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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Flower?义气(1 / 2)

有些人,在他出发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他的目标,是有一天死在路上。没有开满鲜花的幸福终点,也没有牛羊成群的温暖草原。但,约好了方向,还是要走的。爱情有时候,也是一种义气。

[楔子?那些遥远的自由的天与云]

在他还是一个少年的时候,他也曾以为世界是鲜衣怒马的。

他父母早亡,但哥哥是一名优秀的海员,虽然一年到头难见几次,但毕竟收入不菲,供养他所有的骄傲。

十六岁那年,他喜欢上同班新转学来的女孩儿,那女孩儿每天被家中豪车接送,而他毫不畏惧司机的驱赶,勇敢尾随。

大概不幸的开始,是女孩儿居然欣赏他。

她向他露出第一个笑脸开始,他以为自己不再是个笑话,可是,有些人的悲剧,就在于他不想当个笑话。

当他看到哥哥的头被一群人狂笑着踩在脚下的场面时,他的手里,还不知死活地抓着送那女孩儿的戒指和花。

那戒指和花,都是用哥哥给的钱买的。

一直以为在当海员的哥哥,原来竟是为黑社会卖命的喽啰,而那个动一动手指,就能要了哥哥贱命的男人,竟然是他追求的那个女孩儿的爸爸。

自从父母意外过世,他和哥哥,就被生活分离在不同的天空之下。

哥哥在海上漂流,他在陆地生根。

可是,原来,这一切,不过都是长兄为父的哥哥,自少年时代起,就为他制造出来的温暖幻象。

他们原来一直生活在同一个地方,只是日夜不能相见。因为,哥哥选择了做鬼,为了让他堂堂正正做人。

最后,哥哥自残一臂求得那伙人对他的原谅,那些猩红浓稠的血顺着肮脏的地面蜿蜒到被踹倒在地的他脸颊边,他胃里翻江倒海却吐不出来。

自那一天起,他就知道,这一生,他都不会再奢望幸福了。

他欠哥哥的,不仅是一条手臂,更是哥哥堕入黑暗的一生。

十五年后,哥哥已经混得黑白两道通吃自成一派,这些年来他虽然残了一臂,但凶狠隐忍胜十倍于少年时,竟生生杀出自己的血路来。

他留学归来时,再见的哥哥已是一身戾气满目凶光,哥哥对他说,阿城,你学了这么多年,来替我做生意吧。

后来,他就成了哥哥的影子。

在彦氏企业多年后彻底洗清黑色底牌昂然上市后,所有商界政界的人都知道,大佬彦景儒有个亲弟弟彦景城,是无法撼动的彦家精魂。

他精于商道,心思缜密,少言机警,有着良好傲人的学历背景,最最关键的是,他对彦景儒的忠心,好像一条狗。

彦景城其实不认为自己是狗,他觉得,自己是哥哥的影子。

狗也有狗生,但影子是没有的。

直到遇见了那个女人,朱雪莉。

那时,他的哥哥已婚多年,未育。

多年的黑道生活,已经让彦景儒的身体变得像缺少零件的机器,无论怎样维修,都恢复不了,而他的性情却越来越偏激焦躁,他迫切渴望自己的付出在下一代血脉中得到延续。

彦景城曾经以为,叫朱雪莉的女人,也不过是哥哥在各地圈养的小白兔之一。

但是,那日春风烂漫,他在C城看见她的脸,却如遭雷击。

她长着一张和少年时改变了他命运的那个女孩儿一模一样的脸。

那日,她的父亲将他捉去,让哥哥的真实境况暴露在他面前,当着他的面废掉了哥哥一条手臂——后来他转去其他学校,他与她再未相见。

哥哥混出来以后,也曾提及当日废他的那位早已死于内乱,轻描淡写的一句,仿佛恩仇都已过去。

没有人提过那个女孩儿,和他一样,她的命运也不过是轻如鸿毛的一笔。

事实上,直到朱雪莉死去,她也没有告诉过他和哥哥,她到底是谁。

她来自哪里,她是不是当年的那个少女,她经历过什么。

她什么都不说。

只笑着,如魔咒一般,笑着进入了他们的生活。

他不知道哥哥在哪里遇到她的,也不知道他们有过怎样的故事,但他知道,哥哥是爱她的。

那是一种黑色的禁锢的绝望的爱意。

他们互相伤害、纠缠、远离,像原始丛林里的野兽,不给对手留一丝温情也不给自己留一丝救赎。

