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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为女孩子受的伤,死不了(2 / 2)

副总经理上前,向总经理耳语了几声,对方看起来很意外,对苏小猫说了句“苏小姐,您稍等”,不一会儿就给她拿来了一台包装精美、最新款高端配置的单反相机。店经理笑容可掬道:“唐劲先生送您的,钱已经付过了,您拿走就可以。”

“……”

唐劲?唐进?还是唐竞?

哪个都想不起来是谁……

店经理适时对她道:“唐先生方才在这里,这会儿已经先走了,说不想打扰你工作。唐先生让我转告,他是为了感谢那一晚苏小姐对他的救命之恩,所以一点薄礼,还请你收下。”

“……”

苏小猫眼睛一溜圆,终于想起来了。是那一晚,那个重伤的人!

“这个……”

她正踌躇着,小林这个败事有余的家伙像一阵旋风似地刮了进来。一见她面前的相机,火急火燎地拿了就走,顺便将她一同拉走。

“小猫你发什么呆啊!赶紧来啊!同行火力太猛,我一个人占位占不住了!”

“……”

当苏小猫反应过来时,只看见小林已经像对待前一台相机那样粗暴地对待着这一台相机,咔嚓咔嚓一通狂拍,在人群中被挤得又摔了好几次相机。苏小猫嘴角一抽,知道这台相机差不多也是该撞的地方都撞了,她不想收也还不回去了。

苏小猫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收了第一件礼物。

傍大款是个罪恶的深渊。

有了第一次,就有后面的无数次。

苏小猫有一天心血来潮地想:她到底收了唐劲多少礼物?

小猫是个行动派,当即把家里的、办公室的、被小林顺手拿走用的,都要了回来堆在一起,这才发现,竟然把客厅的玻璃桌都堆满了。苏小猫惊呆了:什么时候起,她的生活作风已经堕落成这样了……

他甚至没有出现在她面前过。

在她需要的时候,托人一送,她顺手一用,久而久之,几乎将他视为了理所当然。苏小猫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与这个男人不曾再见过,却已让他深入了她的生活,习惯了他的存在。

苏小猫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觉得事情错得有些离谱了。

这一晚,唐劲回到公寓已是晚上十点。

“星辰一品”,这一栋位于市中心的复式公寓是本城的标志性建筑,就价格而言在几年前就已是天价,颇有意思的是,似乎也无人对此有异议。这个世界的规则昭然若揭,一些人需要身份的象征,一些人需要精致的生活,一些人需要有仰望的具体形状,“星辰一品”就是满足所有人的存在。

唐劲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一抬眼,就看见了那个占据他想念的身影。

苏小猫正双手环胸靠在他公寓门前等他,站也没个站相,整个人松松垮垮,站得歪歪斜斜。唐劲的心情忽然好了起来,她对他而言有一种救命恩人的后遗症,她怎么样他都觉得很可爱。

“苏小姐。”

“……”

苏小猫抬头,有一瞬间的恍神。

这是她第一次、正面地,与他对视。这个男人好看成这样子,令她有些措手不及。那一晚,夜深了灯灭了伤重了她走了,都没有好好看他一眼,只记住了那一把温柔好嗓音,念一念名字就能让人忘不了戒不掉躲不开爱不完。

他存心地,音调越发温柔,“苏小姐是怎么找到我这里的?”

苏小猫莫名地有些喉咙干,“啊,这个,你送给我的礼物中,我找到了保修地址,上面写着你的住址。”

他莞尔。

那是他故意留下的地址,而她真的找来了。他好喜欢这一种感觉,他好喜欢她慢慢来到他身边。

唐劲看了一眼她身边一袋子的礼物,明白了她的来意,把后路都切断:“苏小姐,送你礼物,我没有打扰你的意思,只想表达那一晚的谢意。所以,若你今日把它退给我,我是不会收的。男人有男人的尊严,苏小姐你说是不是?”

