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2 / 2)

这座院子曾经困了郁棠十五年,她最后也是死在了这里,即便如今陆一鸣已经许她正妻的身份,以及陆家三少夫人的尊荣,但她并不欢喜,丝毫也不。

“郁棠,我有话与你说。”陆一鸣嗓音放缓,又像是回到了他们曾经“情投意合”时。

郁棠委实不知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轻笑道:“陆一鸣,今日我差点就死了。”

她笑时,唇角隐约可见两只小梨涡,并不明显,但很招人。

陆一鸣的呼吸一滞,像是被人撕开了见不得光的暗疮,归德侯府大门的那场变故发生的太突然,他那时根本来不及想,只知他已经负了郁卿兰了,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她受伤害。

“我……我也是无奈之举,卿兰受了那么多苦,如今好不容易回来,再过两年她也要嫁人,我不能看着她受伤。”陆一鸣无法为自己辩解,如实道。

郁棠点头,表示自己理解,她不想质问,甚至就连一丝的愠怒和埋怨都没有,“陆一鸣,你要跟我说的话,我都知道了,其实你大可不必在我面前一遍遍的强调,郁卿兰在你心里有多么重要,我不感兴趣,也不想听,如果没有旁的事,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有些话陆一鸣不知该如何说出口,郁卿兰如果死了,他会内疚一辈子,可郁棠如果出了事,他能陪着她一起去。

这种想法令得陆一鸣自己也想不通,究竟是为什么。

如今他和郁棠之间的关系就像是两根细绳,被人打上了死结,怎么都解不开。他越是试图去解开,却只会越拉越紧。

他如今仕途正顺,也正是扬帆前行的大好时候,容不得半点分心。

沉默……

半晌沉默后,陆一鸣最后看了一眼郁棠白腻光洁的侧脸,“你好生歇着。”说着,他才迈步离开了屋子。

……

紫竹林一角,一男子悄然靠近了穿着斗篷的高大男人,将归德侯府的一切细枝末节一应禀报了一遍。

“主子,事情经过便是如此,原本穆家公子与归德侯府的表姑娘合伙杀了张大人的庶女,又嫁祸给郁棠,但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生突转,以属下之见,晋王和郁棠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但属下已经命人去查,却从未发现他二人曾经也有过任何交集,或许这又是晋王故意为之。”

斗篷男子沉沉一吟,“务必要查清晋王的目的!必要的时候可用郁棠当诱饵!”

“是!主子!”

……

华灯初上,夜色才刚降临,红九十分自觉的开始准备前往陆府。

南炎叫住了他,“小九,你今晚又要去做什么?”

赵小七也问,“最近总有人鬼鬼祟祟的,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背着我们几个干了什么坏事?”

红九是个藏不住话的人。

自己王爷每晚都抱着别人的妻子入睡这件事,他已经憋的太难受了。奈何不能让这世上第四个人知道。

红九脑心挠肺,宛若有无数根羽毛在他的心尖扫来扫去。

“我不能说!”红九硬/邦/邦道,“总之你们不要再问了!问了我也不会说!王爷交代过,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除了我、神医,还有王爷之外,任谁都不能说!”

南炎就知道他经不住诈,但想要问个明白,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既然王爷如此交代过,南炎和赵小七两人交换了眼神,默契的不再细问。

等到红九一出府,南炎和赵小七就躲在暗处盯梢,没有赵澈的允许,他们几人也不得随意出府,否则定然会跟上去看个究竟。

……

红九在京城各大长街绕了几圈,确定无人跟踪,这才潜入了陆府。

他本以为这种事已经是熟能生巧、轻车熟路,谁知今晚刚跳入窗棂,就被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给盯上了。

红九:“!!!”

内室的油灯点亮,一阵狗吠声响彻陆府二房的上空。

郁棠裹着披风走出内间,看了一眼晃动了窗棂,唇角一扬,之后又用筷子夹了只鸡腿抛在了地上,“小黑,今天你有功了。”

侍月揉着睡眼,不解的问,“姑娘,咱们为何要养狗?还将它放在屋里?”

郁棠但笑不语,抿了一口茶水,重新上榻之后才道:“这世上,有时候畜生更教人心安。”

……

这厢,红九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晋王府。

南炎和赵小七被他的轻功震惊的瞠目结舌,只见红九如疾风一般闪过,朝着赵澈卧房的方向疾驰而去。

不得不承认,在武功方面,南炎自问不是红九的对手,见他如同撞鬼一般,南炎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赵小七叹道:“看来父王近日交代了重要任务给他。”

南炎点头,同时有种淡淡的失落感,红九那厮虽是武功高强,但……他也仅仅是武功高强而已!王爷竟然将这样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一人!

