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吊的，让你在空中耍剑，不是让你在上面乱劈乱砍！”
文戏那边侍寝不多，周明航没事儿就跑过来看白玉拍武戏。
而此时，拍得正好是令狐冲的战斗场面。
这一波戏里面，第一次出现了独孤九剑，而独孤九剑的设计，他还没看到呢。
“不……不行，我上去之后要是不做动作可以保持稳定，但只要一用力，平衡就被打破了！”
飞了好几次，熊默初已经累坏了，落下来的时候，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白玉皱眉，心情有点不太美妙。
他已经准备做替身了，因为这一场之中风清扬要出场。
让七十岁出头的李老爷子做翻跟头或者吊威亚那才是为难人了，所以到时候他会上场。
但他分身乏术，所以令狐冲的动作，熊默初必须自己做！
白玉丢下喇叭，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熊默初。
被白玉一看，熊默初条件反射般的站了起来。
这几日的相处，他已经知道了白玉在拍戏时候的认真，一个字：严，两个字：严厉，四个字：超级严厉！
而且白玉是真骂啊，劈头盖脸的骂！
一直拍了十几年戏的熊默初都有些心理阴影了，不过白玉对于拍戏和线下分的也很清，基本上都是当场解决。
“脱下来！”
“啊？”
白玉冲着一旁道具喊道：“帮我绑威亚！”
“啊？”
熊默初愣住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连忙摘下了钢丝，眼巴巴盯着白玉。
他的动作都是白玉私下教的，自然知道白玉的功夫非常好，但具体到底有多好，他其实并不知道，因为白玉大都是一招一式交给他的，连贯的一套，他其实没见白玉施展过。
“什么情况？”
已经半休息了邢阳阳喝着肥宅快乐水走了过来，见白玉竟然在帮威亚，一脸疑惑。
“好像……白玉要示范？”
周明航也傻眼了。
威亚这东西他吊过，想要在空中保持平衡，也是需要技术的，甚至在空中做出动作，他也见过，但是……
像白玉说的，要在空中耍剑招……
好吧，他是真没见过，熊默初先前试了那么多次，不是落地的时候出画了，就是空中晃晃悠悠。
在空中晃晃悠悠的武侠……
傻子也知道这就是个笑话。
而在白玉绑威亚的时候，片场这边也多了几个人。
“娜娜姐，林老师！”
范青曼过来将两人接了进来。
王丽娜来的时候还带了不少吃的喝的。
“怎么样！”
“可辛苦了！”范青曼扮演的是任盈盈，那也是武林高手，不过她的苦还没来呢，只是看到熊默初那个样子，她就有些心忧。
三人也到片场这边了，范青曼和几个人说了几句话，一些没见过王丽娜和林芍药的演员皆是窃窃私语。
“他这是？”
见白玉似乎忙着，王丽娜也没有打扰，只是很疑惑他一个导演，怎么还要吊威亚？
“小熊的动作有问题，一直做不好，白师哥说是要给他做个示范！”
“啊？”
王丽娜也傻眼了。
倒是林芍药来了兴致，认认真真的看着。
“看好了，一整套！”
白玉说着，已经拿了剑，并不是一开始直接离地，而是地面耍剑。
练武的人耍剑和不练武的人耍剑自然不同。
所以白玉一出手，其他人立马就发现和熊默初的感觉不太一样。
“你看看，他的剑简直像是身体一部分，行云流水，观赏性太强了！”
熊默初一脸无奈，他其实已经很努力了。
熊秀倒是第一次见白玉耍剑，脸上还是惊讶，眼中竟然流露出羡慕的神采，好一会儿叹息道：“难怪他一次次喊咔，我要是有这么高的水准，看到某些人耍剑，怕是要气吐血了！”
熊默初：……
某些人是什么意思？
哎，你别以为你是我堂姐，我就不敢打你！
“注意看！”