“……”

苏小猫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嘴巴。她很少有反驳不了的时候,可是不晓得为什么,每每和他遇见,她一张巧嘴总说不出太多的话来。有时她会怀疑,她是否已被这一把声音诱惑住,有时甚至,她无端端地会为他担忧起来,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君子,君子都是先落难后成功的,但大多数君子都是落难之后就失败的,她不希望他会这样,她不能想象这一把好嗓音落难时的呜咽。

她沉默了一会儿,似是下定决心,望着他,开口:“那,这些礼物,我收下了。但到此为止,可以了。以后我和你,没有交集的必要了。你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没有要参与你那个世界的追求。我这么说,你应该是明白的。”

这就同他划清界限了。

她走得很快,欠一欠身,连一声“再见”都没有,一步跨出去头也不曾回。人到底是奇怪的东西,既有文明体的理智,又有走兽式的欲望,她对自己说做得对,也对自己说不要后悔。无论如何,那一把嗓音再好,她此生仍是没有参与一个被追杀与反追杀的男人人生的欲望。

唐劲看了她很久。

人走了,电梯降了,楼空了,心还没有回来。

“苏小猫……”

他念了一声,又在心里多念了一遍。

男人右手拿着手机拨下一个号码,左手刷了下密码卡进入公寓,关门的时候手机刚好接通,他像是做了决定,终于下了重手,“好久不见,是我。呵,对,有件事我想拜托您……”

夜路走多了,总会撞鬼。

苏小猫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撞在自己身上,总是郁闷的。

此时她正被人压着,老实地按在椅子上,两个壮汉一左一右按着她的肩膀,她左右来回地看了会儿,心里琢磨着今晚从这两个人手下逃出去的可能性估计是不大了。

这是这座城市著名的夜店。高层建筑,全透明玻璃墙。外面,世界安静;里面,酒、音乐、人,纸醉金迷。一个作乐的好去处,却成了她的不详之地,她有些郁闷,觉得自己也许天生没有玩乐的命。

苏小猫今晚被抓得不冤,她调查一宗新闻事件的主角,调查进了不该进的地方,此刻这儿的老板正坐在她对面,慢条斯理地对她讲道理:“苏小姐,你查你的,本来我是不该管的;但你查的是我这里的VIP客户,你搅了人家的好兴致,人家投诉起我来了,说我疏于管理,把场子都开坏了。我是个生意人,底下那么多兄弟靠我这儿养着,客户有意见,我赚不到钱,兄弟们都不干了。苏小姐,你说我该怎么办?”

苏小猫盯了他一眼,不阴不阳地招呼了个调调:“曹老板啊。”

没错,这人姓曹,名字和历史上那一位著名的枭雄有异曲同工之妙,叫“曹槽”,圈子里尊称一声“曹老板”。担得起这一声称呼,自然有他担得起的道理。这座城市不缺场子,但能把场子开得这么阔,开到黑白灰通吃,却只有曹老板一个。某种程度上来讲,曹老板是公平的,不认人,不认理,只认钱。是他的客户,他保;出了这道门,他再不过问。犯忌讳的,曹老板会让他明白有些人的忌讳犯不起。苏小猫他是认得的,苏记者的胆量和伎俩都使她这个人名声在外,曹老板是颇为欣赏的,但再欣赏,也容不下她犯忌讳。

苏小猫是清楚这个理的,也不打算卖萌了,似笑非笑了一声,“曹老板,保客户,也得有个底线。吞人血汗钱的,害人丧命的,这种人你保了,可把一辈子的功德都泼出去了。”

“功德?”曹老板笑笑:“我信这个的话,就没法干这一行了。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人到了一定年纪,一定地位,谁说得清这个?圣人也糊涂。”

苏小猫升起些怒意,挣扎了下,“放手!”却又不敌,被人压制了下来,肩膀上一道用力,咔咔一声,她痛得差点以为骨节错了位。

“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你在这儿,我总不放心。”曹老板声音幽幽,视她如草芥,转身对助理吩咐道:“这栋楼,二十层的位置,有一块玻璃墙松了,你送苏小姐下去,擦一擦玻璃。小心了,别让她掉下去;当然了,若是她自己不小心摔了出去,就只能打电话叫救护车处理了。”

一宗灭口的谋杀,就此成型。

苏小猫怒目:“你敢?!”

曹老板是个生意人,追求效率几乎已经成了职业本能,大手一挥一句“处理她”已经到了嘴边,动作却忽然停了半拍,挥起来的手晾在半空顿了下,话也重新咽了回去。曹老板一个眼神,苏小猫肩上的两道力量撤了下去,曹老板脸上的笑容重新又回来了,“唐劲啊。”

苏小猫一愣,迅速回头。

那一把温柔的声音又回来了,他扶起她,“你有没有怎么样?”

