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以为你们在谈论什么?是一块田,一次口角?是生和死,是做主人,还是当奴隶,没这个准备,趁早收拾东西跑吧,什么都不配有!”句突然愤怒让众人摸不着头脑,但也不再轻佻。
石头拍了拍句的斧头,道了声谢。
“别说谢,赢下来,否则,这不仅是你的事,也是我的,是我们大家的,斗争已不可避免,我们要掌握主动!”
他激昂的语气赋予了这些陌生的词汇以崭新意义,并在这个原始的部落发酵,让情绪可以跟随语言的张力而爆发。
夜里,三人摸到商人暂住的屋外,这五人组成的商队闲谈着,口音和这里大不同,奇怪的是,句听得明白,原来他们是一个大部落的前哨,以经商的名义摸清沿途的人口土地之众,而今日之事,本无预谋,不过是顺手而为。
句留此处探听,让同来两人速回叫大部前来,控制这五人,以五人之口供,与邻村达成和谈。
可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句担心出事了。忽然,围炉闲话的商人推门而出,对着句放肆大笑。
他再蠢也明白,自己中计了,却也释怀了。原来自己的小聪明,不仅无力对抗命运,连几千年前的几个商人,都可将自己玩弄股掌之中,原来知识并不是智慧。
在夜晚的篝火中,作为临时领袖的石头和挑拨关系的句成了被首先审判者。
邻村首领的叫须,本没有首领的,但这次械斗中产生了首领。
须借着火光反复打量着句,接连叹息了三四声。
“你好狠心,都是邻里,就一点小冲突,就非得人死?”须问。
“你们准备这么足,就没心思?和商人合作,他们因为利益帮你,也会因为利益对付你!”句知道败者的叫嚣显得可笑,但心中郁结不发泄一下又难受,故而显出丑态。
“你对商人似乎很有成见?”矮瘦得小个子商人走上前,带着疑问。
“哈哈!我只分析敌人,没有成见。”句说完,便闭口不言了,嘴硬不会扭败为胜,徒添笑料,只是想到妻儿,心中难过。
他们的审判进行得毫无波澜,三日后处死,胁从的战犯也要交割一部分粮食赎罪。
可惜等不到三日,大量的船只涌入了这片河谷,上百人全副武装的战士在杀死了两个人震慑后,便停止了杀戮,并非因为善良,因为这些农民,都是上好的奴隶,除了留一部分人耕作外,剩下的可以在大城中卖上好价钱。
句和石头都侥幸活了一命,但对救下他们的人并不感激,因为在活下来的同时,他们也成了奴隶。他们没有珠玉财宝,妻子也无美色,子女还小,倒没有被拆散,倒得了普通人的幸运。
但句的两个两个孩子被带走,他们正是被培养成战士的年纪,妻子不太表达的,眼角也有了泪花。
“还有我!”这承诺是河谷被入侵后少有的温情。
很快,这承诺也被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