却见场中的白玉左右翻腾，手中长剑似游龙腾空，又如蛟龙入海，或急或缓，或大开大合，力重千钧；又似小家碧玉，清秀钟灵。
那些灵巧的动作，让众人开足了眼睛！
“乖乖，原来白指导这么强？”
“太帅了，白指导这么帅，为什么不自己演令狐冲呢！”
“是啊是啊，之前讲戏的时候，演技很好啊！”
“天呐，晕了晕了，我要给白指导生孩子！”
“喂喂，醒醒，我刚才听说白指导的老婆来探班了啊！”
“啊！”
王丽娜眼眸有流光酝酿，心中也着实澎湃，又想起了白玉对她说的，我除了生孩子，其他都会！
真没想到，白玉竟然还会舞剑，而且这动作，竟是如此飘逸动人，洒脱灵动。
也就在这时，终于，白玉纵身飞跃，腾空了！
他整个人像是离线的飞剑，并不是直直上升，而是凭空斜移，空中之际，还接连挥动手腕，长剑刺出了好几个剑花。
又接住旁边的树干，脚尖一点，来回挪移腾空，空中七百二十度翻转，或前后翻滚。
最妙的是落地瞬间，竟然不是站着，而是直扑下来，软剑抵在地上，弯出了一个月牙儿弧度，下一刻，威亚收紧，整个人弹射上去，期间手中的长剑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根本没有停下来。
终于，一套舞剑结束了，白玉已经落地，面不红气不喘！
全场死寂！
“看清楚了吗？”
“看……看清楚了！”
熊默初死死的盯着白玉，磕磕巴巴的回答，剑已经回到他手中了，只是脑子已经混乱了，全是刚才白玉那一套舞剑的碎片段。
卧槽！
这尼玛是人能做出来的吗？
我他娘的跟着这么一个变态拍戏？
我……我好激动啊！
“看到没，看到没，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听话了吗？”
熊默初激动的给熊秀说。
熊秀一脸古怪：“知道了！”
熊默初脾气好？
那也得看谁！
毕竟一线演员，曾在某部戏片场就和导演吵起来了，因为他觉得不合理！
但是……
这次他乖乖的，一点都没有吵闹！
为什么？
因为他知道人导演比他强！
“太帅了！”熊默初觉得这才是武侠，这才是令狐冲，这才是独孤九剑，他拿着剑刷刷刺了几下，转头问熊秀：“你说我多久能到这种水平？”
熊秀：……
定定看着一脸期待的熊默初，熊秀觉得还是不能打击熊默初，道：“可能……三五年吧！”
熊默初一愣，又看了看手中的剑，颇有些气馁的说：“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熊秀：……
你知道还问我？
害我撒谎！
而此时，其他人终于反应过来了，一时间，片场全是惊叹声音。
而且……
心服口服！
要知道，在这之前，大家都觉得白玉有点过分，因为在他们看来，白玉说的一些动作，根本不可能完成。
可是……
打脸了！
而且打的啪啪直响，不止能做到，而且人家自己可以做到。
可是……
就算被啪啪打脸了，能看到这一幕，也值了。
“哎，太可惜了，要是能拍下来就好了！”
“你疯啦，白指导三令五申，片场严禁手机，你敢乱来，人给你一剑！”
而人群之中，周明航一直站着没动弹，脑海之中，全是白玉刚才那一套独孤九剑！
以及……
当初拍摄《天龙八部》时候说过的话！
良久，他重重叹息……
只是握着的拳头，有些微微颤抖。
刚才那画面……
直观看就已经很震撼了，这要是再经过剪辑……
周明航已经幻想进了电影院的观众看到这一段的反应了。
绝对是目瞪口呆，乃至惊声尖叫，赞不绝口！
而且……
这一段没有一句台词，甚至于连表演都没有！
但是……
他娘的就是帅，就是好看，就是妙！
武戏！
原来这就是武戏，原来这就是独孤九剑，原来这就是武侠！
天才！
百年难出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