苏小猫一句“你怎么在这里?”已经到了嘴边,又见他这身衬衫西裤斯文败类的模样,一看就是这里的熟客,苏小猫顿时把话咽了下去,感觉自己在他面前矮了半截。

苏小猫挥挥手,“我没啥。”就闭嘴没话了。

曹老板耷拉着一双鹰眼,来回在这两人间打量,他暂时有些拿捏不准这两人间的关系。曹老板又看了会儿唐劲,心里明白,更重要的,是他拿捏不准这个男人现在和唐家的关系。

唐劲视线一扫,看见她背后衣领下的肩膀红痕,开了口:“曹老板,你的人这么做,力道有些大了啊。”

苏小猫缩着。敌不动,我不动。两只眼睛乌溜溜地转,要看清个名堂来。

唐劲这人一看就是个能傍的款。江湖救急,人家都给了她狐假虎威的机会,按着苏小猫平常的个性,一定先把门面撑起来再说,拿来主义借用一下,气势上不能输。但她狐假虎威借用的对象是唐劲,苏小猫莫名地就不想占他便宜。

唐劲快人快语,也不让在场的各位猜了,“不管今晚各位之间有什么不愉快,苏小姐我是要带走的。苏小姐对我有恩,我记在心里。”

苏小猫挠了挠头,尴尴尬尬的。

她现在有些被动,不知为什么,这个男人三言两语,总能让她处于被动的地位。救人一命本是好事,但苏小猫并不想太多人知道她对他在那一晚的情意,她到底还是个惜命的人,怎么也不想和唐劲这种人混淆不清。但这人似乎是铁了心要跟她不清不楚,嘴里几句话出来,脸上就差没刻字“我俩是一伙的”。

曹老板笑笑,“苏记者找了个好帮手。都说名记有名记的与众不同,原来是在唐劲你这里。”

唐劲眼色一深,心有不快。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要一个人不好过,除了动武,还有攻心为上。

苏小猫的性格,他了解一二。这些年她一个人,风里来雨里去,用女孩子不该受的苦,换来了女孩子很难得到的荣誉。这些荣誉大过她的生命,这是一条活在世上需要有意义去证明自身的性命,若有一天这荣誉不值了,这意义不见了,这一条性命也将不复下落。

唐劲扶住她肩膀的手暗自用力,将她清瘦的左肩裹于掌中。他希望她不要冲动,不要为了对手小小的伎俩,就失了理智。

苏小猫却一笑。

有一点无赖,有一点横。她不打算否认,反而顺水推舟,点点头承认,“曹老板,羡慕呀?出来做事,不给自己找点帮手,您这好地方,我也不敢来啊。”

曹槽像是没料到她这反应,一时吃了个闷亏,没说话。

唐劲今晚似乎没什么耐心,拉了她的左臂举步就走,留下一句话:“人,我带走了;曹老板有意见,冲我来好了。”

曹槽没有伸手阻拦。看着他的背影,暗自权衡。

手下却有人会错了意,抽出匕首,从背后往苏小猫的肩上刺了过去。

曹老板一句“不可!”尚未来得及喊出口,这一刀已经落了下去。刀风冰冷,唐劲不陌生。他将苏小猫往怀里一护,抬起右手替她一挡。匕首落下,唐劲右臂一道口子绽开,鲜红血迹淌下来,这一晚终究是见了血。

苏小猫脸色一变,握住他的伤处,血染了双手。

“唐劲!”

曹槽急怒攻心,一步上前,连话都没有,反手夺过匕首用力反刺,直直刺入手下的左肩,一声惨叫之后被人控制住。曹老板丢下匕首,拿过纱布将唐劲的右臂用力包扎住,正色道:“今晚对不住,手下没规矩,我马上派人送你去医院。我的人犯的错我不会徇私,还请唐劲你……网开一面。”

苏小猫看着他。

他应该是很痛的,脸色都比方才灰白了几分。

她喉咙一紧,有私情起了。

她与他已是彼此为彼此见血的关系,仿佛这就是她第一个男人了。

唐劲握住伤口,声音镇定:“曹老板,这一刀,我不追究,就算是给苏小姐以后在这里买一个席位。从今往后,若苏小姐在这地遇事了,这笔账,我都找你。”

唐劲没有去医院。

苏小猫态度强硬,不许他对自己不负责任。这责任里有她的一半,她脱不了干系,就此将他视为了她的责任之一。她执着地问他为什么不去,唐劲缠不过她,对她讲了一句“不方便”。

三个字的解释,分量却不小。

苏小猫是一个记者,最擅长的就是透过现象看本质。唐劲只说了三个字,苏小猫心里已是翻江倒海。这是一个怎样的男人?连去医院都不方便。她开始担心他了。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担心一个男人不是好事,这就意味着,她心里有他了。

苏小猫送唐劲回了公寓,唐劲拿来了医药箱,见她沉默,眉头紧锁,他轻声安慰她:“我懂如何处理这样的事,你的包扎手法我也是信得过的,所以不会有事的。”

她难得地正色,“你不能让一个记者三番四次对你做医生该做的事。”

他对她笑了笑,“为女孩子受的伤,死不了。”

“哦?”

