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妇人模样的女子还在灶房里忙活,烧水、淘米、洗锅、刷碗,已做妇人的女子满是心满意足的欢喜,心里想着做力气活的男人还有正长身体的儿子狠狠心再往锅里倒了小半铲油。
小院堂屋内,十一二岁的孩子正咬着笔杆子苦思冥想,突然的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始在桌上的沙盒中写着什么的,此时这屋里屋外三人都觉得这骄阳甚好。
也许是孩子写了半日字胳膊有点不舒服,便耸了耸肩头。放下爹给自己做的细木棍,跳下长板凳一溜烟的跑到伙房娘亲那里。
个儿还不高的孩子趴在灶台上,小手扒拉着锅盖,一股热气从锅里冒出,于是忙不迭的缩回了小手,烫着了也没敢支声,抬头望着还在忙碌着的娘亲问道;“娘什么时候开饭呀。”
妇人回头看着趴在灶台上的儿子满眼温柔说道;“小安,快了呢,你去喊爹回来。”
孩子听了话,兴高采烈的转身向着窗户喊道;“爹,娘亲喊你回来吃饭了。”
屋外劈柴的男人听到儿子喊自己,转身抹了把汗,弯腰拾起最后一根木桩,等着吃完了在劈。
男人进了屋,妇人赶忙让男人去擦吧汗,自己则去内屋给男人打了一角酒。
一家三口坐在了一起吃饭,孩子是个不老实的主,一边吃饭还说个不停,说什么,今天张夫子给了他们一个课题,他写了好多字,转头却说担心把笔写坏了就简单的写了,不知道会怎么样呀,到时候希望爹娘不要骂他。
男人抿了一口自家的地瓜酒,问道:“那咱家小安写了什么呀。”
孩子低着头扒了几口饭含糊不清的说道;“张夫子的课题出的挺奇怪的,从谭氏祖训里摘抄了一句,吾难自少始读书,固梦问仙之”
男人夹起一颗黄豆放入嘴里,对于儿子的耍滑头也不戳破,转而看了眼妻子,妻子却是摇了摇头。
谭氏祖训他是知道的,他小时候入学也读到过这篇。还记得那时候背诵全文不过,父亲便罚不准吃晚饭的情景。
男人又夹了一颗黄豆放入嘴中,却是不准备问什么,毕竟自家儿子前些天已经在他母亲面前背过了整篇谭氏祖训。
吃完了饭,男人坐在门槛上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同村的刘五知跑了过来,隔着一座廊桥大老远就喊着:“刘三、你家的草垛子着火啦。”
男人听了,先是一愣,才后抬起脚底板,旱烟杆往脚底板使劲拍了两下,这才不急不慢的往自家草垛走去。
刘五知叉着腰气嘘嘘道;“刘三,你咋跟个没事人一样,烧的可是你家草垛!”
刘三摆摆手无所谓道;“不打紧,刘老爷家的刘二小姐出嫁,牛肯定会随嫁妆一起送走的。草垛今年用不上了。”
刘五知听后顿时大感后悔,肩并肩的跟着刘三说道:“那我算白忙活了,今天我家屯了七个草垛子呢,可累死爹洛。”
正说着话,村里的老里正敲着木棒子从土坯墙拐角走出,拿木棒子指着两后生说道:“好呀你两混小子,不知道刘老爷家缺人帮忙呀,还在这里浪荡,是想给家里婆娘夹软了腰,还是想明年自个拉犁累软了腰呀。”边说边踉跄着上前踹人。
刘五知一边后退一边劝道“哎、哎、老里正您老别上手呀,我和三哥这就去。”随后两人也不管那烧起来的草垛子,径直向刘家集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