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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穷途末路2(1 / 2)

田景野的前妻才到营业部,就被营业部主任叫去楼上。田景野前妻满心忐忑,走在主任后面陪着,小心地问:“主任,不是昨天账做错吧?”

主任没答,进办公室关好门,都没请田景野前妻坐,就道:“你暂停工作两个半月。你把属于你的东西收走,这就回家吧。”

前妻花容失色:“为什么?我又没做错什么。”

主任道:“分行直接下令,你找分行问去。”说完,打开门请田景野前妻离开。

田景野前妻不肯走,拿出手机就找田景野:“田景野,你浑蛋!”

田景野“呵呵”一声,就挂断通话。

田景野前妻无计可施,只能冲主任流眼泪,可主任又怎么敢违抗高他好几级的分行长的命令?他坚壁清野地请田景野前妻立刻离开。

前妻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两个半月后不是重签劳动合同吗?”

主任点点头。

前妻更是泪如泉涌:“那就是说……不打算跟我签了?”

主任继续点头。

前妻满脸都是绝望,私人物品都不收拾了,掩面大哭着奔出银行后门。

田景野两腿架在办公桌上,坐在西三办公室里等待前妻的进一步反应。很快,前岳母又打电话来:“田景野,你太赶尽杀绝。”

田景野道:“儿子抚养权归我,我除当初离婚时给你女儿的所有资产与存款外,再补偿她二十万。以后每两周允许她探望一次,每次半天。如果答应,直接去博大律师事务所签约。签约结束,宝宝就留在律师那儿,你女儿的工作立刻恢复。如果不答应,再会。”说完,就干脆地挂断电话。

说完电话,田景野跷着腿,继续等。

可田景野没想到,阿才哥带着一帮曾经几进宫的同事来到田景野前岳母家,敲开门。田景野的前岳母打开门张望,他与同事们却都一言不发,队列整齐,全都挂着脸,阴森森地看着前岳母。田景野的前岳母吓得魂飞魄散,再不敢打电话给田景野,而是呼叫女儿交出外孙。

很快,田景野的电话又响了,前妻哭喊着道:“你叫那帮恶棍走,我们立刻去博大律师事务所。有必要吗?宝宝还在妈妈家呢。不,不,我们求饶了好吗?”

田景野摸不着头脑,只好装模作样地“嗯”了一声:“你们到博大律师事务所签好约再说。”

“恶棍挡在门口,我妈怎么出门啊?”

田景野只好挂断。他也不知道,但很快就想到,那可能是阿才哥。昨晚他心神不宁地找简宏成倒苦水,阿才哥也在场。阿才哥因九千万元收回的事欠下他好大人情,一直想还他,想不到就还在了这儿。但田景野硬是曲折地打电话给前岳母,吩咐道:“你把电话拿给门外的人,我跟他们说一下。”

前岳母立刻乖乖照办。她不知田景野跟带头的人说了什么,只见那凶神恶煞一般的人忽然咧开嘴笑了,然后将电话交还,一挥手,所有人呼啦一下全走了,走得非常迅速。前岳母在门缝里看得腿都软了。

宁宥站在两米开外,一边看着警察处理宁恕,一边担忧地看着电梯口。可老天不作美,电梯门一开,陆副院长还是准时来巡查了。走出电梯的人谁都无法忽视警察的存在,陆副院长也是。他看看浑身狼狈的宁恕,再看看不远处正关注着宁恕的宁宥,便心里了然。宁宥只得暂时放下宁恕,与陆副院长招呼。

陆副院长昨天已经得到了田景野的解释,对宁宥态度良好,道:“对不起,你弟弟那一身邋遢,没法让他进去隔离病房。”

宁恕也听见了,抬头看陆副院长一眼,道:“对不起,刚才一个老太太冲进来对我砸臭鸡蛋,我正协助警察同志处理。”

