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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债主(2 / 2)

“没治了,自作孽,纯粹是自作孽。刚才在人行,朋友还告诉我账户里还有钱。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争分夺秒啊。早上要是知道就什么事都没有。要我说呢,这耳光该打。我就见过夫妻联手倒腾骗债主钱的事,换我是阿才哥,也会怀疑上你姐。现在只能指望能抓回张立新,能讨回多少是多少。”

田景野忽然发觉不对劲,怎么都是他和简宏成唱主角了?他趁红灯扭头看向简敏敏,却见简敏敏一脸警惕地看着他。田景野一愣,忽然明白过来:“你怎么跟看小偷一样看我?你该不会怀疑我跟班长唱双簧骗你吧?从人行骗到银行,从银行骗到公安局?”

简敏敏忙道:“怎么会,怎么会,你们说得太快,我想不过来。昨晚吓得没睡好,今天一天脑子都迟钝,反应慢。”

田景野就没再问。简宏成听了,道:“我姐这辈子吃亲人的亏最多,疑心重。田景野,你专心开车,务必今天报上案,采取行动,抓到张立新才会稍有希望。”

“班长,说句不中听的,如果张立新找对人,现在不仅人已出境,钱也已经全部洗出境。这不是难事。现在权且死马当活马医,我会尽力。”

简敏敏紧张地看着田景野,问简宏成:“钱要是追不回来,一分钱都追不回来,会怎么样?”

简宏成想了想,道:“有几个办法,一是你跟债主商议,延迟还款……”

“这条直接作废。阿才哥借出来的钱利息都高,你拖的时间越长,越还不起。正经制造型企业,谁家还得出高利息?”

简敏敏颤抖着问:“利息很高?”

“肯定。”田景野非常确信。

简宏成只得道:“还有一个办法是拆东墙,补西墙,借低息的债,还阿才哥那边高息的债,关键是你借不借得到。新力集团这么一折腾,更没人借钱给你。另一个办法是卖厂子。最后没办法才是什么都还不出,由着债主收走抵押物。大姐,抵押物是老厂地皮吧?查证了没有?”

“老厂!你说得一点儿没错。”

田景野听简敏敏声音怪异,迅速扭头看她一眼,见她发呆,就跟简宏成道:“班长,我随时向你汇报。到公安局了。”

“不,你开着手机,我现在没心思做别的。”

陈昕儿站在婚姻登记处的走廊里,一边留意着简宏成,一边看排队叫号有没有轮到自己。好不容易,一个美妙的声音叫到了她手里捏的号,她连忙出来叫简宏成:“快,轮到我们了。”

简宏成回头看她一眼:“等等,我这儿十万火急。”

“我们是最后几个了,他们快下班了。”

“让后面一对先替补一下。”这结婚简宏成本来就没怎么放在眼里,说田景野那儿有十万火急的事在推进,他怎么能安心登记结婚?

陈昕儿无奈,只得回去与工作人员商议。

田景野拖着已经筋疲力尽的简敏敏跑进经侦总队,找到报案的科室。幸好,还没下班。可还没等他站稳缓口气,简敏敏立即甩开他的手,就拿刚才被田景野拖着的手直指着田景野,气喘吁吁地叫道:“同志,我报案!九千万元挪用,这个人是同案犯,我把他骗来了。还有他坐牢的狱友阿才、我丈夫张立新、我弟弟简宏成。这是银行证明,刚开的。同志,快抓人,他们要带着钱逃到国外去。”说完这些,简敏敏已经体力透支到极限,浑身失力,软软地倒在地上。简敏敏如此之可怜,一下子提升了她报案的可信度。一室公安的眼睛全都盯住田景野。

田景野完全想不到他会被赖上,大惊。

简宏成在电话里听到简敏敏报案,也惊住了。他只能通过电话大喊:“田景野,你稳住,这事对你很不利,你有前科,他们一定会先审你。我立刻赶去找你……”

可没等简宏成说完,两人的连线断了。简宏成看着作响的手机,对不远处的陈昕儿喊道:“陈昕儿,我走了,田景野出事了,我要连夜赶过去,你自己回家。”他一边说,一边走,将陈昕儿一个人抛在结婚登记处。

周围,还有几个幸福地等待着叫号的双双对对,唯有陈昕儿形单影只,像泥塑木雕似的,呆呆地看着简宏成头都不回地离去。好不容易等到的机会,还会再有吗?