见他拿受伤开玩笑,苏小猫挑眉,闻到一丝惯犯的味道,“看来你是经常为女孩子受伤了。”

唐劲笑了。

那一个机灵又不好惹的苏小猫,回来了。

这样的生命力才适合她,他喜欢这样子的她。

“没有,”他声音低回,存心地,要用嗓音诱惑她:“你是第一个,以后也不会有了。”

苏小猫正在替他包扎的动作顿了顿,没有抬眼。

她有心事了。

唐劲莞尔,他已是能给她心事的人了,这一刀,他替她挡得值。

两个人像是有默契,谁也没有说话,彼此沉默着,却又好似什么都说了。苏小猫专心地为他处理好了伤口,她的手法很好,令他的痛感都少了很多。她又在医药箱里找了下,拿来了消炎药,端来清水给他喂了下去。忙完了这些事,她去客厅给自己倒了杯冰水,仰头一饮而尽。冰冷直灌胃里,她需要一点刺激,来让自己清醒。她知道,她将要做一件没有把握的事。

苏小猫放下水杯,再次走进卧室的时候,带了点匪气。

唐劲正吃完药,靠在床头休息,见她进来,刚要说什么,就被她的动作打断了。

苏小猫长腿一勾,勾来一张椅子。她气定神闲地坐下,双手环胸看着他,朝他抬了抬下巴,“说说,你是不是缠上我很久了?”

唐劲顿时就笑了。

“‘缠’这个字用得不好。”

他温柔地看着她,声音缠绵,“我是喜欢你很久了。从那一晚,你救我一命,我对你的感情就开始了。”

“……”

苏小猫一愣,像是没想到这人会坦白成这样,整个猫都呆住了。

事实上,苏小猫虽然外表看着很放飞,内心还是很纯情的一个猫。对男女感情之事丝毫没有经验,可以说在两性问题上是白纸一张。她这家伙的心思都在努力工作、努力揭露社会黑暗、努力保家卫国这种大主题、大概念上,对“他是不是喜欢我?”这种问题根本毫无探究的兴趣,要不是这回唐劲做得太用力,令她感受到了压力不得不面对,苏小猫本打算是对他冷处理不理他的。

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收到了人生第一次告白,此时的苏小猫很有点“不好,这事没经验,打不过他”的憋屈。她倒吸了一口气,样子不像是被人喜欢倒像是被人用枪指着脑袋,搞得她都紧张起来了。她抓了抓脑袋,马尾上的散发都被抓乱了,苏小猫一时之间竟有点如坐针毡。

她这样子一看就是没经验,唐劲却不一样。

在唐家,他有过的经验太多,包括女人。如何同女人打交道,他经历得不算少。有些是利益,有些是感情,这里面相同的只有,他不曾动过心。

唐劲有些莞尔,终于明白原来动心的感觉是这样的。

她是命,他只想走过去,不讲兵法,不讲成败,对她认命。

他缓缓开口:“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有些突兀了。我明白,你在那一晚,并不愿亲近我,所以最后连留给我的名字都是假的。”

“……”

苏小猫抓着脑袋的动作停了停。

他的声音能不能不要伤心,他的表情能不能不要温柔。她不是一个习惯带给别人悲伤的人,在感情上欺负人,她更是不曾做过。这一刻她看着他,看见他求而不得的寂寞,她就开始心疼他了。他刚为她手臂上挨了一刀,又为了她心上挨了一刀,短短一晚她这就欠了他两刀了,她快不知该如何还他了。

“那个名字,我骗过的也不止你一个……”

干巴巴地开口说了一句,苏小猫就住了嘴。她明明是想安慰他的,她给陌生人的都是“苏洲”这个假名,但话说一半陡然发觉这安慰一点都安慰不到人,她不仅不爱他她还把他当成了和别人一样的陌生人,唐劲听了恐怕都会想打她……

她有些尴尬,干巴巴地继续尝试解释:“那一晚,我也不是存心要救你,换了别人,恐怕我也会救一次。还有我这个人,其实没你想得那么好……”