而他只能在一边看着、守着,直到朱雪莉怀孕。

那天,朱雪莉的手臂攀附上他的脖颈,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

她说:“彦景城,从今天起,我不要你再做你哥的影子,我要你,做我腹中孩儿的影子……这一生,守他到底。”

然后,她亲吻了他的嘴唇,在彦景儒一脚踢开房门的时候,她的眼神没有笑意,只有坚决而凶狠。

他什么都没有说,他知道,影子是不能说话的。

他悲凉地看着自己,也看着他们。

十一年的时间,足够哥哥变成更加可怕的怪物,也足够朱雪莉把孩子养大,像个普通的母亲。

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她会得绝症。

那孩子,终究还是回到了彦家。

她死前,也没有通知哥哥,只叫来了他。

她说:“彦景城,我不是把一强托付给彦家,我是把他,托付给你。”

她的眼睛那么美丽,像是一片装满自由和梦的云海,她不再笑了,她只余平静。

那是她的最后一句话。

从此以后,朱一强改名叫彦一。

他知道,他这一生,都会守着那孩子。

那当然是哥哥和朱雪莉的孩子,但是,这都不重要了。

他爱哥哥,也爱朱雪莉,所以他愿做那孩子的影子。

虽然不怎么幸福,但也并不遗憾。

如果说,他的这一生,有过什么在梦里也会笑醒的时刻,那大概是梦到在一切还未拆穿前,在他还自认为是个有资格意气风发的纯白少年时,和哥哥的一次聊天。

那一天,兄弟俩坐在山顶,各拿着几罐啤酒,学着成年人的样子,遥望着远处蔚蓝的海面。

他说:“哥,出海很累吧?要不就不去了。”

哥哥说:“等你上完大学找份好工作哥就不去了,你安心读书,读好了哥等着享你的福。”

“那说好了。”

兄弟俩相视而笑,拉一下拉环,碰一下酒罐,白色的泡沫瞬间涌出来,畅快简单的笑声惊飞了几只海鸥。

23.他赤足而行,脚下血莲盛放

医院的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分外刺鼻。

墙壁是白色的,地板是白色的,角落里的垃圾桶发出冷冷的银光,连医生们的白衣也在此刻显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凉意。

我站在若素的身边,感觉自己的身体微微发抖。

脑袋乱糟糟的,根本无法思考,我茫然地抓着手机,按了几下,才发现自己本能地在按向那个叫“封信”的名字。

但和我们站在一起的何欢,却已经冲着自己的手机用异常的大声喊了出来。

“封信!你在哪里?”

关键时刻,我们想起了同一人。

已经进入孕晚期的若素,小腹已经如山般高高隆起。

迎接新生命的喜悦笼罩着这个家,无论是我们的父母,还是何老师夫妇,尤其是何欢若素小两口,都带着满满的甜蜜与期待,等着小马车下个月降临人间。

但是上个月的某一天,若素下楼去拿快递的时候,却突然晕倒了。

因为晕倒的时间非常短,也没有摔着,若素怕何欢瞎担心,就自己先上网查了查,查到说孕晚期时孩子容易压迫心脏,偶尔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是正常的,于是她就犯了一个错误,她选择了没有告诉何欢及其他家人这件事。

之后的时间也一直相安无事,虽然到了晚上会感到呼吸困难,浮肿也加重,但若素仍然觉得一切都是生产前的正常反应。

但是三天前,她又一次出现了晕倒的现象,这次何欢刚好在旁边。紧急送往医院后,医生一检查,惊讶地发现全程产检都正常的若素,竟然出现了极其异常的心动过缓现象。

简单地说,正常情况下,因为孕晚期血容量増加,母体持续为胎儿输送血氧,孕妇的心跳会快于普通人。

而若素的每分钟心跳,竟然只有五十下。

医院经过一系列检查,均未发现突然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只能遗憾地告诉何欢,建议立刻引产。

