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蓝又恩和温纪亚彻底陷入了冷战。

那晚的失控后,她第二日还是做了早餐,可他没有吃,只是站在沙发前远远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几乎没有温度,接着无声出门。

她低头,随手将他的那份早餐倒进了垃圾桶。

之后很多天,一直都是这样。

连着三天做了早餐没人吃,她也就不做了,每天晚起一个小时,然后在公司附近随便买个三明治充当早餐。

至于晚餐,她更加不指望他会做,有时在餐厅一个人吃,有时去雨晴那里吃,或者接受周绍丰的邀请,跟着他从市中心吃到郊区。

大约是跟她见面的次数多了,周绍丰越发觉得和她距离遥远。那种距离是看不见的,就像周遭的空气,无形却存在,生生隔在他们之间,让想再近一步的他动弹不得。

慢慢地,他似乎也释怀了,美女虽然追不到,但做个朋友也不错!

“舒研这丫头,最近似乎有烦恼,我这个做二哥的,长年在国外,她和我也不亲,什么都不跟我说。”某日吃饭时,周绍丰的神情颇为黯淡。

蓝又恩轻笑几声,没说什么。在这个话题上,她尽量避免涉及。

后来送她到公寓楼下,他想了想,又下车追上她:“如果你有时间,我的意思是……假如可以的话,你能否约她出来谈谈。”

蓝又恩目色一凛,无声地看着他。

“其实,你和岑寂之间的事,我后来听说了一些。”说这些话,似乎让他很尴尬,“具体怎么回事我不清楚,但我也明白,他们之间的事一定和你没有关系。只是我觉得,她这个心结,可能只有你可以解开。”

她静静地看着他,仍是不语,唇边那抹若有似无的笑容令他分外不安,情急之下,忍不住握起她的手:“又恩!你可千万别生气啊,我不是说你故意让他们产生什么误会,我只是觉得,应该是她单方面误解了一些事!你知道,岑寂这个人很闷,不会低声下气哄女孩。而舒研从小被家里宠着,和他在一起一定会很不习惯,会受委屈也说不定!”

蓝又恩听了这番话,只是觉得好笑,脸上的笑容反倒更盛了。

“你怎么还笑,说句话啊!笑得我心里都慌了!”他有些无措,拉着她的手捏来揉去。

“麻烦让让!”突兀的清朗男声自一旁响起,夜色中,少年一手勾着肩上的背包,一手插着裤袋,正冷眼注视着两人。

“纪亚?你、你怎么会来?”

“我住这里!周教授,请问你们聊完没有?不要挡在路中间!”

被学生看见自己的窘态,周绍丰自然有些不自在,又怕放手后蓝又恩会就这么上楼,干脆将她往自己身旁一拉,给温纪亚让道。见他不动,忙说:“你先上去,我和又恩还有事情要谈!”

纪亚经过他们时微微停步,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的手还被周绍丰紧紧握在手里。他眉头一拧,扭头上了楼。

周绍丰也没多想纪亚和蓝又恩住在一起的事,只顾着问她生没生气。

蓝又恩实在有些无奈:“我看起来是这么小气的人?其实这件事,我也不是没有和舒研解释过,她的心结其实不在我这里。不过,既然你已经这么说了,那就让我考虑一下,时机适合的话,我会找她谈,好吗?”见他释然,她举起了自己仍被握着的手,“月满西楼,你打算握到什么时候?”

“一辈子不放行不行?”话里玩笑的成分占了大半。

“行!”她说着,作势就要去踹他,他大笑着躲开,跳上车朝她挥手说拜拜。她同样挥挥手,这才转身上楼。

与此同时,公寓客厅的落地窗前,抵在玻璃上的十指赫然收紧。

这已经是第四次,她听见他在公寓里聊电话。

虽然每次都是对方打来的,虽然每次他的口气都冷淡不耐烦,但每次,他也会静静地坐到玻璃前的软榻上,听对方说完。

蓝又恩一直在猜对方是谁,直到某个假日,他带着那人来公寓,她才彻底松了口气。

那个怯怯地踏入公寓,小心翼翼察看四周的女孩,是肖可伶。

他低头从鞋柜里拿拖鞋给她的时候,蓝又恩正从旋转楼梯上下来。那对少男少女,如此看去真像杂志上定格的照片。

其实她本来一直疑惑,为什么纪亚会告诉她,肖可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她年轻有朝气,身材高挑,脸孔更是漂亮水灵,正值最美丽可爱的岁月,哪个男孩会不喜欢?

