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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槐叫辞了。奶奶把槐饺、山里红一包包装好,送梦槐出了奶奶的门,中秋锁好门也去送姑娘一程,梦槐想起来了她那本日记簿落在青儿房间,就要转身去取,奶奶叫中秋取出了日记本,“是这个吗?”“正是”梦槐道谢就把日记本装进包包,深情地告别了周家。

她杀了回马枪,又来到槐王树下。

“你怎么像个鬼一样,老在这儿缠着,冤魂不散”小桃奶奶生气了。

“我是人,不是鬼,小桃奶奶,人家大桃奶奶对我可好了”梦槐单刀直入以挑明。

小桃愣着,这黄毛丫头,从她口里说出了小桃、大桃,当知道姐姐还在世,欣喜若狂,抓住梦槐的手:“我姐在哪儿?我要见她!”情绪显得十分激动。

梦槐走进了爷爷当年当长工的祝府,斗转星移,物是人非,这里残垣断壁,破败凋零,荆棘丛生,一片狼藉,透过焦灼的木屑,仿佛爷爷那把无情大火还在燃烧,顷刻“宫阙万间都做了土”风光一时的祝府就剩下小桃奶奶的一间破屋,这间破屋的存在不知是因为怕槐王寂寞,还是槐王对小屋的依恋?相比之下,槐王更加苍劲古朴,更显生机。

梦槐挨着小桃奶奶坐着,小桃奶奶一双大眼,把梦槐从上到下,从下到上仔细打量,嘴里“莫非?莫非?”的。

“你不要猜了,是你的姐姐叫我来找你的,你看看这张照片,你要把你知道的讲给我听,让我知道你真是她的妹妹,我才能告诉你她在哪儿”梦槐这一招逼小桃奶奶开口了。梦槐取出笔记本。

“千头万绪,我不知从哪儿说起?”

“就从你是怎样当祝家少奶奶说吧”梦槐打开笔记本,惊愕了,这笔记本怎么会变?难道是中秋做了手脚?他为什么要偷换我的记录?看到一则标题“艰难困苦玉汝于成”副标题“大红创业谱。”明白周青就是爷爷的秘书,她合上笔记本,聆听小桃奶奶的讲述:

姐姐出嫁后,我娘不久也走了,就剩下我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孩,一天,姐夫大红突然来我家,说已经给我找好了一个婆家,毕竟是终身大事,我想跟姐姐商量一下,可姐夫说要急办,我说我去一趟你家看看姐姐,或叫姐姐来帮我梳妆打扮一下,姐夫就是不同意,还说,娘不在,长哥长姐当爹娘,有姐夫做主你不放心吗?就这样定了,婆家明天就来娶亲。

娶亲的形式和姐姐出嫁一样。我从盖头下偷偷瞥了一下新郎,怎么新郎是姐夫?怪不得姐夫不让姐姐来,这成何体统,气愤掀起了盖头,定睛一看,不是姐夫,是他弟弟小红,连忙把盖头盖好,好后悔,差点误会了姐夫,也明白姐夫不让姐姐来的用意。

进了洞房,小红就是迟迟不来揭盖头。

“儿子,这就是你新娘子,去,快去揭盖头”一个老女人在指挥。

还是没动静,老女人按捺不住,掀开了盖头,惊喜“我儿子好有福气,讨这漂亮女人,快过来,跟你媳妇坐在一起,晚上跟媳妇睡在一起。”

我晕了,眼前的新郎咋不是小红?竟是一个“白毛仙姑”。头发、眉毛全是白的,脸、口、耳鼻全是白的,唯一有黑的是眼珠,这眼珠也是白多黑少,眨眼才显示是个活物。他左手拿着戒指,不停地向右手的五个指头套了摘,摘了套,这个十足的傻子根本就不理会老女人,我的泪哗哗流下来,老女人发火了“哭什么哭,我的儿子第一次见花姑娘,太激动了,你可不要吓倒他,你要主动点,他是你男人,我是你婆婆,从现在起要叫我太太,快去挨着他坐着。”我颤兢兢地移步去拉他,他象头死猪,我拉不动,老太太帮忙,傻子才勉强坐到床上,依旧摆弄戒指,老太太气得把戒指抢了“这有什么好玩,你媳妇这里这里都好玩”看傻子似乎在点头,老太太转身出去,傻子拼命撵出去“还我戒指,还我戒指”。我气得抱着枕头大哭起来。

一个巴掌搭在我肩上“别哭,有我哩”看是祝老爷,满脸淫色,我蜷曲在床角,尖叫“老太太,我要我的新郎”这时,祝老爷灰溜溜走了。

晚上,公公婆婆是要听房的。傻子脑袋根本没那意思,一个劲玩他的戒指。急坏了听房的老爷太太,老爷要太太亲自督阵,太太推开房门,逼我脱光衣服,跟傻儿说:“把你尿尿跟你媳妇的尿尿放在一起”傻子似乎明白了,太太放心把老爷拉走了。

第二天大早,太太来检查傻儿的作业,搞得太太哭笑不得,傻子把男人装小便的尿壶和媳妇用的粪桶挨在一起“娘,你看我的尿尿跟媳妇的尿尿在一起,是不是的?”我也忍俊不禁,太太抽了我一耳光“你到我家不是白甩饭的,是要跟我家生孩子的,今晚听房你要是不主动,我就放一条大狼狗进来”。

