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乔终于，把所有该做的检查，都做完了。
直到他把工具，都收起来的时候，一旁早就焦急不安的叶曦，温声开口：“怎么样？查出来没有，你爸到底怎么样？”
顾北乔神色阴沉的，扫了眼叶曦，转而又看了眼，床上的顾慈。
因为做的检查太繁琐，所以顾慈已经睡着了，鼻息有些不稳，时重时轻。
“我们出去说吧。”
“好。”
叶曦轻声应着，临走之际，帮顾慈拉好被子，才出去。
母子两人来到，二楼的阳台上，分别坐下。
“说吧。”叶曦双手放在膝上，手指捏着上衣衣角，显有几紧张不安。
先前请来的私人医生，在榕城里，皆是有些名气的。
再加上，儿子刚检查时，凝重的表情……
这让她感觉，丈夫的病情很不好。
“爸他……”顾北乔才开口便顿，犹豫了会儿，还是坦言道：“他应该是，从H国感染了，新型病毒。”
话音刚落，叶曦便脱口而出：“新型病毒？能治好吗？”
H国新型病毒，没有传播很广，所以一般不太关注的人，从未听闻。
叶曦根本不知道，新型病毒意味着什么，只关心的治不治得好。
“之所以叫新型病毒，就是因为，还没有解药。”
“那……那不解，后果会怎么样？”叶曦慌忙追问，水灵清澈的眸子里，闪动着明晃晃的担忧。
由于太过于紧张担心，她的手指，隔着衣服布料，深深的掐进肉里，她都浑然不知。
闻言，顾北乔英眸半垂，眸底布满一片灰烬之色，灰沉又无力。
“最差的，可能会死。”
咚——
叶曦顿时感觉，脑仁里绷紧了，好几天的弦，终于断掉。
弦掉后的，那股子反弹力道，将她弹得发晕。
半晌，她的双手缓缓松开，抬起一双怔然，而又麻木的双眼，眼睫频颤的望去儿子。
似在祈求着，神的最后一缕眷顾：“多大概率，会死？”
“百分之四十。”
太过于精准的数字，总是显得分明无情。
听到答案的那一刻，叶曦的眼眸中，倏尔涌起一层水雾，将她那双剔透的瞳孔，层层包裹起来，最后聚成泪水，盛满其中。
只需她再稍稍，眨眨眼睛，泪水随时，就能滚落下来。
“那……那怎么办？”她无措的望着儿子。
希望，钻研医术的儿子，能有一丝办法。
顾北乔的心情，何尝不是沉重到极致。
好似天边渐渐暗下的，不是夜幕，而是他的全部。
身为大儿子的顾北乔，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早就要，帮助父亲，撑起顾氏的半边天地。
可他却自私的，只想钻研他爱的医术。
而父亲顾慈，从小到大，几乎从未苛刻，要求于他。
他想学医，那便学医。
他想去普通学校，那便由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