“又恩姐!”见到她,肖可伶笑得格外甜美,就像初次登门拜见家长,带了点窃喜和不安,“又恩姐!你今天好漂亮哦!这件最新款的晚礼服衬得你皮肤好白!”

听到赞美,蓝又恩笑了笑。她没有告诉她,这件晚礼服已经在衣柜深处躺了一年多了,若不是此次PL周年宴会,她根本不会再去动以前的衣服——或许是作为品牌服饰经营者的小小固执,还在罗丽达的时候,同一件晚礼服她从不会穿两次。只是现在,离开那个五光十色的世界太久,她的衣柜,也只剩这件没有皱缩成一团。

“哼,什么新款,这明明是CHANEL前年的款式!”温纪亚随手丢下背包,冷冷说道。

蓝又恩眉头一挑,一眼就能认出女装的牌子和年份,纪亚在服装方面,倒是观察敏锐。

她看看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她将搭在手腕上的黑色皮草挽上肩头,自鞋柜取出很少穿的细高跟鞋换上。

“又恩姐,你这就要出门了吗?”肖可伶站在她身后眨着眼看她,那眼底,带了一抹暗暗的欣喜。

她是为能和纪亚独处而高兴吧!蓝又恩点点头,朝她温柔地笑:“你难得来,今天好好玩,冰箱里有很多吃的,若是饿,可以让纪亚煮东西给你吃,他手艺不错。还有,我可能会很晚回来。”最后一句话说完,女孩眼底的欣喜果然又多了几分,她暗自好笑,这个年纪的女孩真好,什么都掩藏不住,那么直白透彻。

“纪亚,好好招待人家!”开门前,她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与她目光对视,她探不出他视线后的思绪。片刻,他却突然笑了:“可伶是我朋友,我当然会好好招待她!”

“那就好。”她不动声色地轻叹,转身出门。

公寓的门咯吱一声关上,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步步离开。他突然像是失去了斗志的小兽,眼底只剩下倔强和委屈,还有掩藏在那些之后的深深绝望。

他本以为,她或许会有一点点在意。

在他数次和肖可伶讲电话时,在他带肖可伶回公寓时。

这是属于他和她的公寓,不是吗?这样不事先通知就随便带一个女孩回来,她应该会生气才对!

年轻男女,还有无人的公寓,她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可是,她居然还在笑。

他是了解她的,那笑容绝对不是假的,她在高兴,为他终于准备和别人在一起而高兴!为她自己,终于能摆脱他而高兴!

在她面前,他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所有都只是笑话!

肖可伶正打开冰箱寻找可以吃的零食,不料却听见客厅传来玻璃的碎裂声。

她慌忙赶去,只见雪白的地毯上,散落着玻璃碎片,鲜红的血液正沿着他手里的残杯蜿蜒而下,滴落在地毯上,犹如雪地上绽开的艳丽血花。

她光是这样看着,就已经觉得痛了,可面前的俊朗少年仿佛完全没有感觉般怔在那儿。那双美丽的浅色眼瞳,如死寂般暗默。

肖可伶捂住了嘴,好久都没敢出声。

这次PL集团周年宴会,是收购重组罗丽达后的首次宴会,自然大张旗鼓,不仅包下了五星级酒店的水上花园宴会厅,还请来了众多名模与名设计师。

PL很少在大众面前亮相的总裁,此次也一改往日的作风,高调亮相在记者面前。

“哼,他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姓岑一样!”开着强烈暖风的花园宴会厅一隅,钟倪将杯子里的香槟狠狠倒入喉咙,鄙视地看着远处水上高台正发表开场讲话的清俊男子。在他身旁,周牧的爱女周舒妍,也首次以女伴的身份与他一同亮相。

钟倪看看台上两人,再看看一旁的蓝又恩,皱起了眉头:“你啊你,眼光实在太差了!”

