,她要生了。”
“……”
“嗯,那便多谢您了,待会见。”
男人做了个挂电话的动作,脚步一转,走开了几步,随即抬手在空气中敲了敲,夹细了声音道:“您好,我是徐医生,段先生在家吗?”
“……”
男人又立马对着空气鞠躬道:“哎呀,段先生,真是抱歉,我来迟了。”
“……”
仿佛真的有人在和他对话般,男人微笑着做认真侧耳聆听状:“没问题的,我马上就可以给夫人实施手术,您马上就能看见女儿了。”
说完,他微笑着慢慢朝年轻人走来,笑容和煦:“段夫人,请您躺好,手术过程很快,我会保证您母女平安的。”
年轻人也笑着,他大大方方的往后一仰,躺在了餐桌上:“好,徐医生请便。”
这诡异的一幕看得金融家全身发毛,他几乎连呼吸都忘了,胸口阵阵窒息般压抑的闷痛,眼睛眨都不敢眨,嘴巴张的极大,却怎么也没法喘过那口气。
男人已经空着手,走到了餐桌边,他在空气中挑挑拣拣,最后捏着手,仿佛握住了一把刀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