陆副院长没说什么。宁宥看一眼宁恕,跟了过去,趴在窗口张望。

宁恕没法跟去,即使警察处理完他的事告辞后,他依然只能站得离窗口远远的,因为他浑身臭鸡蛋,还因为当下正是医生集中巡房时间,窗口趴满的家属里三层、外三层的,他没法挤过去,只能踮起脚朝里张望,可张望到的也不过是一张遮得严严实实的床帘。倒是有家属来来往往,不小心碰到他,却不敢露出半分嫌弃,唯恐挨他的拳头。宁恕只好当作没看见。

陆副院长很快出来,他涵养很好,等宁恕跟过来才道:“老太太情况依然不理想,昏迷时间越长越不好。你们还是要有心理准备。”他说这话主要是对着宁宥,说完,才看一眼宁恕,“我有一台紧急手术,手术结束我会再过来,希望届时你也在这儿。”

宁恕问:“大约几个小时?”

陆副院长本来已经起步了,闻言立刻止步,略微意外地看宁恕一眼,精确地道:“四个小时后,下午下班之前。”

陆副院长说完,就匆匆走了,留下姐弟俩。宁宥看向宁恕,宁恕愤怒地道:“不用看我,这次失去机会不是我的责任。”

宁宥耐心地道:“我们先别谈责任不责任的。宁恕,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人在里面等你挽留……”

“我知道!”宁恕暴躁地打断宁宥的话,转身就走了。

宁宥无奈地看着,终于下定决心,掏出程可欣留下的名片,给程可欣打电话:“程小姐,我是宁恕的姐姐,想请教你一些事。”

“噢,宁姐姐,需要我到医院说吗?”

宁宥心中无比感慨,她都拉不住宁恕逃离医院的脚步,而人家不相干的女孩却电话一通,就体贴地愿意赶来医院。她忙道:“谢谢,谢谢,不用,不能这么麻烦你,在电话里说就可以了。”她想起刚才宁恕打陈昕儿妈妈的场景,吸了口气,才有勇气说下去,“宁恕现在变得很陌生,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变成这样,想请教你,希望你提供一些线索。”

程可欣沉吟一下,干脆地道:“宁姐姐是试图撮合吗?那我只能回答两个字——免谈。”

宁宥道:“谢谢。你的态度让我可以放下顾忌,把问题问得更清楚点儿。宁恕刚刚揍了一位大妈,他的行为超出我的底线。我想象不出我弟弟为什么会走到如此极端的地步,他是不是遇到过其他我所不知的不幸?”

程可欣听了,呵呵一笑:“可是,背后彻头彻尾地说一个人坏话,不是我的风格。”

宁宥苦笑道:“理解。只是我今天才发现我还是被亲情迷了眼,没彻底看清宁恕,因此没法对症下药,希望你开个诊断结果给我。我知道这是强人所难,可……请你帮忙。”

程可欣一直没挂宁宥的电话,到底是心软,听到宁宥如此恳求,还是说了:“宁恕现在活成个大笑话。他野心勃勃地追求一个官二代,但被甩了;他野心勃勃地衣锦还乡,结果丑闻百出,被他上司涮掉了;他现在又野心勃勃地攀上赵董,可大家都在等看笑话。他同学结婚都不请他呢,怕降格,怕惹祸。他不会感受不到。”

宁宥又倒吸一口冷气:“果然是不一样的视角,不一样的诊断。非常感谢你,也非常不好意思就这事打搅你。”

程可欣欲言又止,沉默了会儿,道:“不客气。宁姐姐撕掉我的名片吧。”

宁宥看着程可欣的名片,叹了声气,收回包里。

田景野去简明集团找简宏成,却隔着落地玻璃见到简宏成在小会议室里开会,而郝聿怀一本正经地拿着一支笔、一个本子,坐在角落,不知记录些什么。田景野耐着性子等了会儿,可他心急如焚,只好伸手敲了敲玻璃门,打断里面的会议。

简宏成独自出来,将身后的会议室门掩上,抢先道:“别一脸急躁。阿才哥是我指使他去的,我承担所有骂名。”