“钟倪,你喝多了!”对于钟倪的指责,范青仁出声制止。

“他说得对啊,我眼光真的是很差。”蓝又恩帮钟倪取了杯香槟,浅笑,“今天就算为亚泰琪庆祝吧,祝不久的将来,我们便能彻底脱离PL,建立属于自己的服饰公司!”

一句话,将两位同伴的情绪又拉了回来,三个人举杯畅聊,想象着未来的新天地。

总裁的开场白结束,宴会进入觥筹交错的社交时间,轻快的音乐中,名人、名模、名设计师在设计精妙的水上宴厅里穿梭,互相恭维、炫耀,抑或猎艳。

“真看不惯这些有钱人的嘴脸!”钟倪喝了几杯,就萌发离开的念头,范青仁示意他少安毋躁,因为不远处,那位总裁大人,正朝他们走来。

“岑总!”蓝又恩执着酒杯上前两步,正好挡住钟倪愤慨的脸,“今天的宴会很成功,祝贺你!”

“你客气了,如果没有你,PL不会有今天这番盛况。”男子一袭剪裁精良的黑色修身西服,将他修长的身形完美展现出来。他薄唇微勾,目光里却带了丝戏谑。蓝又恩知道他的言外之意,身后的钟倪已隐隐有发怒的趋势,她笑了笑,喝光手里的酒,转身示意范青仁先拉钟倪走。

两人匆匆离开,蓝又恩又取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他。

“这杯又是祝贺什么呢?”岑寂眯起眼。

“祝贺你不久后,将成为周家的乘龙快婿!”蓝又恩眉眼弯弯,笑容甚是灿烂。

周家,自然是指周牧。谁都知道,周牧为人强悍霸道,曾经在公开场合说过膝下只有周舒妍一个女儿,以后不想她嫁出去,希望能招赘,而且绝对不会亏待对方。岑寂何等心性,入赘这种事等同于侮辱,加上如今他自身实力雄厚,就更没有入赘的念头。

蓝又恩说出这点,是在讽刺他未来定然要面对的尴尬处境。

岑寂的眼底闪过冷光,两人正在僵持,却听见宴厅入口处一片惊呼,宾客们纷纷仓皇退开。

“岑寂!你给我滚出来!”来者已年过半百,衣衫不整,面容憔悴黯淡,眼底却带着偏执与疯狂。他扫视会场,很快从分开的人群中发现目标人物,立刻猛冲过来。

岑定国?!这张扭曲的脸让蓝又恩惊异,然而更让她惊骇的是对方手里捏着一个玻璃瓶。

“好啊!你这个女人也在这里!很好!你们两个,一起去死吧!”岑定国已然失去理智,手一扬,玻璃瓶里的液体照着两人头部淋去。

剧变来得太突然,那一瞬间她竟然怔在原地,脑海中闪过亚然的面容——温和的笑容,明朗干净的眉宇,最后变化成另外一张年轻的脸庞!如果她死了的话……

千钧一发之际,身体被人猛地抱住扑向一旁,他们的边上就是幻灯水池,她被扑进水池,小腿在石台上重重一磕,登时传来钻心疼痛。

这一抱一扑的时间,酒店的保安已经赶到,立刻将岑定国扭住胳膊按在地上。

“你有没有事!说话啊,有没有受伤!”上面的男子在浅水里捏住她的胳膊,力度大得惊人。蓝又恩没好气地皱眉道:“你这么摇……我怎么说话!”闻言,他立刻撤走力气,小心翼翼地托着她的腰将她抱住:“没事吧?”

“只是腿断了而已,死不了……”她拼命吸着气,希望能缓解这种疼痛。

周围散开的人群又围了上来,周舒妍泪眼婆娑地跳下水池:“岑寂!你没事啊!吓死我了!刚才真的吓死我了!”

“我没事!快点叫救护车,又恩腿断了!”他不耐烦地甩开周舒妍,将蓝又恩轻轻抱出水池。

身后,周舒妍又是一声尖叫,岑寂越发不耐,冷冷回头,却看见对方捂着嘴指着他的手臂:“你被泼到了!”