“苏小猫。”

他忽然出声截住她,声音清冷。

苏小猫不知怎么的,听见他这道声音响起来,头皮一紧,就没了声。

唐劲看着她,声音里的温度降了几分,不怒自威,“不喜欢,也没有关系。不要讲其他的话,会很伤人的。”

苏小猫脸一红,像干了天大的错事,差点一句“对不起”都快说出来了。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奇妙。从小很少有人制得住她,工作了之后也只有一个丁延稍微能制得住她一点,但丁延也只能在工作上压着她,生活上的事丁延的手是伸不了那么长的,所以这些年苏小猫都野惯了,就像一个小波西米亚,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因此,唐劲这个人实在太神奇了,他一出现,她就被他克制得死死的。第一次用恩情,第二次用感情,苏小猫晕得有些找不着方向,某一天猛地发现,他已经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要参与她的人生了。

想起那一把温柔好嗓音,也许从此就要变清冷,他对她快要无情意了,苏小猫心里一紧,对他讲:“也不是不喜欢。”

唐劲心弦微动,抬眼看住她。

苏小猫被他这样紧迫盯人盯得压力太大了,气势上就弱了一截,“唐劲,你知道,像我这样的小人物,过日子但求一个平安,不想惹太复杂的人,也不想惹道上的一些事……”

言下之意很明显:老大,你看上我哪点,为了我宝贵的小命着想,我改还不行吗。

唐劲懂了。

“苏小猫,我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非常怒其不争的语气。

小猫囧了下。

那个“……”里省略的形容词是什么?总之,应该是个贬义词,大概就是“贪生怕死”之类的近义词吧。

唐劲像是人格受到了侮辱,连声音都有些变了,“苏小猫,你认真问过我吗?调查过我吗?你知道我的过去是怎么样的吗?退一步讲,就算过去不合你的意,你有问过我将来的打算吗?你什么都不问,就定了我的罪,对我公平吗?”

嫌弃一个人的出身,本身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苏小猫本来就立场不坚定,被他这么严肃地一愤怒,苏小猫更是动摇得不行。

唐劲看着她,很有些痛心,“那一晚你还对我说,毛主席说,要给犯错误的年轻小同志多一点的机会。你懂毛主席的这句话,怎么就没记住毛主席的另外一句话呢?毛主席还说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苏小猫,你连问都不问,都对我定了罪,你这是非常恶劣的本本主义啊。”

“那个……”

苏小猫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心理压力太大了。

唐劲根本不给她辩白的机会,用悲愤的、被侮辱的语气一口气说了下去:“你是一个记者,追求正义、行侠正义。这些年,你牺牲了很多,以身犯险,做常人不能做的事。你在我眼里,善良、热情、有原则,我以为,这就是全部的你了。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唯独对我,你会心怀成见,认定我的出身配不上你,会给你抹黑。苏小猫,你对我公平吗?”

苏小猫自惭形秽得简直想拿块豆腐撞死算了。

她败下阵来,羞愧难当,“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唐劲握住她的手。

小猫一愣,怔楞中被他用力一带,她一个跌撞,被他拥在了怀里。

“哎,你别用力,你手刚受了伤……”

苏小猫心里也是苦,就这么被他占了便宜,她还不敢反抗,怕伤了他的手,毕竟这一刀是他为她挨的,她怎么样都舍不得对他狠心。

“我叫唐劲,”他的声音重又变得温柔,拥紧她,在她敏感的耳边低声讲:“我这里有一份感情,需要你和我合作完成。我负责将它拿出来,你负责收下它。苏小姐,意下如何?”

情意开场,故事不完,她放不下他了。

她就在这一把嗓音里这一句喜欢里这一个拥抱里想得他好慌。

唇边覆上了一道冰凉的触感,她意识到他在吻她。

这是她的初吻,而她没有推开他。

这一刻,苏小猫绝对不会想到,后半夜,她睡着以后,唐劲独自去了书房,打了一个电话。

“曹叔,今晚麻烦你。”

曹老板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听起来很爽朗,一听就是熟人了,“哪里,举手之劳而已。之前你说,必要的时候当着她的面对你动手也可以,我还担心会弄巧成拙。伤了你,我怎么向唐家交代。看起来,你说得对,不这样做,她根本不信任你。”

“呵,我对她,不能不小心。”

曹老板笑了,“对唐劲你就更不能不小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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