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李桓察觉到王鏊的目光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感情对方是误会了啊。
是王鏊的态度让李桓很是不舒服，当即便冷哼一声道：“王阁老不愧是文官之表率，血口喷人，凭空污人清白的能力还真是如出一辙。”
方才对王鏊态度客气那是看对方年长又是阁阁臣，是这并不代表李桓就能够忍对方的臭脾气啊。
他李桓的脾气也不好，既然王鏊先无礼，那就不要怪他了。
果不其然，李桓这话听王鏊耳中，只让王鏊一张脸变得铁青，怒气冲冲的道：“好个李桓，果真如传言之中一般善于诡辩，是事实就眼前，你若说没有滥杀无辜，那么老夫且问你，那又是什么？”
随着李桓同王鏊交谈，四周的百姓这会儿也知晓了王鏊的身份，尤其是得知王鏊竟然是当朝阁老的身份之后，许百姓不禁睁大了眼睛，就像是看吉祥物一般的看着王鏊。
“咦，这就是当朝阁老啊，看上去似乎同麻五老太爷没有什么区别啊！”
边上一人闻言咧嘴道：“什么没区别，区别大了去了，麻五那就是个土财主，人家是当今阁老，放戏文里，那就是宰相啊。”
四下百姓看着王鏊议论纷纷，王鏊也是不理，只是盯着李桓，只要今日坐实了李桓肆意杀人的罪名，他定要亲自弹劾李桓于天子御前，为这些无辜被李桓所杀之人讨一个公道。
李桓看了王鏊一眼，嘴角露出几分笑意，突然之间看着王鏊道：“王阁老，不知你此为何？莫非是要为那史浩求情不成？”
王鏊冷哼一声道：“老夫是为了阻止你构陷忠良而。”
看着王鏊那一副义正言辞，正气凛然的模样，李桓不禁向四周百姓看了看，似笑非笑的冲着王鏊道：“哦，这么说王阁老认为李某乃是祸国殃民，滥杀无辜的奸贼，而左副都御史史浩乃是朝廷的忠良之臣？”
王鏊感觉哪里有些不对，但是一之间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只是冲着李桓怒目圆睁道：“史浩是不是忠良之臣自有朝堂诸公裁断，还轮不到你李桓构陷忠良。”
李桓神色平静的站那里，就那么看着王鏊，李桓这般反应却是让王鏊有些不安。
王鏊感觉不出哪里不对劲，但是跟他身边的两名吏员还有五城兵马司的兵卒们却是首先发现四周百姓看向他们的眼神有些不对。
典吏黄明感觉四周百姓一种恨恨的目光看着他们，尤其是王鏊。
“不对，这些人怎么突然之间对老大人这般敌视？”
黄明下意识的护王鏊身侧，同警惕的盯着四周的百姓。
四下百姓经过先前的事，尤其是亲眼看着那二十四具尸骸被从史浩家的花圃之中挖出，早已经是对李桓深信不疑，对史浩恨之入骨。
这些百姓朴素单纯的认知当中，史浩乃是祸国殃民的大奸贼，而负责抄没史浩家产，并且当众揭穿史浩真实面目的李桓必然是为民请命的青天大老爷。
当王鏊出现的候，因为文官士人的宣传，所以百姓看，阁阁老肯定是为民做主的好官。
然而让这些百姓没有想到的是，王鏊这位阁老看上去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一上竟然便污蔑李桓滥杀无辜，构陷朝廷忠良。
百姓没有那么心思，却也不傻，王鏊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那就是李桓是构陷忠良的大奸臣。
是谁告诉他们，那草菅人命，虐杀二十四条人命的史浩怎么到了王鏊这位阁老的口中就成了朝廷忠良，而为民除害的李桓反倒成了祸国殃民的大奸贼。
“狗官，狗官，真是瞎了你的狗眼，老婆子我虽然大字不识一个，是也知道便是将史浩那狗官千刀万剐也不解恨，你这狗官竟然为这样的杀千刀的狗官说话，你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猛然之间，一个白发苍苍，看上去比王鏊还要显得苍老的的老妇人冲了出，指着王鏊便是一通大骂。
“啊，毛阿婆……”
人们虽然对王鏊回护史浩无比痛恨，甚至恨不得上去将王鏊给暴打一顿，但是百姓天生对官员就有一种敬畏，愣是没人敢动弹一下。
因此当看到毛阿婆冲上去指着王鏊的鼻子破口大骂的候，许人忍不住惊呼一声，心中生出几分意。
或许是受到了毛阿婆的影响，一些人也是大着胆子，跟着骂道：“狗官，官官相护，你一定是史浩那恶魔的同党！”
“对，还请青天大老爷拿下这狗官，为我等百姓做主啊！”
王鏊有些懵了，尤其是白发苍苍的毛阿婆红着眼睛指着他破口大骂的候，王鏊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整个人满是难以置信的看着毛阿婆耳边传四周沸沸扬扬指着他的指责声，咒骂声。