他抬起手,果然,手腕上方延伸至小臂处,衣服被腐蚀了一个大洞,里面的皮肤也有小部分被灼伤。现在看见才感觉到刺骨的痛,之前竟然完全没有觉察。

蓝又恩拉下腰间的手,忍着疼靠在前来扶她的保安身上:“行了,你也受伤了,不用管我。”她在保安的搀扶下坐在旁人搬来的椅子上,一低头,却对上岑定国那双混沌的眼。

距离她最后一次踏入岑宅的那个夏夜已经半年多,她没料到,这位昔日的二叔竟会沦落至今日这种地步。

在大庭广众下行凶,他这辈子,怕是只能在监狱里度过了。

只是,她并不明白。就算之后罗丽达重组,也已经和岑家没有任何关系,她的七千万应该能给他们一个稳定富足的生活。岑定国只是喜爱购买华丽饰品,不好赌也不好色,不可能这么快就用完那些钱,为什么会不惜一切向岑寂行凶?

难道?某个猜测浮上心头,她转头看向身旁的男子。他托着受伤的手臂,冷眼凝视着脚下的人:“二哥,你这是何苦呢?”

“你不用假惺惺,什么二哥!呸!从头到尾,你都只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早知道你会这样狠毒,当初就不该让老爷子领你和那个贱女人进门!”

岑寂的眼瞳骤然紧缩,蓝又恩从那眼神里读出一丝阴冷。他不再理睬仍在怒骂的岑定国,挥手让保安将他带离宴厅,一回头,目光又落在她身上。

“岑寂,救护车还没来,我先开车送你去医院吧!这伤不能拖!”周舒妍眼泪汪汪,却还是注意到他凝在蓝又恩身上的视线。

“你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坐车去医院?”

“不用,我等救护车。”危机之后再回想刚才那一幕,若不是关键时刻他用手臂挡着将她抱住,现在毁掉的恐怕是她的脸。岑寂,为什么要救她?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皱了皱眉,转身朝外走去。

接腿骨时,蓝又恩痛得死去活来,最后撑不过,竟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已躺在病房床上,左腿被高高吊起,手被人紧紧拽着。

“你醒了?还痛得厉害吗?如果不舒服我去叫医生!”身旁人说着就要出去,她忙抬头示意自己还好。

“真的不用吗?”他又凑到床边,脸庞在灯光前清晰起来,瞳底纠结着满满的焦虑、担心,以及汹涌的温柔。

“你怎么来了?”她坐起一点,他立刻将枕头垫在她腰后,又为她拢好被子,之后坐在床侧,重新握紧她的手,少年的手掌围了一圈厚厚的绷带,还看得见隐约的血迹,她触了触那伤口,“怎么回事?”

“不小心打碎了个杯子。”他轻描淡写地回道,伸出另一只手,为她细细捋着垂落脸颊的发丝,她正要说话,他却突然倾身,扶着她的脖颈,在她脸颊上用力一吻,“我不会再放手!”他用受伤的手握住掌心的纤细手指,宁可流血疼痛,也不肯松开。

“纪亚!”他眼底的认真让她心乱,她试着抽手,却被他握得更紧。他的脸近在咫尺,呼吸拂在她脸颊上,温热而绵长,仿佛硬生生将她禁锢在他的气息里。

“又恩,给我个机会。我并不需要你给什么承诺,或是一定要有未来……我想要的很简单!”

“你要的我给不了!”她蹙眉。

“你有没有在乎我,哪怕只是一点点?”

那嗓音带着哀求,她到底不忍心,只能叹息:“我当然在乎你。只是,这种在乎是家人一样的在乎。我关心你疼爱你,但……不能像刚才那样。那些事,你只能和其他女孩做。”

“可是……”他抚着她的脸颊,将额头贴上她的,“我只想要你!”

