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过去曾经游历人间，对于人世间，是非常熟悉的。
虽然距离他上次游历已经过去了几百年，但是人间嘛，千万年来不都是老样子。
一直都不曾改变什么。
可是如今，在这苍松县，他明显能够感觉到差异。
这主要体现在什么方面呢？
楚源风为此，思考了好一阵子。
然后，才得出了一个怪异的结论。
这主要体现在百姓们的精气神！
怎么说呢，
精气神这种东西，一直都算是比较唯心的东西。
在楚源风的认知之中，什么样的人精气神更好？
自然是达官贵人，世族豪绅们。
因为有钱有势，所以他们自带优越感，行走之时，明显能够看出来和普通庶民的区别。
而升斗小民呢，则是唯唯诺诺，谨小慎微，麻木迷茫。
可现在看看街道上吧。
来来往往的，鲜少有达官贵人，世族豪绅路过。
这很正常，毕竟李易新政一开始，半个冀州就成了世族豪绅的禁地。
没有豪绅世族，只有黎民百姓。
可问题就出在这些百姓身上。
楚源风注意到，来来往往的百姓，明显跟他记忆中的不太一样。
他们面色不能说是红润，但至少也不是菜色，说明吃的还是可以。
他们穿得不能说是华丽，有的甚至还打着补丁，但至少不是衣衫褴褛。
从他的角度上来看，
这样的生活水平，绝对不能算是太好，历朝历代鼎盛的时候，百姓多半都是这样。
可问题是，他们身上却有一股，楚源风从未见过的精气神。
这种精气神，体现在他们脸上的笑容。
体现在他们自信的脚步。
以及腰包里。
虽然不多，但确实是还有剩余的铜板。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百姓对于眼下的生活，感受到了满足。
有尊严，活得像个人。
若只是一个人有这种满足感，那不算什么。
可是千千万万人都是如此，就带给楚源风一种强烈的震撼之意。
他随手掐动了一个印记，在眼前一抹。
于是他的瞳孔，就释放出青色的光芒。
他施展术法，再去看这个世界。
就看到在这半个冀州的土地之上，时时刻刻都在逸散着丝丝缕缕的金黄之气。
这是什么？
这就是气运！
这说明了半个州的土地，无时无刻不在给大乾带来国运上的提升。
“人道昌！”
不知为何，楚源风忽然间说出这三个字来。
而且这三个字，带给他不能用言语来描述的大恐怖。
人道，这是一个在李易之前，从未有人提出过的概念。
他只知道仙道，魔道，儒道，武道.....
但从来没有听说过人道。
什么是人道？
从字面上来说，仙人也是人，武者是人，魔修是人，儒生也是人。
可是从现实来看，人与人并不相同。
人分三六九等，人分无数的道。
各道之间争端不断。
高下难分。
人道包括所有和人有关的道。
但其他地道，可不会这么认为。
就比如说仙道之人。
他们会觉得自己和普通的庶民，是同类人吗？
显然不会这么认为的。
所以说，人道之力，本来就是不成立的才对。
这些千千万万，数之不尽的庶民，如野草，如蝼蚁，他们，能有什么力量？
但这显然是认知上的错误。
他们不仅有力量，而且还很强。
这一点从京城之战中，李易通过人间大阵，施展人道之力斩去十三宗掌教的手掌就可以看出来。
人定胜天！
这四个同样是被李易所提出来的字眼，以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在楚源风脑海之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