因为即使是正常人,心脏跳动如此缓慢,都非常危险,而作为一个怀胎九个月的孕妇,她将每一天都承担着随时会猝死的风险。

并且根据若素出现呼吸困难的时间判断,这个现象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胎儿在母体如此异常的血氧输送环境下,有百分之五十的机率可能已经发生脑瘫等严重后果。

医生还说了很多很多很多,但那些冰冷的医学数据和分析,此刻都只像钝钝的刀子,一刀一刀缓慢而坚决地割着所有人的心。

我们全家人一起,再次被命运推到了一个令人揪心的难题面前。

这次的打击太突然太大。

若素一直没有哭,她平时看起来活泼开朗没心没肺,但从小到大所有关键时刻,她都是自己拿主意。

她说:“我不。”

但是,不引产,我们随时有可能失去她,而即使侥幸过了这一关,小马车也可能是个终生残疾的孩子。

虽然还未来到人世间,但他却仿佛已经是一个我们熟悉的小天使,在全家人的宠爱下生活了九个月。

若素买了胎心仪,她每晚在家里和何欢轮流和小马车聊天玩耍,听着那有力的小心脏,感受到调皮的翻滚,一切辛苦的感觉都变成幸福的期待。

原本酷帅有型的何大律师只要提起他的小马车,就会立刻变身呆萌暖老爸,被他的同事各种调侃。

我们的妈妈则早早开始手工缝制婴儿小衣服,因为不知道是男宝还是女宝,所以粉红粉蓝各缝了多件。

何老师更是连学校的合同期一到,就拒绝了再次返聘的邀请,一心一意在家等着做爷爷,每天换着法子研究汤水,把原本瘦成一道闪电的若素养成了白白胖胖的小猪。

这一切,都是这个世界对于小马车满满的爱。

但所有的爱,现在都是痛与不甘。

我和何欢陪着若素,没有回家,直接去了风安堂。

原本几家医院都要求若素立刻住院,但若素却坚决不肯。

所有的医生都态度坚决地要她立刻引产,但她和我们都无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绝望之中,封信成了我们的救命稻草。

封信正好在医馆,他仔细为若素做了检查,虽然他面上一向表情不惊,但越来越熟悉了解他的我,却仍然感觉出了一丝凝重。

我的心持续下沉。

他沉吟着没有开口,一直盯着他的若素突然说:“就算你也和那些专家的判断一样,我也不会引产的!小马车是健康的,我也没问题!”

何欢从身后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把她的头摁在自己的怀里。

何欢一字一句地对封信说:“我相信你的医术!封信,我要保大人,如果若素有危险,我就算打昏她也会送她上手术台!”

听闻此言,一直强作镇定的若素终于崩溃,她拼命地在何欢怀里挣扎着,却沉默着不哭出来。

我看着心如刀绞,叫着若素的名字去拉她的手,却发现何欢捂着若素的手,在指缝里流出了鲜血来。

若素咬了他。

她终于撕心裂肺地哭出声来。

“我要小马车,我要小马车……”她的哭声让我忍了一路的眼泪也终于倾盆而下。

我不知道这噩耗该如何向家里的长辈们传达。

在这混乱的场面里,封信毅然站起来拍了拍何欢的肩,他的声音清越有力。

“没有那么糟。”他把这句话重复了两次,“你们先不要急,事情没有那么糟。”

他的话,在这样绝望的时刻,简直如同神音。

我几乎听到了何欢和若素心里,那种濒死时突然获得一口喘息机会的感激涕零。

“你们先回去休息,晚点儿我想带我爷爷去一趟你们家,请他一起诊断一下。”他说。

送走了若素和何欢,我关上门,小声欢呼着扑到封信的怀里。

我用脸在他怀里蹭来蹭去,把未干的眼泪蹭了他一身。

随着我们的关系越来越亲密,我对他的胆子也开始大了起来,但此刻我却不是因为其他,而是满心充斥着对妹妹绝处逢生的感激。

我又哭又笑口不择言地说:“我就知道那些医生不靠谱!封信,你真是神仙!”