她突然有些仓皇地闭上眼。太近了,那眉、那眼、那神色……都太近了。

唇上传来湿软温热的触觉,他又在吻她,不同于之前的热烈纠缠,只是细细轻柔的摩挲,一点点感知着她的温度和柔软。

她侧头避开,他索性将呼吸埋在她脖间:“就算这种关系不被承认也无所谓,我只要你别再拒绝我……”她不会明白的,他对她的感情如果可以停止,在他回伦敦时就停止了。

去年春天,那个仓皇的偷吻,即便隔着半个地球,也无法从他心底抹去。春夏的校园,到处是靓丽性感的年轻女孩,她们热情洋溢,迷人可爱,可他眼前,只有微翘唇边的温婉笑容。

简直,像一个令人痛恨的魔咒!

她闭上了眼:“纪亚,你知道吗,家人可以是一辈子的。可是一旦这种关系变质,所有的平衡都将被打破,前面的路没有人能看到。换作别人,我可以无所谓。但你不一样,你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我最重要的人,我不能这样若无其事地去破坏和改变!”

“已经改变了。”他抬起脸,朝她轻笑,“无论你怎么决定,改变都已经成为事实。你的选择对我来说只有一个区别,那就是让我快乐,或者是痛苦。”

她长长地叹息:“纪亚,你小时候很乖的,从来不会这样任性……”

“那是以前,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需要你保护的孩子。”他将掌心的手按在自己胸前,“现在换我来保护你,陪伴你,不再让你寂寞孤单。”他的余音,结束在她主动贴上的双唇里。

只是轻轻一吻,十分短暂,却带着惊天动地的震撼,让他的心脏再次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

她闭着眼,眉宇间带着隐隐的忧伤和彷徨:“我曾经做过太多错误的选择,也许这次,又将是其中之一。”

他扶着她的后脑,将朝思暮想的双唇重重吻住,唇齿辗转间,他喘息着呢喃:“就算是错误的,也没有关系。我宁愿这个错误,永远持续下去……”

雨晴来看她的时候,纪亚正坐在床上,一手牵着她,一手翻看腿上的杂志。

这画面很和谐,却透着诡异。她用眼神询问好友,后者只是拍拍少年,吩咐他去帮她买些点心回来。

他放下杂志:“我去去就回,你们慢慢聊。”

少年拎起外套出了门,雨晴立刻扑到床边,睁大眼盯着她,“你老实说,你们两个人是不是……”

“大约算是。”蓝又恩的答案让她很不满意:“他求我别拒绝他,你知道的,每次一看到他的眼神,我就没有办法……”

“那你们现在这样算什么,把他当成替身,过家家?”雨晴愕然。

“当然不是。其实,这世上的事从来都充满变数,我不答应,他说不定会一直坚持。我不拒绝,可能过一阵,他自己就没兴趣了。”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是在等他什么时候对你没兴趣甩了你?”雨晴啧啧摇头,蓝又恩自己也被自己这种想法弄笑了,只是眼底那抹无奈让雨晴看得感慨。

“有时候我真不了解你!你还年轻,有房有车,也有点钱,不是没有男人追求,为什么不好好重新开始?找一个适合的男人,结婚生子,这样不好吗?”

“结婚生子?”她脸上的笑容遥远而轻淡,“这曾经是我人生唯一的梦想,但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谁说的!亚然都离开那么久了,你也该重新……”

“雨晴,换个话题吧。”

雨晴实在拿蓝又恩没有办法,只能另找话题聊天,没说几句她就注意到蓝又恩的病房。这是间单人病房,物品十分齐全,于是打趣地说她连骨折住院都是五星级的招待。

“病房不是我开的。”

“那是谁?”

“不清楚,醒来就在这里了。反正也算是因公受伤,账单由公司付,不用理会。”

雨晴明白过来:“是岑寂?他倒是很有心啊!”说完不由得骂自己,“呸呸!说错了,那种人会有什么心,不过钱多爱显摆,你可别理他啊!”

