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脸色微凝,眼神里扫过四周,仿佛在巡视大殿里的众臣,究竟是谁招惹到了太子丹。
“秦王此番,不就是想提醒我,今日你我之处境,就如同这驯禽师与鹤吗!”
太子丹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放在身前,第一次回头凝视这个二十年未见的二十玩伴。
秦王语气里透着无辜,诧异道:“并无此意。”
“你我少年相识啊!”
太子丹语气凝重,咬着牙道:“是以想放下脸面,请求你放过燕国!”
说着,他的右手抬起,连连摆手,脸上带着自嘲的笑容:“是我太天真了!”
太子丹转过身,背对着秦王,嗤笑不已,伸出手指点着前方:“狠辣的秦王,怎会顾念旧情!”
他一字一顿道:“你!早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了!”
这时,镜头拉远。
秦王眉头有些紧,却非怒意,而是带着惊讶带着茫然带着麻木。
他没有想到,这个儿时唯一的玩伴竟然会如此看待自己。
原来,我是这样的人?
原来在你看来,我嬴政竟然是这样的人?
我赢政,岂会羞辱你呢?
你是我在燕国当质子时,唯一没有欺辱过我唯一没有蔑视过我的人,你为何觉得,你我如今易地而处,我嬴政会来羞辱你?
秦王缓缓转头,目光从太子丹的身上转到自己身前的案桌,眼神中的柔色再一次消失。
“你这样想……”
他抿唇笑了起来,蓦然挥手,“退下!”
早已颤颤巍巍不敢出声的老者如释重负,“喏!”
说罢,立刻带着训练的仙鹤离开了大殿。
在仙鹤离开后,宫殿的氛围瞬间从罕见地欢愉恢复到以往地庄严肃穆中来。
待所有人都离开,秦王微微仰头,目光透过房檐,看向那遥远的星空。
“二十年了,孤,的确变了。”
他声音猛然加重,“昔日,孤为弃子;今日,孤为秦王!太子昔日为质子,今日,依然是质子!”
听到这儿,太子丹勃然变色,怒喝道:“赵政!”
“无礼!”
秦王眼神中第一次闪过怒意,看着太子丹这个儿时玩伴站起身来,挥袖负手沉声道:
“昔年,孤在赵国备受凌辱,你都不曾这样称呼我,莫非过了这些年,你也和他们一样,都变了。”
他顿了顿,威严中带着沙哑:“……不再拿孤,当友人了?”
对于如今的秦王来说,‘赵政’这个名字,就意味着他那被羞辱的童年!
太子丹很清楚这一点,秦王也很清楚,太子丹很清楚这点。
然而即便如此,太子丹还是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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