司机在婚姻登记处的门口闲晃悠,见老板简宏成一个人匆匆出来,虽不知出了什么状况,可立刻反身去取车。

简宏成一边拨打简敏敏的手机,一边连忙叫住司机:“你等在这儿,接陈昕儿走。另外,立刻去电话让再派一辆车到我老家的高速入口等我。”可接通的电话被简敏敏直接交到了经侦大队警察的手里。

简宏成来不及跟司机细说,一边招手跳上一辆出租车,一边跟警察道:“你好,我是简敏敏的弟弟简宏成,在上海,正以最快速度走高速过去,向你们当面说明情况。这件事的大概情况是夫妻翻脸,丈夫张立新敌不过妻子简敏敏的强势,非法挪用公司一笔巨款走人。妻子被这笔巨款吓得失去理智,反诬我找来帮助她的我同学田景野。请你们尽管定位我的手机,随时追踪我,我正持着这部手机赶过去。我很快将以坦荡到场来证明田景野的清白。请善待田景野,他完全无辜。”

警察和气地道:“我们赞赏你的态度,欢迎你尽快过来协同解决问题,也请你相信我们的依法调查。先请你登记一下个人信息。”

“请千万善待田景野,他完全无辜。我叫简宏成,简单的简……”

宁宥下班回家,打开门,就听书房里传出一声大喊:“妈!”她应道:“哎,灰灰。咦,这袋米是谁拿来的?”她看见客厅正中放着一袋十斤装的大米,正是她家常用的那种。

郝聿怀一脸小得意,但装作满不在乎地道:“哦,我回家顺手带来的。”

宁宥无精打采了一天的脸顿时亮了,耷拉的眼角,尤其是耷拉的嘴角渐渐地上翘。她倚在门后,微笑着换好拖鞋,轻轻走进书房,见儿子回头,她凑过去,笑着道:“哟嗬。”

郝聿怀挺不好意思地做个鬼脸:“我做作业呢,嗷。”

宁宥笑着退出,飞快地做了个黄瓜三明治,切成四小块,每块插一根牙签,放到儿子书桌上,又笑眯眯地退出,做她的晚饭。

宁宥做家务从来看似慢条斯理,可前后步骤筹划得很好,进程很是顺畅迅速。

忽然,门被重重地拍了一下,随后在一阵摩擦声之后,又是重重地一拍。宁宥吓得握住铲子在厨房里发呆,还是郝聿怀蹿出书房去看监控视频:“妈妈,是陈阿姨,她好像喝多了。”

宁宥的好心情被破坏掉了一角。她竖起手指压在嘴唇上,示意郝聿怀别理外面那个人。郝聿怀蹑手蹑脚地走到妈妈身边,轻道:“陈阿姨看上去很可怕,眼睛像是死的。”

“妈妈自顾不暇,没力气管她。陈阿姨钻牛角尖了,她自己要钻,别人帮不了她,由她去吧。”

“噢。”郝聿怀似懂非懂地应了声,走过去又看了会儿监控,龟毛地凑过来道,“现在是晚上,她那样子要是走出去,会出事的吧?”

宁宥简直是欲哭无泪,只得同意郝聿怀放陈昕儿进来,但又警告一句:“她要是吐了,你得负责收拾。”

郝聿怀不由得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去开了门。

陈昕儿跌跌撞撞地进门,绕着郝聿怀转来转去:“你妈妈呢?”

