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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有功不得赏(1 / 2)

?不一会儿,就见姜桃和六个士兵一起押着陈庆之、曹仲宗、韦放等人,在细雨中昂首阔步向大殿走来。几个人身上都湿透了,曹仲宗和韦放神情惶恐,可陈庆之却泰然自若。

当陈庆之走过朱异面前时,朱异轻轻地道:“你今天怎么也落到这般田地啦?”陈庆之理也不理他,径直走了过去。

到了大殿中央,十个人一起跪倒在萧衍面前,三呼万岁。

“平身吧。”萧衍坐在上面,注视着下面的陈庆之等人,心中五味杂陈,“谁能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等姜桃开口,陈庆之首先上前,再次跪下:“罪臣陈庆之拜见陛下。庆之为了阻止曹将军退兵,拘禁曹将军和韦将军,擅自调动军队,攻下涡阳城。今日庆之自缚而来,请陛下降罪!”

萧衍见他是请罪来的,心中原来积聚着的怒气也隐隐然消散了一多半,轻叹道:“朕问你,军中的律令,你可知悉?”

“罪臣尽知。”陈庆之低头回道。

“那你为何还要以下犯上,作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来?”

“庆之也是情非得已。当时,大军与敌军已相持半年有余。魏军元昭所部在我军前后各筑大营,以钳制我军。曹将军怕我军受困于中间,急欲退军遁去。庆之思索过,表面上元昭是想两面夹击,吃掉我军,但实际上,当时两军实力相当,即使在我军身后筑垒,元昭也不能完全保证能将我军击溃。他所要的最好结果无非只有两个:其一是制约我军的行动,其二是造成要阻扼我军归路的假象,令我军士气低落,因害怕而退去。若我军真如曹将军安排,拔营退去,就中了元昭的圈套,其结果必然是,元昭率军在我军后面尾随,伺机从后掩袭,溃败我军。”陈庆之昂首挺胸,侃侃而谈。

“一派胡言!”曹仲宗在旁边喝道。

“等他说完。”萧衍道。曹仲宗扭着头,不吭声了。

陈庆之继续道:“庆之寻思不能退兵,否则这军中将有多少将士会死于非命。彭城的惨状,庆之此生不想再见了。于是庆之苦劝曹将军,无奈曹将军不肯听上一句。迫不得已,庆之只得赌上身家性命,阻止此次退兵。另外,眼看元昭军的蒙东大营将成,不在此时以迅雷之势击退魏军,我军终将无所作为,困死在蒙城。因此,庆之才行险一战,击退元昭军,收降涡阳城。”

“说得好象自己才是受害者一般。其实都是胡说八道!”曹仲宗道。

萧衍从龙椅上起来,朝旁边踱了几步,道:“按你所说的,也不无道理。大丈夫行事,要敢做敢当。你既然敢于自缚来见朕,也算是大丈夫所为。”

他略一停顿,接着道:“但朕不明白,你为何还要找成景俊来替你求情啊!一面前来请罪,一面要他人求情,这不是很奇怪么?这难道也是大丈夫所为么?”

陈庆之一听此话,突然记起来,平日里老皇帝是最痛恨大臣们私底下相勾结了,不禁惊出了身冷汗,连忙大声道:“庆之与成将军自彭城相别后,再也不曾相见过,更无书信请托。涡阳之战后,庆之也并不曾联络过成将军。定是成将军自己探知了涡阳的实情,主动跟陛下谈起。求情之事,并非庆之本意。”说完,他肃立在那里,表情平静。

萧衍盯着陈庆之的神情,觉得不象是说谎的样子,心中的怒气和怨气这才一消而尽。他转过脸对曹仲宗道:“曹将军,你说陈将军说的全是胡说八道,那朕想听你说:若真按你的命令,全军后撤,你能保证元昭军不会尾随而至,从后袭击吗?”

曹仲宗:“我,我.....”他真的没办法保证。战场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保证的。他突然意识到老皇帝已经开始偏向陈庆之一边了。

萧统一看这阵势,便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忙上前道:“事情现在已经十分明白了。陈将军所作,不过是从大局着想,而非为了谋一己之私,或为了报一人之仇。他拯救了大军,攻下了涡阳,虽有少许过错,也应酌情处理。请父皇明断!”

萧衍想说的,都被萧统都说了,只得点点头,道:“曹仲宗将军、韦放将军听旨。”

曹仲宗和韦放拜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萧衍道:“虽然二位将军出战不利,险此损了数万大军,但念及并没有造成事实性恶果,二位之前也不曾犯太大的过错,只是谨小慎微得有些过了头罢了。朕暂不作处罚,二位可恢复出征前的职务,各司其职。待日后再有征战,再找二位商议。先下去吧。”

曹仲宗、韦放二位将军连忙拜谢圣上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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