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了萧芝。
陈年旧案被摊开，脏污呈现在在大庭广众之下，一时间林氏备受打击。
萧芝的目的很简单，她需要事情的真相，她只要她应得的，因为那是林栾给她的聘礼。
而事情过去之后，林家分崩离析，小辈们没有人能成气候，林子濯在萧芝的帮助下，接手了林氏，这几年才逐渐的走上正轨。
“林总？”司机有些不解的停下来。
“下去走走。”
林子濯示意司机把车停在路边，他推开车门，“你先回去吧。”
此时已经是半夜，路上还开着的只有24小时便利店，看着玻璃窗内的滚动在机器上的烤肠，林子濯走了进去。
“一根烤肠，谢谢。”
大半夜的，男人西装革履的在便利店买烤肠，大概是见得多了，店员并没有多奇怪，周围的上班族多，这个男人年纪轻轻的，应该也是来不及吃饭。
与年少时记忆里的味道并不一样，淀粉肉类的味道在烤肠里融合，林子濯咬了一口就不想再吃。
不过年少的经历让他没有随意丢弃食物的习惯，他拿着烤肠，穿过空荡荡的街道。
隔壁再走两条街就是东区，那里哪怕是夜晚也是无比的繁华，全因为那一整条街都是酒吧。
男人慢悠悠的晃荡在夜晚的街道，东区这边哪怕是半夜也有来来去去的人，多得是从哪个酒吧喝完酒出来，又一头扎进下一个酒吧的人。
林子濯的穿着打扮着实不像是混迹酒吧的，西装革履，唯一让他看起来比较突兀的是右手上拿着的一根烤肠。
林子濯行走在衣着光鲜亮丽的人群中，倒也不觉得有何不自在。
不过再光鲜亮丽的地方倒也有黑黢黢的小巷。
顺着那股强烈的被注视的感觉，林子濯抬眼看向小巷里的一双眼睛。
那是一个瘦小的孩子，头发乱七八糟的挡住脸，看个子大约十岁左右，身上脏兮兮的，一双眼睛倒是生的亮，透过头发死死的盯着他手上的烤肠。
林子濯垂眸看着那个孩子。
沉默了一会儿，把烤肠放到了最近的垃圾桶上。
林子濯漫无目的的在东区的街道晃了一会儿，平日里高速连轴转，与集团里的老狐狸们打交道，此时是难得的放空时间。
“子濯，来酒吧啊。”
电话响起，是舟曲，舟家的公子哥，放弃了继承权，在东区这条街上开了一家小酒吧，平日里充斥着纵情声色的男男女女。
酒吧离这边不远，大约是两步路的距离。
林子濯去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是大致位置还是有印象，他扫了一眼方向，信步往那边走。舟曲的酒吧开的地段好，再加上加了些小模小样的情调，晚上基本上没空过座。
林子濯就过来坐坐，同舟曲讲了几句话。
临走的时候，舟曲喊了一个女生把林子濯送出去。
舟曲知道林子濯喜欢什么样的，早就给人安排好了，送出来的女人身材好，面容姣好，主动且乖，主动挽上林子濯的手臂，一双眸子看过来欲语还休。
林子濯今天没那心思，走到门口后，在女人贴上来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他推开女人蠢蠢欲动的手，瞥了一眼，神情淡淡的，“今天不用了。”
女人倒也知趣，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林子濯就回去了酒吧。
舟曲底下的人，都是聪明人。
林子濯信步往巷子外走，没走两步，那股被注视的感觉又回来了，他忍不住皱眉，加快几分脚步。
听见背后窸窸窣窣的声音。
果然有人跟着。
林子濯疾步拐进一个巷口，在拐弯处将跟在后面的人堵住，待看清一直跟着他的人，林子濯忍不住皱了皱眉，沉声道。
“……跟着我干什么。”
看打扮，跟着他的是刚刚在巷子口见到的孩子。
小孩脏兮兮的，听到林子濯的话，像是终于鼓足了某种勇气，抬起头，一双黑亮的眸子盯着他，开口道。
“我也可以的。”
声音清脆，是个女孩的声音。
可以什么？
一时间林子濯居然没反应过来。
“刚刚那样，我也可以。”
“我比她年轻。”女孩抬起头，扒拉了一下挡在面前的乱发，她声音有些发抖，是强装出来的镇定。
灯光下，林子濯这才看清楚了女孩的脸。
饶是才十多岁，没长开，但女孩的面容也有种无端的美，一双黑色的眸子如同黑曜石。
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显然是很长时间没有打理。
露出来手腕细瘦，像是有些营养不良。
而盯着林子濯的那双眸子里写满了忐忑不安。
某一瞬，从女孩身上的映射出来的陌生的熟悉感让林子濯忍不住皱眉。
他想到了当年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