“来,陈阿姨,你坐这儿。”郝聿怀将陈昕儿引到饭桌边,让她坐在硬板凳上,然后蹿到宁宥身边得意地道,“这样她就不会吐到沙发上了,容易收拾。妈,交给你了。”

“谁说我接手了?你放人进来,你收拾烂摊子。”

“我还有好多作业。”郝聿怀拔腿就溜,却被妈妈一把揪住领子。他只得以妈妈揪住的领子为圆心,转了个角度,面对趴在饭桌上的陈昕儿皱眉头。等妈妈放开手,他郁闷地走到陈昕儿旁边,郁闷地道:“陈阿姨,你知道一个女的晚上喝醉酒还出来乱走,有多危险吗?”他见陈昕儿抬起头,又补充教育,“而且,喝醉酒真不体面。”

可陈昕儿只是直勾勾地看着郝聿怀,充耳不闻:“你妈妈呢?”

宁宥将做好的炒芥蓝和香煎三文鱼放上桌,手指敲敲桌子,等陈昕儿的目光看过来,问道:“吃了没?一起吃?”

郝聿怀却问:“前几天不是说要结婚了吗?那位叔叔的电话是多少?我叫他来接你。”

陈昕儿被提醒,冲着宁宥哭诉:“都已经到婚姻登记处了,简宏成一点儿都不着急,只有我干着急,等号、领号都是我的事。可终于排到了,叫号了,一个电话就把他叫走了,他走得头也不回,完全无视我。再急的事,等不到半个小时,把登记办完再走也不行吗?他就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那儿,头也不回。真的,回头看我一眼都没有,当我是空气。喂,宁宥,为什么你也当我是空气?你不能坐下来听我一会儿吗?”

宁宥听得心惊肉跳。她借着忙碌让自己平静,却被陈昕儿叫住。她只得撑住桌子,面对着陈昕儿,道:“不能,没空。”

郝聿怀看看妈妈,又看看陈昕儿,不是很懂。他想说什么,但被妈妈一个眼色阻止。他只好闷声不响地吃饭。

陈昕儿两眼巴巴儿地看着宁宥,接过宁宥递来的一碗黄豆猪骨汤,机械地喝,很快喝到碗底朝天,又急着道:“其实,我知道爱简宏成是死路一条,我早知道的。我也在逃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当初大学毕业为了留在上海,使出多少力气,就是因为不敢回老家,不敢去北京,不敢去深圳,怕那三个地方会碰到简宏成,又一发不可收拾。命运真不公平,你热火朝天地谈恋爱,简宏成的眼睛里却……”

宁宥几乎是粗暴地伸手捂住陈昕儿的嘴,不让她说出来:“小孩子在呢,你说什么呢!”

陈昕儿却奋力挣扎,脱离宁宥的掌控:“我努力过的,可我逃不走,命运,都是命运啊。”

宁宥只得将陈昕儿揪住,拖进主卧去,回头吩咐儿子:“灰灰,你自己吃,吃完洗碗做作业。”

郝聿怀豪放地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啊,陈阿姨。”

“哟嗬!”宁宥惊得差点儿打跌,赶紧将主卧门关上,一直把陈昕儿拖到主卧卫生间,再将门关上,估计儿子是听不见了。

陈昕儿乖乖地任宁宥拖来拖去,乖乖地被宁宥放倒在浴缸里坐下。她只管自己流泪,唉声叹气。

宁宥则坐在旁边的浴缸沿,不耐烦地道:“你别告诉我你逃不走,你选的公司做的正是简宏成的专业,你自找的。在上海的同学哪个没劝过你选另一家?而且另一家的待遇也比这家好,你非要飞蛾扑火,你还说你逃不走?”

“我把所有与他相关的都扔了,只保留这一点小奢求,还不行吗?你们都结婚的结婚,恋爱的恋爱,一对一对肆无忌惮地在我眼前晃,多戳心,知道吗?尤其是你,他对你那么好,你眼里却只有姓郝的,我当初劝过你……”

“别提我的事,继续说你的,让你说痛快。”

“你跟姓郝的快离婚了吧?简宏成可总算等到了。”

宁宥烦得很,肚子又饿着,更是火上加火。她皱眉摘下花洒,打开水龙头浇到陈昕儿头上:“快清醒吧!”

宁宥到底是手下留情,没用冷水浇,陈昕儿却被浇得更放肆了,忽然大笑:“哈哈,该不会我单恋简宏成,简宏成单恋你,你单恋郝青林,郝青林单恋别人?天大的笑话!”

