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视线很冰冷，没有任何温度，她看他就好像看一个陌生人，不，连陌生人都不如。对待陌生人，她还能扬起大大的笑脸呢。
被那样的眼神看着，褚炎觉得很不舒服。
落差太大了。
曾经，那双眼睛看着他的时候，眸子里就充满了温柔眷念，他不论何时看她，都会发现，她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他。
她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他，此后，视线便不离他。
她很乖巧，她很听话，说话的时候细声细气的，稍微大声说她，她都会战战兢兢的，像个迷路的小可怜。
稍稍一逗她，她便面红耳赤，发出细若蚊足一样嘤嘤的声音，那声音娇软甜糯，甜到人心里。
他很宠她。
那时候的桃宝儿，离了他会活不了。
那样一个娇软的少女，像是菟丝花一样依附他，缠绕他，会因为他一个皱眉而忐忑，一声夸奖便开心的女子，现在竟然拿剑对着她，面对这么多人也不怯场。
她真的变了。
从离开水木宫的那天起，她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是去外界受了很多的苦，所以才变得这么坚强这么有锋芒了么？
他有点儿后悔，当时为了安抚凤璃对她不闻不问，最终导致她的离开。
然如今，不是挽回的时候。
褚炎平静地从桃宝儿身上收回视线，从神色上看不出任何异样，他转头看长生子，点点应道，“既然上仙同意，那我也没有异议。”
说完转身约束门人，“任何人不得踏上湖心岛一步，大家听明白了吗？”
“是！”
都是仙人，还是要脸面的，既然答应了，断然没有反悔的道理。
桃宝儿松了口气，这样一来，她可以让华清池原来的修士全部都到湖心岛上修行，其他地方，暂时就只能让给其他人了。
湖心岛上也有阵法结界，只要不是上仙联手，其他人也是没办法破开的。
谈好条件，龟祖宗那座小山才慢腾腾地挪到一侧，给外头的修士让了条路。
桃宝儿也侧身站着，等他们入内。
褚炎、凤璃、长生子三人走在最前方，褚炎目不斜视，面无表情，整个人气质显得十分高冷，长生子则是脸上带着笑，时不时左右看看，似乎在考虑自己应该在哪儿修炼，至于凤璃，她步子稍稍放缓，落在了褚炎和长生子身后三尺远。
在从桃宝儿身侧路过时，凤璃她腰间缠着的红色绸带随风飞扬到身后，都飘到了桃宝儿身上。
她忽地停下，侧头，轻笑一声，“对了，小桃既然成功渡劫突破天仙，那也该接替青霜的位置上战场才对。”
身子微扭过来，她侧身站着，手里捏着一根长长的红色羽毛，她用那羽毛在桃宝儿面前轻轻摇晃，险些碰到桃宝儿鼻尖，像是在逗猫一般，“若你能在战场上立下功劳，便能将功折过，救青霜出来哦。”
走在前面的褚炎停下脚步，他转身看凤璃，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清冷模样，只是眸子黑沉沉的，里头仿佛有风暴酝酿。
凤璃却一点儿不慌，反而问道：“难道我说得不对？”
不待旁人回答，她又盯紧桃宝儿，“还是说你贪生怕死，压根儿不想救你青霜师兄？”
“他可是经常给你写信，将你写给他的信都好好保存着。”
说这话的时候，凤璃还斜睨了褚炎一眼。
你的这个桃夫人，一直与他师兄鸿雁传情，是不是觉得，头上有点儿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