田景野一愣:“我说呢,他怎么知道我前丈母娘家地址?这事我慢慢谢你。我现在的问题是宝宝在律师办公室里满地打滚,要妈妈,我来问你借灰灰。我妈说小孩子最听大孩子的,我一下子想到灰灰能帮我。我接手宝宝后的第一次交手只能和平,不能冲突。我现在不能出场,得等灰灰帮我……”

“这事灰灰能行,我至今还在纳闷小地瓜见到灰灰就乖乖的,任灰灰搓圆捏扁都心甘情愿。”简宏成打开会议室门,招呼郝聿怀出来,“灰灰,有个重要任务要请你帮忙。田叔叔儿子的抚养权今天正式移交给田叔叔了。”

郝聿怀正开会开得云里雾里,终于遇到他听了不糊涂的事,忙插嘴道:“这么快。”

简宏成道:“对。但现在有最后一关需要打通。宝宝原本一直跟着妈妈,忽然被从妈妈身边扯开,非常不适应,只一味哭闹,要妈妈,田叔叔完全没办法。现在需要你帮忙让他镇定下来,让他可以跟田叔叔交流。”

郝聿怀想了好一会儿,道:“上回小地瓜哭闹,是妈妈做主力,我做助手。这回要我单干?”

田景野道:“现在你妈妈忙不过来。但你不用有压力,做成做不成,只要你帮助田叔叔就行了。”

郝聿怀道:“行。我一定做好。”

田景野见郝聿怀一口答应,非常开心:“走,我们赶紧去,宝宝嗓子都哭哑了。灰灰,田叔叔不知多感谢你。”

郝聿怀老三老四地,但实事求是地道:“我和妈妈一直在麻烦田叔叔,能帮上田叔叔的忙,我心里很高兴。”

简宏成道:“我早说过,灰灰能分清你的我的、你分内的我分内的,这判断力已经赶上了许多成年人。”但简宏成话没说完,田景野早急匆匆地拉着郝聿怀走了。看着两人的背影,简宏成想到小地瓜,不知小地瓜还在不在哭,有没有适应外婆的严厉。而即使他再有能力,也无法换得小地瓜喊他一声“爸爸”了。简宏成两眼黯然。

郝聿怀跟田景野走到办公楼外,就道:“田叔叔放心,以后宝宝就是我弟弟,即使为我自己,我今天也会处理好。”

田景野即使再心急如焚,闻言还是大惊:“你……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显然搞错了,我没跟你妈妈谈恋爱,以后也绝不可能与你妈妈结婚。我们只是同学加好友的关系。”

郝聿怀疑惑地看着田景野:“真不是?”

“真不是,我可以赌咒发誓,但那太俗了不是?”

郝聿怀郁闷地道:“那是,我们又不是小孩,不玩赌咒发誓。可是,不是你,还有谁人又好、对妈妈也好、对我也好呢?班长叔叔?”

郝聿怀眼睛一亮。田景野连忙走慢一步,免得被郝聿怀看见他变幻万千的脸色。

宁宥从陆副院长说的四个小时后起,便开始等宁恕到来。她还发了一条提醒短信,却没有获得回音,再打电话,毫无悬念地无人接听。她却接到田景野电话,被告知灰灰正大显身手,进屋三言两语地不知说了什么,满地打滚的宝宝就停了下来,抽抽搭搭地开始说话。宁宥说肯定是三板斧:篮球还是足球?跆拳道还是散打?桌游还是手游?灰灰似乎遇见哪个男孩都能一举找到津津有味的话题。田景野一听,再往门缝里瞅,还真是,灰灰摆出一个姿势,宝宝跟着做,看着似乎是奥运直播上看到过的跆拳道行礼。这一下,田景野彻底放心了。

宁宥这才道:“但无论如何,我的理解是,做妈妈的再有不是,孩子依然是妈妈的心头肉……”

田景野当机立断地打断宁宥的话:“打住,打住,我这么做已经满心罪恶感了,不能承受更多。但考虑到儿子以后的心理健康,我宁愿恶人做到底,暂时断绝儿子与他妈妈的联络,阻挡来自他妈妈的影响。眼前宝宝满地打滚显然是他妈妈‘教导有方’。”