宁宥恨不能拿花洒砸晕陈昕儿,可惜那犯法,又不敢放任不管,怕陈昕儿砸了她的房子,只好欺负陈昕儿醉酒糊涂,替陈昕儿找话题:“对了,你单恋简宏成,谁介绍给你的男人都看不顺眼,直到又遇见简宏成,然后叹一声世界真小,命运让你们重新相遇,于是奋勇地飞蛾扑火了,对吧?”

“不对!”陈昕儿坚决地摇头,洒出的水花溅了宁宥一身。宁宥只得关了水龙头。陈昕儿稀里糊涂地还坐在水里,成了温水泡陈昕儿。

宁宥倒是意外了:“难道不是?大家公认的。”

“不是!那时候他刚被他姐姐、姐夫骗得一文不剩,借钱从头做起,你知道吗?非常惨,一边似乎挥金如土撑门面,一边回到宾馆啃方便面。但他就是那种人,从不甘于平庸。他当时在竞投一个项目,最大的对手是我们公司。可他在业界实在太渺小,渺小到来我们公司转悠都没人认出他。他试图从我们公司收集情报,可没人上他的当,他一无所获,直到看见我,那眼前一亮……那眼前一亮……好像久别重逢看到的是你。他与我握手,又笑又说,紧紧握手,握得我手都疼。他请我晚上一起吃饭,我说叫上别的同学,他说单独请我。他连着请我吃了三顿晚饭。”

陈昕儿说到这儿,一张醉脸满是痴痴的笑。宁宥听到这儿终于明白过来了。

“简宏成那口才,他要是连说三夜……是说他现在多不容易?他是多么地憋着一口气要做给打压他的他姐姐、姐夫看?他拿背着人啃方便面、住澡堂说明他的辛苦创业?然后他都不需要提出要求,你就心疼了,心疼得违背职业道德,去偷出公司的竞标核心秘密,交给简宏成?最后他在竞标中成为一匹黑马,从此发达,你被公司发现并开除了?哎——哟,傻妞!”

“我是自愿的,这就是命运。但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简宏成连这也告诉你?”

“需要告诉吗?你的性格,简宏成的性格,只要稍微给个线索,全班同学都能给你答案。简宏成太了解你。真傻,竟然敢做这种事,你们公司没抓你去坐牢,是你们公司管理缺失。”

陈昕儿完全没管宁宥后半句话,她眼里只有简宏成:“简宏成怎么可能了解我?他完全不屑于来看看我的心。”

宁宥无语了,心里只念叨一件事:又得穿走我一套衣服。

陈昕儿则是又直着眼睛痴痴地发呆。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撑起身来,浑身湿漉漉地要跳出浴缸。宁宥忙问她做什么,她说要去外面倒水喝。宁宥连忙又将她按回浴缸,自己出去从冰箱里拿了瓶塞柠檬片的矿泉水过来,递给陈昕儿。

陈昕儿很容易就拧开了盖子。可因为容易,她便眯起眼睛仔细看瓶盖接口处,并不急着喝水。

宁宥冷眼瞅着,道:“放心,不是喝过一次的废瓶子回用。天一热,我都是早上开半打瓶装水,往里塞了柠檬片再放冰箱里冰镇着,方便随时取用,瓶口又有柠檬片阻着,不可能喝得太快,免得伤胃。”

陈昕儿大舌头地道:“你真讲究。既然我想什么又被你猜到,你既猜得到我以前做的事,又猜得到我现在想什么,那你再帮我一个忙。你说简宏成当初为什么单独请我吃三天晚饭?我多次问他,他都不肯直接回答。他说他一贯为人摆在那儿,让我自己想。你都能猜到简宏成跟我说了什么,你能告诉我简宏成究竟是什么用心吗?”