“我不会理他,没有理会的必要。”被骗过,付出了那么惨痛的代价,她不可能再回头,无论他做过什么,救她也好,安排这一切也罢,对她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

腿伤让蓝又恩在床上躺了近一个月,能下床时已是春天了。

头两周,她还能待在医院,纪亚每天都来给她送饭,不上课的时候就陪在旁边。在医院的日子很是难熬,她看到他在一旁翻看杂志,或者画设计稿,就忍不住和他说,如果无聊不用每天都来,医院也有饭菜。

“怎么,不想见到我啊?”他丢了手边的东西,坐到她身旁,将原本就不大的床铺占去一半。

“是啊,一见到你就烦。”她半撑着额头,似乎还真的颇为烦恼。结果脖子立刻被他圈住,赌气般倔强的声音自耳旁传来:“烦也没办法!我就爱缠着你,你能拿我怎么办!”

“凉拌行不行?”她轻笑,结果被他低头吻住,一开始只是带点惩罚意味的浅吻,然而一触上她的唇,他脑中的理智就退了大半,硬是缠着她深吻下去,探入她口中纠缠了半天。

“纪亚!”她好不容易夺回呼吸,然而他却不肯下床,干脆与她靠在一起,闻着她发间的气息,慢慢平稳自己的心跳和喘息。

他吻完她后,总是不愿意回沙发继续做自己的事。一两次还好,后来有一次正好遇上周绍丰来医院看她。

虽然听见有人敲门,她已经拉下搂着自己的手臂,但纪亚一见进门的人是周绍丰,立刻又不屈不挠地搂了上来,直到她说自己想吃馄饨和小笼包,他才不甘愿地跳下床。临出门时,还深深看了眼房里的男人,弄得后来周绍丰诧异地问她,是不是他今天衣服没穿好,还是脸上粘东西了。

“他就这样,你不用理他。”

周绍丰倒也没说什么,反正从北海道之行后,他就知道纪亚对蓝又恩总是这副模样,并不是他想不到另一方面,而是在他的潜意识中早就将这种可能性排除在外。

周绍丰问了几句她的脚伤后,说到了这次意外的始作俑者。

据闻,岑定国现已因故意伤人罪被关入拘留所,只等审判结果出来,牢狱之灾是肯定免不了的。罗丽达最繁荣的那一阵,岑定国曾数次出席各类宴会和拍卖会,当初风光无限,如今却惨淡至此。他入狱后,岑家豪宅外连着很多日都有记者聚集,而岑家始终紧闭大门,里面的人从头至尾都不曾露面,连他的老婆和儿子也一样,大有与其撇清关系的意图。

媒体找不到人,便开始追寻蛛丝马迹,并发了很多捕风捉影的推测报道。大部分报道至最后,都说他是因为罗丽达重组,被踢出公司加上自暴自弃,山穷水尽,才会心生报复。

所有报道中,受害者岑寂始终都是正面形象,岑定国则被批得一文不值。

蓝又恩明白舆论都是盲目的,事实真相如何,恐怕现在也只有那个“受害者”才清楚。

纪亚回来时,周绍丰已经走了,她懒懒地靠在床上闭目养神。

她听见他放缓脚步慢慢走到床边,接着脸颊上传来温柔的触感。

先是脸颊,然后从额头开始,一路经过她的眼睛、鼻子、唇、下颔,最后又回到她的唇上,温柔地摩挲。

她实在痒得忍不住,唰地睁开眼,却对上他略带尴尬的浅瞳,原来他俯下身子,正打算吻她。

她无奈:“等我腿好一点,就出院吧,反正家里也能养伤,省得你每天都往医院跑。”

两周后,她在雨晴的陪同下出了院。她的吉普车是纪亚开来的,雨晴原本还在说他无证驾驶胆子太大,结果他痞痞地一笑,取出驾驶证朝她们晃了晃。

“考出来了?”蓝又恩唇角带笑,“那下次出游,我可以趴着看风景了。”

“想去哪里?五一你腿该全好了,我们找个地方玩上几天好不好?”

“这个主意不错!”后座的雨晴插嘴,“到时叫上周绍丰,问问这次有没有什么免费招待券!”

“叫他干吗?”纪亚瞥她一眼。

“他不是你教授?”雨晴很明显是故意的。

“我和他不熟!”他拉过副驾驶座上女子的手,握在指间,连拨档时也不放。

他不爽的表情逗得雨晴直笑,趴在蓝又恩的椅背上,朝她挤眉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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