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之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马佛念细细算了下,道:“除去后勤所用的马,总共大概只有二百匹可用于战斗吧。”
“两百匹。”陈庆之咬着自己的嘴唇道,“两百匹就两百匹。走,随我回营去!”
说完,他大踏步地走向自己的军营,丝毫不顾及脚下还有些泥泞的地面。
“陈将军,你真的要这么干?”马佛念跟了上来。
陈庆之回头朝他一笑,一刻不停地往前走。马佛念觉得这个陈庆之真的是疯了。
走到自己的军营,陈庆之看见姜桃朝自己走过来,便道:“姜将军,赶快给我安排两百匹战马,两百个精干的士兵。”
姜桃奇怪地问:“准备这些干嘛?会议开得如何啊?”
陈庆之正要回应,这时马佛念赶了上来,替陈庆之作了解答:“最新消息,魏国派援军来助涡阳,目前前锋已到西北不远的驼涧了。会议上什么也没定下来,只让按兵不动。”
“既然让按兵不动,干嘛将军还要准备战马呀?”姜桃疑惑地问。
“趁援军立足未稳,先发制人,打他个措手不及。”陈庆之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哦,是这样。”
“前次在彭城时,中山王元略带着大队人马上去,机动性不够,贻误了战机。不如只带少量骑兵,得了手便撤,去得快,回得也快。”陈庆之细心地解释道。
姜桃一听,高兴地道:“好,好,理当如此。末将这就去安排。哈哈,总算是有仗可打了。”说话间,他已经跳着跑开,去招呼各个营里的精兵,征集马匹了。
马佛念看着他理去的背影,对陈庆之道:“将军之谋虽然是好,但军中自有军中的规矩,到时候即使将军得胜归来,也免不了大帅的责罚......”
陈庆之打断了他的话:“请不要再说了。马将军打算同去,还是留下来?”陈庆之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对于他不停泼冷水,心中多少有些不快。
马佛念犹豫了一下,淡淡地说:“我部营中不可缺了治军之人。佛念愿意留下来,替将军守营。”
“好!那你就留下吧。”陈庆之一转身就离开了他,朝姜桃那边走去。
黄昏,太阳渐渐西斜。军中已经吃过晚饭。
在营地的后门,陈庆之带着姜桃、胡乘还有那一百九十单八骑骑兵准备出发了,他们偷偷向驻守在营中的兄弟们告别,向马佛念告别。
马佛念牵住陈庆之的缰绳,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陈庆之勉强笑笑道:“马将军,这是干什么?将军不与同行,庆之并没有怪将军。”
马佛念摇了摇头,还是不说话。
“那么又是为什么?”陈庆之不解,“庆之的骑术已经精进不少,在马上冲杀没有太大问题的。”
马佛念叹了口气,道:“这个佛念相信,将军已然能掌控得很好了。佛念只是想请求将军,无论胜与败,都请淡然处之,命令全军安安静静地回到大营里来,走营后小门,切不可从大门直入。将军能否答应佛念?”
陈庆之又不懂了:“这又是做什么?”
马佛念道:“将军没有大帅的命令,擅自出战;若得胜欢呼而至,大帅知道了,必面上无光。那么将军离祸不远了。将军能做到吗?请答应佛念。”
陈庆之笑道:“马将军是不是太小心点了?”马佛念不应。
陈庆之见他死死攥住缰绳不放,便回答:“好吧,庆之答应将军。无论胜败,都悄悄从营后回来,不声不响地进帐。这样总行了吧?”
马佛念微微点头,松开陈庆之的坐骑缰绳,后退两步,抱拳道:“将军保重,各位勇士,保重!”
陈庆之看着他,也向他一抱拳:“将军保重。”回头向后面的骑兵们道:“我们走!”
马佛念站在那里,看着一骑又一骑从他面前跑过去。一行人朝着太阳落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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