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兵法军争篇第七》中有云:是故卷甲而趋,日夜不处,倍道兼行,百里而争利,则擒三将军,劲者先,疲者后,其法十一而至;五十里而争利,则蹶上将军,其法半至;卅里而争利,则三分之二至。
这一段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军队卷起盔甲急行军,日夜兼程,走上百里去争取有利条件,那三军总将有可能被擒获,强壮的士兵先到,疲弱的士兵后到,大概只有十分之一能赶到;走五十里的,先头部队将军很可能会失利,只有一半士兵能赶到,走三十里的,三分之二能赶到。
春秋时期一里约合三百四十米到四百一十四米之间,取个好计算的整数四百米,也就是孙子认为急行军四十公里,军队只剩下十分之一,基本丧失战斗能力了。
而在《资治通鉴》中也记载了大量的史料,可供参考,其中《资治通鉴卷第二百五十九胡注》中记载:唐制:陆行之程,马日七十里,步及驴五十里,车三十里。
《资治通鉴卷第二百七十四胡注》中记载:九域志:临清县南至魏州城一百五十里。皇甫晖等以壬辰至临清,史彦琼以为六日晚方至魏州者,以师行日五十里,故计其涉三日方至也。壬辰二月四日,六日,谓二月六日也,是日甲午。
唐代一里大约是44米,可见在当时步兵一日行军公里,骑兵一日行军公里是正常水平,可以保持基本战斗力。
再看北宋时期的《武经总要前集·卷五·军行次第》中记载道:凡军行在道,十里齐整休息,三十里会乾粮,六十里食宿(古法:三十里为一舍。倍道兼行,一日再舍。今六十里为食宿,亦量军士急缓为节)。
宋代大致沿用唐制,所以可看作等同,宋代步兵一日大概行军公里。
但不要忽略一个前提,就是唐宋时期修筑的道路要比春秋和宋代多得多,因此行军速度上也略有提升,由此看来,可以估算汉代步兵大概行军速度是-公里一天,约合4汉里。
骑兵在一人一马的情况下大概行军速度是-公里一天,约合汉里,若是一人双马可以更快些,终归差不多是这个数。
虽说也不是没有例外,比如在后世抗美援朝战争中,我志愿军部队军师4小时急行军公里(一说.公里),直接切断了美军的撤退路线,创造了军事史上的奇迹。
但需要认识到的是,全世界军事史当中,在战斗意志方面能和后世那支华夏军队相提并论的绝对不超过五指之数,因此但凡看到影视作品和书籍当中记载一天徒步行军一两百里的,可以当作扯淡了。
说回公孙瓒这边,流民在行进速度上肯定不能和普遍一人双马甚至一人三马的东胡相比,甚至比步兵都要慢,一旦被追上顷刻间就有倾覆之危,公孙族部队当务之急就是尽快赶到,救援流民。
经过两个多时辰的急行军,公孙族部队前行了三十余里(若无特别标注可认为是汉里),先头的斥候部队回报说马蹄印和脚印均已很清晰,估摸着在有个五六里就可以赶上。
公孙雷举手示意大部队停下,休整二刻钟后继续前行。
公孙珏有点着急,上前问道:“阿翁,前方马上就要与东胡相遇了,流民们有生死之危,为何不尽速前行?”
公孙雷扫了一眼已经下马,取出干草料和水喂马的公孙瓒以及义从队,心中感慨两者差距越来越大了。
“你先看看马匹的状态,好好思索一下再来问我!”公孙雷没好气地回答道。
公孙珏闻言,才惊觉身下的马屁已经浑身是汗,体温也相当高,若是以这样的状态接战,马匹什么时候倒下都不奇怪。
再对比一下旁边公孙瓒和义从队的表现,公孙珏顿时觉得自己的表现过于着急,颇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
公孙瓒从马上取下一个水囊,抛给公孙珏,说道:“不必想太多,跟着阿翁的吩咐做,阿翁是战场宿将,一言一行自有其道理。”
公孙珏拔开酒囊的塞子,浓烈的酒味喷涌而出,冲的他精神一振,狠狠的灌了一口酒,道:“是我的错,瓒弟,你的冷静和思维,我自愧不如!”
公孙瓒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不是让你喝的!是让你给马匹擦拭降温的!”
公孙珏一惊,看了一眼义从队,发现他们都在用布沾上酒擦拭马匹,尴尬不已,连忙照做。
二刻钟后,马匹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休息,恢复了一些状态,公孙雷扳鞍上马,道:“出发!”整支队伍保持安静,跟在公孙雷后面前行。
半个时辰后,斥候回报:“前方五里处发现东胡,人数十二,马匹三十,流民三十余人,双方已接触。”
公孙雷闻言,道:“全军加速前进,三里后暂歇!”
前行三里,有一个小丘陵,丘陵后就是东胡和流民的战场,按照视距距离来说,其实早就应该看到了,这个丘陵正好起了阻隔作用,公孙族部队没办法直接看到战场,东胡也不知道公孙族部队的到来。
登临丘陵俯视战场,此时地上已经到了二十余具流民的尸体,剩下的流民不足三十人,围城一个圈子,成年男性在外,妇孺在中间。
十余个东胡人丝毫不着急,围着圈子慢慢转着,时不时射出几支箭,看到流民被射中就哈哈大笑,偶尔看到圈中的妇女,眼中透出淫邪的光芒。
公孙珏看到这一幕,眼睛迅速红了起来,操起长矛,只等公孙雷下令。
公孙雷看了看公孙珏,又瞟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公孙瓒,道:“珏儿,瓒儿,这次战斗由公孙族一队执行,你俩自行指挥,我为你俩压阵。”
公孙珏和公孙瓒都没想到公孙雷会是这么决定,对视一眼,思索片刻,公孙珏对公孙瓒说道:“瓒弟,我自认为在战场判断上不及你,这次交给你指挥,我唯你命是从!”
公孙瓒看着眼睛通红的公孙珏,又看了看身后已经做好临战准备的先登队和义从队,道:“如此,我就不推辞了。”
他取下挂在马鞍上的马槊,左手扳鞍,右手夹紧马槊,大吼道:“全军!随我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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