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之道:“只怕等大帅摸透了涡阳城的几个薄弱点,敌军已将这几个点都作了加强了,岂不空费力气?”
曹仲宗从座上站起来,走到陈庆之面前,拍了拍庆之的肩膀道:“庆之啊,打仗并不全靠的是蛮力,得靠脑子啊。如果不清楚敌军城墙的弱点,只是蛮攻,那么将要牺牲掉多少我军的将士啊!只有充分了解敌人,才能一举击败他啊!”
陈庆之不服气:“战机稍纵即逝。庆之恐怕等大帅弄清楚,战机已经被贻误。等魏军援兵到达,我军两面受击,首尾难顾,想要一举拿下涡阳城就更困难了。”
老将军一脸正容道:“陈将军是在怀疑本帅的指挥能力吗?本帅一生,征战无数,如何运筹帏幄,难道还要别人来教?”
陈庆之碰了一头灰,索然无趣,只好低着头,抱着拳,悻悻地道:“恕庆之失言。既如此,还请大帅尽快给出具体作战方案。”
曹仲宗的老脸上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今日下雨,待明日雨停,本帅再叫各位将军过来议事,议定便即出兵围城。”
陈庆之点了点头道:“那庆之先行告退了。”
曹仲宗瞪着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陈庆之一抱拳,便退出大帐来。他觉得,此次作战,又象上次一样,不能由他自己作主,总被他人所掣肘,不觉心中烦闷。为了打发掉心中的不愉快,他冒着毛毛细雨,去看了看自己所部的士兵,姜桃的,马佛念的,然后又和胡乘一起察看了寨栅是否牢固,喂了草料给马匹们。
第六天很快来到了,雨真的停了。陈庆之的心情也一下子好了起来,心想,这下总该召开所好的军事会议了吧。
果然,一大早,曹仲宗就派人来请韦放和陈庆之过去面谈围城事宜了。陈庆之带上马佛念,一道去往主帅大帐。
刚刚来到大帐前,就看见一个飞马探子,从营中大道飞快地跑来,冲到大帐前,飞身跃下。旁边一个士兵连忙抓住缰绳,两个侍卫见是探子,也不阻拦,左右拉开大帐门帘,任由他冲入进去。
陈庆之回头看了看马佛念,马佛念道:“看来又有紧急军情了。”
陈庆之疑惑地道:“不会援军真的到了吧?”
马佛念道:“很难说。”
这时,韦放和他的副将也来了。韦放听到了他们说的话,忙抱拳道:“若真如陈将军所认为的,是魏军援兵来了,那么会是哪路兵马呢?”
陈庆之还礼道:“庆之不知。”
韦放道:“我军来此不过区区数日,能迅速派出援兵并很快到此的恐怕只有彭城的元延明吧。”
陈庆之笑道:“若如韦将军所言,则我等不用担心了。”
韦放奇怪地道:“有敌人援兵来,如何能不担心,陈将军又有什么好笑的?”
陈庆之正色道:“元延明所部不过区区两万多人,彭城处于四战之地,东面和南面为我大梁军镇,时刻盯着彭城,欲报前耻;北边又乱匪不断,随时会南下侵扰彭城。元延明自顾不暇,两万人尚嫌不足。如果他能派出援兵来救涡阳,韦将军认为他能派出多少人过来,五百还是一千?”
韦放脸颊一红,低下头,转而又抬起头道:“陈将军果然是将战场周边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啊。”他故意转过头去对他的副将道,“哦,韦某突然想起来了,陈将军就是前不久刚刚从彭城逃回来的呀。怪不得对彭城的情况了如指掌啊。”
陈庆之听了,抿了抿嘴,脸上一片青一片红。
探子这时从大帐走出来,接过旁边那个士兵手中的缰绳,跃马而去。大帐前的其中一个侍卫走过来,道:“大帅请几位将军进去叙话。”
韦放点点头,对陈庆之道:“陈将军,请吧,且听听大帅怎么说,到底是哪路神仙,来得如此之快?”说完,越过侍卫,直朝帐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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