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你还是要固执己见吗？”
“你真的应该去北边看一看，看看边疆的百姓又过得是一种什么样的日子！”
阶陛之上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扶苏心中骤然获取力量的喜悦。
而后。
扶苏抬起头来，再次拱手作揖道。
“父皇，儿臣愿往北疆一探究竟。”
阶陛之上。
嬴政有过一闪即逝的愣怔，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他转而皱眉道。
“有人教过你？”
自己的长子有多固执，没有人比他更为清楚的。
此刻竟然如此轻易地就改变了主意。
莫非，有人进谗言？
想到这里，嬴政的眼神变得越发锐利，周身有着如山般的气势压倒而来，令人窒息。
“无人教我。”
“不过是儿臣这些时日静思己过，略有所得罢了。”
扶苏静静立在大殿中央，风轻云淡般地笑道。
“哦？”
“朕想听听。”
嬴政面无表情，沉声道。
扶苏长身而立，双手负立在身后，仿佛有着无穷的豪气散发而去。
“卧榻之侧，其容他人酣睡！”
“老秦人从不畏战，到了儿臣这代，不应将血脉骨子里的血性给丢了。”
“昔年献公先王之时，秦国四代乱政，几欲崩溃。”
“然，献公先王殚精竭虑，血洒沙场，硬生生将秦国撑了下来。”
“如此，方有商鞅变法，方有大秦六代明君出世。”
“儿臣想明白了。”
“有些苦，注定是要吃的。”
“与其坐看边疆百姓被匈奴欺辱而死，倒不如死战！”
“帝国的威严绝不容冒犯。”
“敢明犯我大秦天威者，虽远必诛！”
“好！”
嬴政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笑意，纵然只是一闪即逝，但也是殊为难得。
“好一个敢明犯我大秦天威者，虽远必诛！”
“既如此，那你就去吧。”
说着。
嬴政重新端坐于御座之上，归于平静，唤道。
“来人，拟旨。”
“诏令。”
“内史蒙恬为上将军，以长公子扶苏为监军，将兵三十万，北击匈奴......”
嬴政不含任何情绪地声音在殿内回荡。
然而扶苏心中的那盏灯却越来越亮。
大秦，我来了！
“儿臣，领旨。”
“儿臣，告退。”
扶苏躬身行礼。
嬴政轻轻点头，准允道。
“去吧。”
扶苏再次见礼，转身快步离去。
听政殿内，再次变得静悄悄的，针落可闻。
不知过了多久。
或许是一瞬，或许是良久。
一声轻叹声响起。
“扶苏，勿要再让朕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