“这……这是怎么回事！”
典吏黄明吓了一跳，大喊一声：“保护老大人！”
那几名五城兵马司的兵丁连忙上前将王鏊给护住，唯恐这些百姓失控之下围上将王鏊给打死了。
若是王鏊真的被打死的话，这些百姓会不会有事他不知道，是他这位五城兵马司的典吏绝对活不了。
李桓挥了挥手，十几名锦衣卫上前将隐隐有失控之相的百姓给拦住，同一声断喝，这一声断喝犹如惊雷一般炸响，刹那之间所有人都是神一震，原本有些上头的热血消失。
坐看一位阁老被百姓给打死，到候百官还不将一切都怪罪到他头上啊。
稳住了一众百姓，李桓看着有些迷茫的王鏊道：“王阁老，你口口声声说本官构陷忠良，滥杀无辜，你知方才你所看到的那些究竟是什么？”
说着李桓走到那凉荫下，伸手一扯盖那一具具尸骸上的白布，森森白骨暴露王鏊的视线当中。
王鏊猛然之间看到那一具具的骸骨，整个人吓了一跳，本能的后退了几步一声惊呼。
李桓没有理会王鏊的反应，只是冷冷的看着王鏊道：“王阁老看到了吗，这便是那史浩的罪证，足足二十四名孩童，皆是被史浩凌虐而死，你且告诉本官，他史浩是什么忠良之臣，需要李某构陷吗？”
王鏊看看那皑皑白骨，再看看那花圃之中刨出的泥土，以及四周百姓看向他的古怪眼神，忍不住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喷出，身子一晃竟然软倒了下去。
“老大人！”
典吏黄明是吓坏了，一把将王鏊的身子给扶住，看着王鏊昏过去，那两名阁吏员也是吓了一跳，哪里还顾得了其他，冲着黄明道：“黄典吏，送阁老回府，我们去请御医！”
眨眼之间，随着王鏊而的众人匆匆的，匆匆的去。
一众百姓看到王鏊昏过去，仿佛是心头的一股火气也随之发泄了出，虽然说给黄明等人让开路，却是欢呼不已，衬托的黄明一行人如丧家之犬一般。
不到一日之间，李桓之名再度传遍京师，这一次随之传开的还有李桓当众史浩府邸花圃之中挖出二十四具娈童骸骨的事迹。
一之间偌大的京师百姓为之沸腾，史浩是一夜之间沦为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而李桓却是因此而名声大噪，被许百姓奉之位青天大老爷。
原本自李桓拿了罗文祥、杜文、韩复几人之后便致力于抹黑李桓，尤其是叩宫不成反而被天子罢了两位阁老的情况下，文官集团对李桓的抹黑胜。
这天下的口舌差不以说就掌握这些人的手中，这些人想要一个人名声扫地的话便能够将一个清白圣人抹黑成无恶不作的魔头。
同样他们也能够将一个无恶不作之徒，洗白成圣人君子。
本抹黑李桓，让李桓臭名昭著已经见了几分成效，却是不曾想这还没有久呢，竟然会爆出这么一件事。
李桓抄家就抄家吧，竟然推倒了史浩家的高墙，然后当着京师百姓的面挖出史浩的罪证，直接将史浩钉死耻辱架之上。
以说如今史浩之名真的是迎风臭十里，名留史册为后人所咒骂那是必然的，这也就罢了，关键李桓因此一下成了京城百姓心目当中的青天大老爷，这就让许官员气的跳脚大骂了。
做为谢迁的门生弟子，部侍郎郭文对李桓恨得那是牙痒痒，他本还指望着谢迁身阁之中能够拉他一把的，结果就因为李桓，谢迁被罢，本有希望进一步，结果如今却是一下丧失了最大的靠山，前途未卜。
这些日子，郭文联络了诸好友，发动一切力量抹黑李桓，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这日郭文正府中请了一二名好友喝茶，突然之间府中仆从告诉他李桓抄没了史浩等人府邸，同还一下成了为民做主的青天大老爷。
原本优哉游哉的坐椅子上喝茶的郭文那好心情没了，直接将茶杯狠狠的丢了出去，口中怒骂道：“该死的，那些无知百姓又知道什么，青天大老爷，他李桓也配？”
边上坐着的六科言官楚涣同样皱眉道：“正心兄所言甚是，百姓无知，最是好欺，李桓那奸贼这小手段便让那些无知百姓将其当做青天大老爷，真是好笑。”
郭文吐出一口浊气又骂道：“还有史浩，也真是个混蛋，你喜欢玩弄娈童也罢，喜欢杀人也罢，你倒是将屁股擦干净啊……”
楚涣二人闻言也是一叹，虽然说先前拿下史浩的候，李桓就说过史浩酷爱虐杀娈童。
这毛病其实郭文、楚涣他们看最就是一个癖好罢了，他们这些人乃是文雅之士，谁还没特殊的爱好啊，哪怕是史浩的爱好稍稍特殊了。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史浩好歹也是堂堂左副都御史了，虐杀娈童之后竟然不知道毁尸灭迹，而是将那些娈童的尸体埋自家花圃之中，这他妈的是什么爱好。