这时,一直沉默的北焱,怀中抱着一把宝剑,依靠着栏柱道:“他刚才是从陆府回来。”

南炎和赵小七几乎是异口同声。

“他去赵府做什么?”

“怎么空手而归了?”

北焱摇头,表示自己并不能猜透。

……

红九推门而入时,他还有些惊魂未定,此时的赵澈状态并不是很好。他常年头疼不已,老天给了他窥听旁人心声的能力,也同时给他带来痛不欲生之灾。

此前也就罢了,凭借他过人的耐力,尚且能忍。可一旦尝过那样全身心舒坦的滋味,他就一刻也不想煎熬了。

红九噗通跪地,“王爷,我该死,我今晚没能完成任务,棠姑娘她其实已经察觉到了异样,今晚为了防备我,还在屋中放了一条恶犬!王爷……我、我怕!”

闻言,赵澈怔住,他又想起了郁棠脖颈处的那枚盘扣……

男人揉了揉眉心,内心焦躁。

靠近她尚可缓解头疾,但绝没有抱着来的效果明显。

赵澈自诩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可乘人之危这种事,不是他的作风……

不过……这世上再不会有第四个人知晓这件事,有了这个理由,赵澈终于伸出长臂,连带着狐裘大氅也抱入了怀中。

随着他的动作,脑中一切的杂音瞬间彻底消失殆尽,男人长长舒了一口气,享受着难得的安静与祥和。

但下一刻,他目光一滞,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抹耀眼的乳白,他稍一垂眸,就看见怀中人身上的狐裘已经滑落,她竟然只着一件……碧色小衣?

郁棠肤色白皙,是那种毫无瑕疵的瓷白,碧色更是衬的肌肤赛雪欺霜。

赵澈乃先太子,他的身份足以令得各方别有心机的势力蠢/蠢/欲动,曾不乏有女子/脱/光/了站在他跟前,但他只觉厌恶唾弃,但是此刻,赵澈许是平生第一次体验了什么叫做温香软玉。

他平躺着,一条长臂抱着郁棠,另一只空出的手将狐裘往上拉了拉,确定郁棠被包的严严实实,赵澈才合上眼。

旁人之妻,他自是不屑一顾。

但此女终究是个特殊的……

她于他的头疾有利,偏生又是陆一鸣的妻子……

他赵澈岂能夜夜抱着旁人之妻安寝?!

他可能需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赵澈虽是一夜思量,但第二天精神出奇的好,头疾也大有好转,虽说将郁棠送走之后,脑中又开始出现杂乱之声,但好歹可以令他忍受。

红九归来时,见自家王爷一派风清朗月,墨发仅用一根玉簪固定,眉目清隽,身上披着一件披风,正坐在梧桐下对弈,说不出的风流韵味。

红九心情古怪,上前道:“王爷,已经送回去了,她未曾醒来。”

赵澈持着棋子的手掌一滞,他绝非是那种占人便宜的孟浪之人,若非是事急从权,他岂会做出这种荒唐事。

赵澈俊脸紧绷,“知道了,下去吧。”

红九:“……”他还想多唠几句来着,更想知道王爷此刻的内心所感。

王爷让他将陆夫人带来,却是什么也没做,四更时又将人原封不动的送回去,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

郁棠揉着脖颈,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落枕了,晨起时,自己没有穿好衣裳,昨天夜里的记忆有些模糊混乱,从浴桶出来之后,她又是如何上榻的,皆记得不太清楚了。

重生这件事太突然,郁棠以为是这两日发生的事太多,才致她有些犯糊涂。

侍月端着温茶过来,伺候郁棠漱口,道:“姑娘,婢子不该贪睡,都是婢子不好,姑娘想怎么罚都行。”

侍月比郁棠小了两岁,今年十三,身子骨还未彻底长开,贪睡些也正常,但……侍月之前从不会睡的这般沉。

郁棠揉了一会脖子,道:“无妨,这几天你跟着我也着实辛劳了。”

作者有话要说:赵澈:心情不好,美人有毒。

炎帝:同心情不好。朕是坐拥江山的人,也搞不定一个美人,三皇叔还是看开点吧。

赵澈:不,不要拿本王跟你相提并论,本王和你一点不一样!本王绝对不会允许糖糖拥有一群“前任”!!

炎帝:o(╥﹏╥)o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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