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言很狼狈。
披头散发，衣甲凌乱。
溃败来得太快。
没等他反应过来，就东奔西逃。
若非是部曲拼命保护，他现在已经没性命了。
“阎十九，多亏你赶回来及时，要不然我这条命都没了。”
阎言拍了拍阎十九的肩膀，喝了口水道。
“将军，这里还不安全，我们得快点回金城。”
阎十九说道。
他的话并没有错，但想要回到金城，却没有那么容易。
之前的战斗，简直就是一边倒的虐杀。
幸亏马超没有带队掩杀，否则在溃败之后，这么一个东西包围，他们就真没命了。
阎言不免面色发苦，他们已经连续逃了半天了。
现在正是正午，阳光在雪地之上，十分刺眼。
这千里的雪原，他们这才好不容易找到一处枯树，能够歇歇脚。
这群羽林卫十分狡猾，并不愣头追，而是追一阵，歇一阵。
但这种方式，却让他们不断减员。
剧烈运动之中，有肾上腺素的刺激，能够将那种酸痛和恐惧压下。
但是一旦躺倒在地，那么想要克服那种疲惫再度站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就是马平的战术，可谓极其的歹毒。
马超要做的，就是让将这群人全都俘虏。
现在他缺少的，正是兵丁，而这群人就是他补充兵力的最好来源。
“金城？恐怕我们回不去了。”
阎言摇了摇头，苦笑道。
他们一路被往东边追赶，时间越长，距离金城的距离也就越远。
更何况一路奔逃，本就是慌不择路，现在在这雪原之上，想要分清方向、辨认方位都不容易。
此刻阎言身边，只剩下了不到十骑。
其他人，早就已经散乱了。
“将军，你不要如此丧气。
那马超虽然厉害，但毕竟只有几百骑。
只要我们回到金城，随时都可以拉出数万大军，到那个时候，马超还不是任由您揉捏吗？”
阎十九苦苦规劝道。
但是阎言却靠在枯树干上，怎么也不愿意起来了。
“报！
北方出现敌军踪影。”
探子回报。
闻言，阎言顿时打了一个哆嗦，也不知是被冻的还是吓的。
“十九，你且去吧。
我就留在这里了，以我的面子，求他们放过你们，应该是可以的。
到时候，请务必让韩遂将军为我们报仇。”
阎言干脆闭上了眼睛，挥手让阎十九离开。
阎十九闻言，叹了口气，他知道阎言已经有了死志。
兄弟二人先后被马超一个十二岁的小儿击败，这份屈辱，当真是让人难以消解。
自感无颜再去见家族和韩遂，也就只能选择一个体面的死法了。
阎十九给阎言磕了个头，随后翻身上马，一骑绝尘。
很快，阎言就被羽林卫团团包围，几个忠心的部曲上前拼命，很快就被斩杀当场。
“阎言将军，请吧。”
马平来到阎言面前，牵了一匹白马道。
白马，那是羽林卫的标志。
在这雪原之中，白色就是最好的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