宁宥愣了一下,道:“你们男人果然心肠较硬。我还有个婆婆妈妈的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跟你和简宏成说。大清早的,陈昕儿妈妈跟宁恕只是一言不合,就特特意意地赶来扔了宁恕一身臭鸡蛋。我在想陈昕儿昨天得知真相后,这一夜不知怎么闹腾呢,闹得她妈妈如此崩溃。”

田景野道:“都有一个接受过程。”

“遇到陈昕儿这种事,女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接受。”

田景野看到儿子跟着郝聿怀向门口走来,忙打断宁宥:“我儿子过来了,回头再跟你聊。”

宁宥无奈,恰好她也看见陆副院长领着小医生飞一样地赶来。她连忙迎上去,再度无奈地对显然一场大手术下来已经筋疲力尽了的陆副院长道:“我弟弟又没在。”

陆副院长边走边道:“你跟我来。”

宁宥飞快地跟上,精细地问:“陆院长,我是跟妈妈说一些刺激她精神的话,还是和风细雨地回忆往事好呢?”

陆副院长道:“这回不用你帮忙,你近距离地多看看你妈妈。”

宁宥立刻听出陆副院长话中有话,眼泪一下子涌上眼眶。她连忙擦拭,唯恐少看妈妈一眼。

宁恕将手头所办手续告个段落,便急急忙忙地驾车赶去医院。他不是没看到宁宥的短信,他手上事情一停,就赶来了,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包括开车也是。他即使集中精力,也依然开得险象环生。疲劳驾驶,他知道这是驾车人第一大忌,可他没办法,只能把命都拼上了。

终于安全地开到医院地库,宁恕大大地松一口气,忽然觉得鼻子一酸,一股热流顺着鼻子淌下来。他下意识地一抹,发现流鼻血了。流鼻血这种事是小时候的记忆,宁恕一时惊慌失措,拿纸巾捏住鼻子,可又想到陆副院长手术后随时会赶去见妈妈,他必须立刻赶去ICU。他只能不顾鼻血,赶紧冲向ICU。

可他再紧赶慢赶,鼻血洒了一衣襟,等他赶到,还是只见宁宥掩面哭泣着从隔离门出来。他不计前嫌了,冲上去问:“妈妈怎么样?”

宁宥被问得一愣,抬头一看是宁恕,再看宁恕鼻血流淌,忍不住伸出拳头,一拳一拳地打在宁恕胸口,不重,却沉重。宁恕不由得想到两个月前妈妈也曾因为他决不放弃报复简家,而流着眼泪一拳一拳地捶打在他胸口。宁宥的捶打仿佛就是妈妈的捶打,宁恕的眼泪也下来了。这么多日子以来,他第一次放开胸怀任宁宥捶打。

“妈妈到底怎么样了?”

“衰弱。”

这一问一答间,姐弟仿佛寻常人家的姐弟。

陆副院长领着小医生们走出来,宁宥立刻上前道:“陆副院长,如果趋势无可挽回,可以把我妈妈挪到普通病房吗?索性让我们亲人陪在她身边。”

“你……”宁恕本能地反对,可又立刻止住了,“同意。”

陆副院长皱眉想了会儿,道:“我来安排。”

宁宥点头:“谢谢陆副院长。”她立刻回头,对宁恕道:“别说话,捏紧鼻子,稍微低头,到那位置上去坐着,十分钟。”

“不是抬头捏鼻子?”

“不是,别说话。”

宁恕本能地照做,坐下来才觉得浑身不对劲,一时抬头不敢,低头不甘,索性直直坐着,平视前方。他看着宁宥跟在陆副院长身边边哭边问,不知在问些什么,但他猜得到。他不想跟上去听,觉得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宁宥恭送走陆副院长,回头看向宁恕,看着他发青的脸色和衣襟前滴滴鲜血,心一软,想到程可欣说的“宁恕活成个大笑话”。她不禁在心里暗叹一声,在宁恕身边坐下,道:“你不用说,听着就行。刚才陆副院长还是跑着来的,从手术台下来后就跑来,他尽力了。他这回让我跟进去说的话,言下之意是让我站妈妈身边多看一眼是一眼。所以我想出索性把妈妈挪到普通病房的安排,谢谢你的支持。但看得出,陆副院长也承认妈妈……不行了。够十分钟了,你放手试试,看还出不出血。”

宁恕偏不放手,只是问:“陆副院长为什么不跟家属多解释几句?”

