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说道,曹寅回到织造府前衙。跟两位幕僚好友余九迪和姚潜准备说说自己的家事。
三人遣散织造署吏员,来到曹寅在织造署的签押房。
曹寅亲自动手泡茶,三人坐定后。姚潜开口道:“明公,这么郑重其事叫我和九迪商量,莫非府上的五公子病情有什么不对?”
曹寅摆了摆手说:“福儿的病彻底好了!只是他患了失忆之症你们也知道了吧!”
“但是,你们还不知道!这小子现在非同常人啊!刚刚我被老夫人叫过去,着实被福儿吓了一跳啊!”
余九迪着急的问道:“明公,您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吧!”
“你们知道吗?这小子已经洞察到了我们织造府的危机了!”
“大家都知道,如今江宁织造曹家如日中天,圣眷正隆,可这小子给我泼了一身冷水啊!”
“听完他的分析,现在作为他伯父的我还一身冷汗呢!”
看到二人一副很期待的样子,曹寅也不再废话了,直接说道:
“小曹福说,我们江宁织造如今是烈火烹油,看似繁华似锦,却是取祸之道!”
“他说用借支库银来粉饰太平、迎驾当今,最后导致织造府入不敷出!”
“再最后,织造府的亏空日加重!其他官员和朝中重臣有样学样,库银会被借光的!”
“外一朝中有个天灾人祸或者边疆战事,再或者赈济灾民、修缮河工,这钱从哪来?”
“今上早晚会清理亏空,追缴欠银!到时,谁也帮不了我们!”
“最关键的是,他很是反对我用盐政上的钱来还织造府的亏空!”
“还有就是,他把当今圣上对曹家的宽仁、宠信,这些都说的很清楚!”
“我给圣上的密折你们两个也都知道,圣上多次嘱咐我早小心谨慎,你们最清楚吧?”
“唉!我这个江宁织造当的难啊!这以后我就准备过苦日子了,按照老太太的吩咐和我自己的决定!”
“我们曹家马上着手开始偿还亏空,哪怕是砸锅卖铁,也不能让人找到把柄!”
余九迪疑惑的问道:“这是真的?那你们家小少爷曹福还真是妖孽至极啊!”
“他小小年纪就能看出这么多隐情!明公啊!您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啊!”
姚潜也说道:“是啊!明公,这算是你家五少爷因祸得福啊!”
“不管怎么说?你们曹家嫡支这一脉,算是后继有人了!”
“让我不明白的有一点,就是你的两淮盐运御史的差事不是皇上故意赏赐你的吗?”
“我们之前不是都一致认为,这是皇上让你用盐政的钱来堵织造府的亏空的吗?”
曹寅苦笑的说道:“皇上的本意,我也是刚刚反应过来!”
“通过曹福的话,我想到了当今圣上应该是让我先用两淮盐运的钱支应着,亏空的银钱缓缓的还上罢了!”
“朱批的折子你们也看过,说是要我们小心,小心、再小心!”
“这不就是在告诉我们,这钱还得还上吗?为何要小心?小心谁?”
“当然是小心悠悠之口,小心其他的文武百官!一旦被人拿出来弹劾,谁也没办法替曹家还账!”
余九迪和姚潜听到曹寅的解说后,若有所思。
姚潜说道:“看来明公家的麒麟儿应该有什么想法了!明公能说说你家五少爷的办法吗?”
曹寅看着姚潜说:“唉!不愧是姚先生!如你所说,他确实是有想法!”
“不过具体的行事之道他没说,就是让家里支持点启动资金,还有一些可靠的人手。”
“然后跟老太太建议,让老太太跟我交代说什么该怎么行事还怎么行事!”
“积极清理亏空的额度,然后准备变卖家产、当了族中的公产,
先做出要还贷的举措来,让那位看到,也让百官看到!”
“说了这么多,还要看行动啊!寅,在此先拜托两位先生了!”
余九迪和姚潜都知道,这以后江宁织造府要忙起来了!
既要继续按照之前的布置建造织造府西园,又要积极的应对亏空的问题。
还得整理曹家织造府的各种产业,反正是工作千头万绪。
而此时,从后院萱瑞堂出来的曹福,正在自己的院子里大吃海喝。
其实他早就饿了,早上是吃的饱饱的,但是饭后走了那么多的路。
又经过了跟祖母孙氏老太君的对话,时间过去的很快。
紫晶带着丫鬟们给曹福上课十几个菜,曹福先不管那么多,大吃一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