晚上,门外有响声,听房开始了,这时,我小声叫傻子“听话,把你的尿尿拿来,放在媳妇的这里。”“媳妇,我听话,已经把尿尿拿来了,开始放的”“好聪明,放会了,再放一次”。听房的“咯咯”笑了,然后回房快活去抽大烟了。

第三天,该是新娘和新郎一起回娘家了。老爷说,你娘家没人;太太担心把儿子弄丢了。老爷记起是大红的媒人就说“去见一下你姐夫就算回门”老爷为何如此爽快,原来。老太太逼小桃脱衣,老爷在外朦胧看到小桃的酮体倍受煎熬,献殷勤,讨好媳妇。因而,连忙为小桃开门,为小桃带路。

终于见到太阳了,小桃眼睛刺得睁不开,伸了一个懒腰,手牵着傻子,傻子完全是睁眼瞎,脚只有沿地慢慢擦。穿过老爷的堂屋,再转过一个回廊,前面才有个侧门,庭院深深,四面环墙,森严壁垒,插翅难逃,老爷扒开一口砖,从里面取出钥匙,开了侧门“前面那个小房就是大红在那值夜班处,快去快回”。

“姐夫,小妹带着妹夫回娘家了”小桃催傻子叫“姐夫”

“媳妇,媳妇,我要尿尿”。

见到的是这等怪物,大红十分内疚“对不起,小妹,是姐夫害了你,真没想到老爷的儿子是这样,我娶了你姐,老爷嫉妒,怀疑我们偷了他的粮,后来那个‘疙瘩’松了,米流出来了,我们的行动败露,他要拿我兄弟治罪,然后把你姐妹一起抢进祝府,我认错,求老爷看在我忠心耿耿为他卖命的份上饶了我们四人,老爷开了个条件,娶你做他儿媳妇。怕你不从,就请小红作新郎。”小桃见一个男人流出辛酸眼泪心也软了,只有认命。大红安慰小妹,“你能为他家生一个儿子,千年的媳妇熬成婆,或许将来你就是大当家的。目前,这事也伤着小红,千万不要让大桃知道,让她也怄气”。

老太太站在侧门催大红把他们送回来。再次告别阳光,锁进了洞房。太太规定小桃总要裸睡,嘱咐傻儿继续尿尿。

夜深沉,万籁俱寂。星星眨着眼睛,好像要探视牢狱的新娘,傻子鼾声大作,小桃望着红罗帐,空惆怅,哪个男儿不钟情?哪个女儿不怀春?我前世没修好,今个遭罪,这日子是几难熬,生不如死,何日是尽头?“的咔的咔”,是开锁声,肯定是老爷来“偷袭”小桃警觉地踢了打鼾的傻子,鼾声停了,门开了,老爷鬼鬼祟祟摸到床前,小桃赤身裸体早已躲在门角,这次老爷失算了,以为小桃还是睡那头,猛扑过去,摁住了被中的傻儿,傻子尖叫“媳妇,媳妇打我”,小桃已经溜走了,太太惊醒了“不怕,不怕,娘来了”,老爷慌张退出了,与太太撞了一个满怀,“没什么,大惊小怪,孩子们在疯着玩”老爷拉太太回房了,太太警告老爷“要是你敢乱来,我就把你赶走”原来老爷是入赘祝家的,太太才有说话的底气。小桃生怕老爷追来,战战兢兢逃到侧门处,找到钥匙,开了门,径直去了大红的值班室。

“姐夫,快开门”

“我是小红,他回家了”

门一开,小桃就一头扎进了被窝里。

黎明前是最黑暗的,小红用被单裹着小桃,送她到了侧门,也顺利进了“洞房”。老爷偷鸡不成蚀把米,钥匙已落在小桃的手上。有了这把钥匙,无论是深锁,还是高墙,都隔不断小桃和小红的夜幽,小红要大红不来照夜,好好在家陪嫂子。

不久,丫鬟向老太太禀报,说少奶奶不相吃,老太太来探视,发现小桃有喜,吩咐要尽量满足少奶奶口味。小桃请求太太给些布料,做针线活。偷偷地给小红做的一双绣花鞋完成了。

槐荫树下。老爷、太太出高价请了一个算命先生,为快要出生的孩子算算命。先生问了夫妻生辰八字,然后掐指,说得有些含糊,喜中有忧,忧中有喜。老太太问忧是什么、喜是什么?喜就是生个“放牛娃”老爷立即纠正“小少爷”我们的孙儿绝对不去放牛。太太喜得“嘻嘻嘻”;忧的是少奶奶阴气太重有克子之嫌,老爷太太脸色突变,求先生如何破解,先生说,子有大富大贵,也可反克,书上云“母见子亡避也”。老太太就是搞不明白到底是母见子,是母亡还是子亡?老爷圆场,先生说得很明白嘛,我们回避就行了。

九九重阳,小桃临盆分娩,还真是男孩,太太抱着孩子就走了,乃大喜。忧的是,小桃没奶水,这分明是克子,先生高人啦!祝家有后了,有道是“有子不忘媒”老爷高兴告诉了大红,也为小桃没奶水犯愁,大红说,这好办,大桃的奶水太多,就叫她天天包送奶,况且是为他姨侄儿喂奶,不过,那她姐妹就碰了头,穿了帮难堪。老爷叫大红放心,走了,转身那会儿,瞥见了一双绣花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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