这下好了吧，被李桓抓住把柄，当着京师百姓挖了出，自此遗臭万年，为世人所唾骂。
楚涣看了郭文一眼道：“正心兄，听说昨日晋的王阁老就是因为这件事被李桓给生生气的口吐鲜血昏了过去。”
郭文了头道：“王阁老也是一心为公，生怕李桓势大难制，祸害我等百官，这才亲往阻止李桓，只是没想到李桓竟然那么阴险狡诈，愣是坑了王阁老一把，差将王阁老给气死。”
楚涣捋着胡须道：“王阁老一心为公，为我等之楷模，此番王阁老病倒，正心兄，你我理当亲往探视才是。”
郭文微微沉吟一番，他这等级别的官员一举一动都会被人品味许久，本他是谢迁一系的官员，是自从谢迁被罢官，他也就没了依靠，楚涣这几日寻他，为的就是替晋阁老王鏊拉拢如他这般的官员。
毕竟谢迁、刘健两位阁老被罢官，朝中如郭文一般失去了依靠的高官不是一个两个。
不单是王鏊，甚至就是李东阳、杨廷和、刘瑾他们也都各展神通拉拢这些官员以壮大自己朝中的话语权。
如果说他应了楚涣的邀请去探视王鏊的话，那么落其他人的眼中，就等同于是他郭文向外界宣告他投向了王鏊。
楚涣显然也明白郭文答应与否意味着什么，所以看到郭文沉吟倒也没有去催促于他，只是一脸笑意的看着郭文。
不过一会儿功夫，郭文仿佛是做出了极其重要的决断，看着楚涣道：“郭某理当去探视阁老。”
楚涣闻言不禁欢喜的大笑道：“好，好，若是阁老见了正心兄前去，必然会喜出望外，便是病也一下好了大半。”
李桓看着陈克递给他的卷宗，确认再三道：“子明，你确定已经将所有抄没的财物核算清楚？”
陈克了头道：“回大人，所有抄没的财物皆经过几遍核算，确保无误。”
李桓接过卷宗道：“你们命人将所有财物封存好，我这便进宫去见陛下。”
陈克看着李桓远去的背影不禁感叹道：“像大人这般一心为陛下分忧的臣子却是不了。”
赵毅却是一脸忧色道：“就是如此，大人这官才做的无比凶险，一个不小心便有能会是千夫所指，抄家灭族，死无葬身之地。”
看了陈克一眼，赵毅道：“似大人这般上便掀桌子，的确是能够震慑百官，是等到百官反应过，当真反扑，就怕陛下……”
李桓不知道陈克、赵毅他们为他捏了一把冷汗，而他这会儿则是带上了此番抄没各家所获得的各项财物汇总以及一众官员的罪证入宫觐见天子。
赵毅能够想到、李桓自然也能够想到，如果有其他选择的话，李桓也不想一上就搞得满朝文武百官都成了死对头。
只惜就如许人背后所说的一般，他就是一个幸臣，侥幸得了天子看重，没有根基，没有帮手，哪怕只是为了自保，他也必须要以这种睚眦必报，疯狂的姿态示人。
不过李桓也是知道朱厚照是一位什么样的帝王，这才敢这么干，否则随便换一位天子位，他敢这么干，说不定一觉醒就被卸磨杀驴了。
一路通无阻的进入宫中，李桓见到朱厚照的候，朱厚照正命几名看上去仙风道骨模样的道人、喇嘛退下。
心中虽然有些奇怪，不过李桓却没有问，上前冲着朱厚照一礼道：“臣李桓拜见陛下。”
朱厚照打了个哈欠，一副力不济的模样挥手道：“朕说过了，卿家见朕就不必讲究这些虚礼了！”
李桓身将手中的卷宗交给一旁侍奉的丘聚、高凤道：“陛下，臣看您气色不大好，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要不要请太医……”
朱厚照闻听要请太医，顿面色一变摇头道：“不，朕身体好着呢，就是这两日着实操劳了一些。”
说着朱厚照看着李桓，脸上露出几分笑意道：“李卿家，你真是做下好大的事啊，朕这深宫之中都听到许关于你的传言。”
李桓忙道：“臣惶恐，臣不过是恪职守，却是不知别人背后如何议论臣！”
朱厚照见状忍不住道：“朕是听说你抄没史浩府邸的候，直接推到了史浩府邸的高墙，当着京师百姓的面，挖出被史浩所残害的娈童的尸骨，甚至还将气势汹汹寻你麻烦的王济之给气的口吐鲜血昏了过去。”
李桓闻言忙一副无比委屈的模样道：“陛下，要说将史浩的罪名示之于众，臣认了，是要说将王阁老气的口吐鲜血，这不关臣的事。”
朱厚照摆了摆手道：“反正现朝中都流传说你李桓就是阁老克星！但凡是阁老遇到了你，准没好事。”
李桓那叫一个委屈啊，阁老克星，这是什么破名头啊，这让李东阳、杨廷和、焦芳几位阁老听了怎么想，这不是给自己拉仇恨吗？
看李桓委屈巴巴的模样，朱厚照忍不住笑了，带着几分好奇道：“朕看你带了一堆卷宗，是什么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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