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望又回到熟悉而陌生的城市,阳光照耀下,没更暖和些,反而因为对比,让冷更分明了。
一个男人扶着车窗,搭在正奔跑的姑娘手臂上,蹒跚往前走,忽然从静止的世界看到一点动态。
谢望那微不可查的动作,点亮他希冀的眼光。
他虚弱得很,谢望生怕他就摔倒死了,连跑上去搀扶住他。
“我好像认得你,我饿了!”
该死!求救都要讲人情世故。
谢望背起男人,走进一间超市。拿些甜食饮料喂他,有点力气,再喝了两盒牛奶,吞了两颗卤蛋。
“喂!你咋回事。”男人猛推开谢望,一脸警惕。
谢望有些好笑,“凌蔡,是吗?”
“你认得我?”凌蔡仔细打量起谢望来。
“你不是说认得我!那我是谁?”
“随口一说,你也信?不过,倒真有点像一个人,长得,不过他绝不会是你这种性格的!”凌蔡甩头。
“哪种性格,好还是坏?”
“性格有啥好坏,就是不一样,不要以为你救了我,就可以提过分的要求,我是有原则的。”
“这和原则有毛关系。”
凌蔡像没听见,只顾自话,“他也是很好的人,就觉得傲气,不是贬义哦,好像要飞好远的,我们本是好朋友,可我觉得飞不动,渐渐就远了,在后来他去了别的地方,就无甚音信了。”
“那你怎觉得我又不是他呢?”
“你不是傲气的人,盖里盖气的,不像。”凌蔡摇摇头。
谢望真想打他,一看他虚弱样,万一死了就不美了,虽说没有法律去制裁他了。谢望忽觉得人之初可能真的性本善了。
“我,谢望,你重新组织下语言!”
“不可能,少忽悠我了。”凌蔡眼神不由躲闪,这表示他信了,但不能承认他信了。
谢望自不会将他怎样,这是他唯一的战友,必须在下一轮模拟前告诉他一些必要的事。
…
“你讲完了?”凌蔡搓了搓手,刚才怎么不觉得冷呢?
“嗯。”
“你觉得我会信!”
“我觉得你已经信了,虽然有点难接受,不过,事就是这么回事,这救世主你当也得当,不当也可以不当,左右就是死,也没啥大不了的。”
凌蔡挠了挠头,有点痒,“死我倒是不怕,这点气魄还是有的,不过拯救全人类,还挺有趣。”
又撕了个面包吃,站起来走了两步。超市里的灯不亮,人影忽明忽暗。
凌蔡忽然袭击了谢望,飞踹了他一脚,大骂,“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
“我不是谁,自然没甚大不了,选到你也不是因为你重要,只是恰好而已,就像我也是恰好,一个人在街上走,大家伙都成雕塑!”谢望闭上眼,心底涌上一丝酸楚,催人落泪,又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