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七否认:“我昨天晚上不是在护城河畔给贺姑娘解了围吗?西平伯热情好客,死活要留我在家里好好招待,说要好好感谢我,我也不好推辞不是?”
苏流裳眉梢一挑:“你是不好推辞,还是乐在其中?”
“当然是不好推辞。”闻七语气从容,“除了昨晚帮贺姑娘解围,我还帮他们家解决了一件大麻烦,他感谢我也是应该的。”
苏流裳嗤笑。
闻七下了马,跳上苏流裳的马车,掀帘而入,刚进来就皱起了眉头:“你身上什么味儿?”
“嗯?”苏流裳心里一沉,却若无其事地扯起自己的袖子嗅了嗅,“什么味?我刚沐浴过,哪来的味儿?”
闻七蹙眉:“你又去青楼鬼混了?离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远一点,不是脂粉味就是下九流的药味,什么时候被人暗算把你也给睡了,看你这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公子哭都没地儿哭。”
伴读之间惯常开玩笑,以前这类玩笑也不是没说过。
不过今天闻七是真心地劝他别整日混迹于青楼,尤其是以自己的美貌为利器最为危险,万一哪天阴沟里翻了船,后悔都来不及。
苏流裳却以玩笑似的问道:“若我真失了身,你会不会替我讨回公道?”
“讨回公道又如何?”闻七皱眉,“事后就算把那人大卸八块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实,所以还是防范于未然最重要。”
苏流裳道:“那你会嫌弃吗?”
闻七不解:“什么?”
“如果本公子真的失身于人,你会嫌弃我吗?”苏流裳托着下巴,煞有其事一般问道,唇角噙着的笑意掩饰了所有心里的情绪波动,“我要不要来个自杀以保清白什么的?”
闻七愕然,随即嗤笑:“我又不跟你同床共枕,有什么好嫌弃的?况且你是个大男人,又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就算真要被人给怎么样了,肯定有点丢脸,但不至于为了这种事情寻短见吧?”
苏流裳摇了摇头:“一会儿说失身了哭都没地儿哭,一会儿又说不至于寻短见……真是自相矛盾。”
闻七眉头拧起,看着他的眼神透着古怪:“你不会真的失身了吧。”
“你才失身了呢。”苏流裳没好气地睨他一眼,“你是不是对贺家小姑娘有意思?”
闻七惆怅地叹了口气:“有意思有什么用?人家小姑娘都有婚约在身了,我以后还是得离她远点儿。”
“有婚约怕什么?”苏流裳不以为意,“让主子下道赐婚旨意,给你们撮合在一块儿,什么婚约都能给解决了。”
闻七不屑:“这叫滥用私权,以权压人,太没品,有违我做人的原则。”
苏流裳靠着车厢,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嘴里却苦得发涩。
主子身边的伴读哪个不是干干净净,光风霁月?只有他,沦入深渊,脏到了骨子里却连一点自救的能力都没有。
“对了。”闻七轻咳一声,“西平伯说贺姑娘的未婚夫是云州世家子弟,不知道你是否认识。”
云州?
苏流裳回神:“叫什么名字?”
闻七道:“跟你一样都姓苏,名讳锦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