宁宥道:“里里外外交流得够多了,再加你止血的十分钟。何况我和跟他的小医生随时在交流各种数据。”

宁恕很激动地道:“可他是主治的医生,他应该多解释,多沟通。”他顺手松开捏住鼻子的手,好歹多说了两句话才放手,显得他并不遵从宁宥的意见。

宁宥看一眼宁恕,尤其留意了一下宁恕的鼻子,见他不流血了,就走开了,走到楼梯间,打电话给简宏成。她满心想找支持,可她与宁恕无法再说下去,想来想去还是找简宏成。她接通电话,一听到简宏成的声音,立刻克制不住,哭出声来:“我知道不该找你,可我妈可能不行了……”

简宏成接完宁宥的电话,拍着手机想了好一会儿,给简敏敏打去一个电话:“我下班到你家蹭饭,你会不会用两条大狗伺候?”

简敏敏道:“来就来呗,又不会赶你走。”

“两个孩子还好吧?”

“挺好,大热天都没出去,一整天吵得我头痛。”说到这儿,简敏敏竟然难得地哈哈了两声。

“哈哈,那就好。顺便给我做盒盒饭,要有营养,口味酸甜,别太油腻……”

简敏敏手里正牵着两条狗,可她的一双儿女都躲得远远的,不肯替她遛狗,她只得道:“行行行,都不肯替我遛狗,还是我自己遛去。给你口饭吃已经够意思了,别得寸进尺。”

但简敏敏才走到门外,就压低声音道:“老二,你替我想办法,想出办法我就替你做盒饭。至清一定要留下替他爸打官司,至仪不敢一个人回澳大利亚,但我又跟不过去,她只能回国读书。我们一整天吵来吵去,都是为这件事。可我不能为了张立新那杂种的官司,害至清、至仪中断学业。你要是想出办法,能让至清放心地带妹妹回去读书,这边张立新的官司照打,我遛狗回来后亲手替你做盒饭。”

“孩子读书关系到一辈子的出息。”

“对,尤其是至仪啊,她要是回来,还怎么参加高考啊?完全不一回事,汉字都认不全呢,你说急人不急人?可至清怎么都不肯松口,做定他爸的大孝子。”

简宏成沉吟道:“宁家女主人宁蕙儿……”

“崔家?哦,现在是宁家。怎么说到她?晦气。”

简宏成没搭理简敏敏的插嘴:“宁蕙儿可能在世时间不多了。我不跟你说什么两家和解之类的大话,我跟你谈个条件。你去宁蕙儿病床前道个歉,照我给你的稿子背一遍,我就替你解决你儿女回澳大利亚读书的大问题。”

简敏敏一下子跳了起来:“什么意思?要我向崔家道歉?你有没有搞错?你脑子没问题?”

简宏成冷静地道:“我脑子没问题。你慢慢权衡,你儿女的教育要紧,还是你自以为的道歉失面子要紧。我一个小时内到你家。”

“放屁!”简敏敏不容分说,挂了电话,怒气冲冲地继续遛狗。

经陆副院长费心调度,宁蕙儿迁入住院楼专科楼层的观察室。观察室位于医生办公室与护士站边上,方便医生、护士随时照应。观察室内只设一张病床,虽小,但五脏俱全,监护仪、呼吸机都在运作。一顿忙碌之后,住院医生、护士与护工都走了,只留下宁家三口人面无人色地或躺或立。只有宁宥看上去还有点人样。

就在宁恕疲累得试图坐下,握住妈妈的手说会儿话时,宁宥连忙喝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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