一个人闹了半天,却没听到回应,我奇怪地抬头一看,封信只是静静地低头看着我。

他说:“哪里有人是神仙?无论中医西医,治病救人,从来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对若素的情况判断,和那些医生,其实是一样的。”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他怀里直起身子,面对面地看着他的脸。

我在努力判断他是什么意思。

封信微微一笑。

他的笑容似乎有些苦涩,但并不悲伤。

他把手放在我的头顶上,轻轻揉了两下,像对一个孩子一样轻言细语。

“安之,如果我对若素的救治出现了意外,你从此以后,该如何面对我?”

像是在说一件很轻巧的事情,但我的眼前,却瞬间金星乱冒。

我从未想过这种可能。

如果若素或者小马车出现了意外,我面对救治者封信,此刻的感激,是否会化为满腔的仇恨?

最好的结果,或许也是逃避,永不再见。

那么,我和何欢,都第一时间想到把若素带来给封信,那一刻,我们对封信的心,是不是就已经存了只许他胜,不许他败的信念?

那一瞬间,我突然回忆起了封信曾经对我说过的他妈妈的故事。

他的妈妈,死于某种急腹症,但最后出手救治的,是他的爷爷。

从此后他的爸爸破门而出,丢下他和妹妹,视爷爷如世仇。

至今无法和解。

也是那一瞬间,我醍醐灌顶般懂得了,在妈妈出事后,封信仍然接过爷爷的衣钵,走上了医生这条路,是多么伟大而孤独。

这一身白衣,如死般寂寞,他赤足而行,脚下血莲盛放。

哪怕千百步的成功,只要有一步失败,就可能被荆棘刺穿心脏,万劫不复。

24.那你是接,还是不接?

封老爷子面色严峻,摸着长长的白胡子,在何老师家的客厅里反复踱步。

我的父母,何老师夫妇,何欢和若素,都一齐眼巴巴地看着他。

急性子的何老师首先按捺不住,跳起来拉住了老朋友的袖子。

“你这老头,是好是歹你给个痛快话,我受得住!”

何老师因为爱好古玩的关系,和封老爷子多年私交甚笃,两个老人平日里经常如顽童般拌着嘴相爱相杀。但何老师却不止一次对我说过,若论医术,他的心里封老爷子那是绝对的神级。

但,现场恐怕除了封家祖孙,只有我想通了,这种情况下,越是至亲,越是期盼,越让人压力山大心生退意。

尤其是封老爷子,曾经经历过那么惨痛的家人离别,更是仿如昨日,阴影难以消除。

果然,一向快人快语的封老爷子,迟迟没有给出一个痛快的答案。

他无视老朋友何老师的诉求,转过脸,对坐在我旁边的封信开口道:“封信,你说说看你的判断?”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封信身上。

封信长身玉立地站起身来,恭敬地面对着爷爷。

他微微垂首目光沉稳地道:“患者虽然脉弱,但气息平稳,血象不惊,且胎心稳定,胎脉清明,不似有异。另外,还过二十天就可提前催产,时间并不太久。因此,大人我有七成把握,胎儿只有五成。”

这个回答显然他已经思虑良久,但何老师仍然后退一步,跌坐在沙发上,面如死灰,受了严重打击。

封老爷子却继续追问:“那你是接,还是不接?”

我的心揪得紧紧的,我知道,封老爷子话中有话,他是在考验封信。

但我却不知他的用心是什么。

封信沉默几秒,答:“有病人需要,就要接。”

封老爷子微微点头,转身对何老师说:“这样的情况,我行医这些年,只遇见过一次。我的判断和封信是一致的。如果继续,孩子不好说,得赌一赌他的命,大概有五成机率保不住。但怀孕的丫头我能提到九成把握守住,不排除凡事都有意外。我只能向你保证,封柏南和封信会尽全力。”

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封老爷子完全不像平日里那个老顽童,他的眼睛里,闪现着庄严而智慧的光芒,仿佛身上散发着人性的柔和清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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