“你想知道什么呢?如果简宏成是因为从小与你男主外,女主内共事默契,跟你有与众不同的共鸣,知道你是最好的倾听者,他又正好一肚子的话憋到内伤,逮到你了,连说三夜,你一感动,主动急简宏成之所急,替他把事办了。虽然你工作丢了,可这是你求仁得仁。如果简宏成是利用你对他的感情,用可怜来打动你,令你不惜冒险替他办事,问题是你是成年人,又没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你最后丢了工作,也是你求仁得仁。你还想知道什么?”

“你的意思是,简宏成怎么都没错,是我活该?你果真是护着简宏成。”

“我如果说简宏成是故意利用你,你是不是为你这些年的境况找到理由了?”

“你看,你净忙着找我的碴,你该有多偏心简宏成,偏心到肚脐眼儿了。可连你这样偏心都无法说一句简宏成没错,简宏成没利用我,说明什么?说明你们都心知肚明,简宏成当年就是利用了我。简宏成利用了我,然后想当没事人一样把我一脚踢开。”

“然后呢?”

“如果不是我,简宏成哪有今天!”

“再然后呢?”

陈昕儿忽然大叫:“什么再然后!简宏成就是先利用我,再把我踢开,始乱终弃!我明白了,我今天终于彻底搞清楚了,该丢掉对他的幻想了!”

宁宥抿嘴听着,等陈昕儿舌头踉踉跄跄地打着滚将话说完,她才道:“都说透了吗?”

“说透了,前所未有地酣畅。我原来是被利用,我在简宏成眼里就是颗棋子儿。”

“既然说透了,你也该明白往后怎么做人了,好自为之。你赶紧洗个澡去去酒气,衣服给你放门口,我去门口给你叫车送你回宾馆。”

“你有没有同情心?你没见我结不成婚满心都是痛苦吗?”

“我的同情心早偏心到肚脐眼儿了,怎么可能同情你?洗澡吧。”

陈昕儿死死抓住宁宥的手:“可我还有最要紧的、最具杀伤力的没说。但我必须先问你,你认清简宏成的本质了吗?”

“最具杀伤力的是不是你怎么怀孕生子,简宏成却不肯奉子成婚?我认清简宏成的本质了,先是忘恩负义,后是始乱终弃,对不对?”

“对,你才该好自为之,放弃幻想,别插在我和简宏成中间。”

宁宥继续冷眼看着陈昕儿,一脸冷静地道:“对啊,我真是太感动了,你竟然现身说法教导我。然后你告诉我,孩子怎么生出来的?班长行为下作?”

“孩子怎么……”陈昕儿傻傻地顺着宁宥的话头刚准备说,忽然一下子蹦了起来,水滴又溅上了宁宥。陈昕儿的醉眼竟然精光四射,警惕地盯着宁宥:“你想趁我喝醉,套问真相?你真阴险!”

“这不是你为了让我认清简宏成本质吗?你自己提出来的,我顺着你说,怎么赖我了?难道是真相很不堪,还是真相于你不利,你不敢说出口?”

“不,你别试图激将,我喝得再醉也不会上你的当,何况我没醉,我不上你的当。你从小就是一脸无辜之下诡计多端……”

“原来你是不敢说,是不敢,难怪你一直无法理直气壮地争取权利。”

“谁说不敢,简宏……”陈昕儿忽然屏住气,不知哪儿来的大力气,一把将宁宥拨开,扭开门,就这么浑身滴滴答答地冲了出去。

等宁宥回过神来追上,陈昕儿早已冲出大门。宁宥追到门口,奇道:“哟,逃避成这样?浑身全湿就跑,这么反常,怎么回事?该不会是……”

陈昕儿拼命按电梯,上下按钮乱按,只求速走。可电梯一时来不了,她等不及,狼奔豕突地找到安全门步行下楼去了。

宁宥也没打算追,关上门,冷眼看着地上一只只的湿脚印。见儿子从书房探出脑袋,她才一笑,只说:“放心,陈阿姨酒醒了,现在活泛得很。”

“她到底怎么了?妈妈,你应该比她困难得多吧,你都没喝酒骂人呢。”

“我爱自己,她不懂爱自己,这是我跟陈阿姨的区别。”

郝聿怀转转眼珠子,有点儿理解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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