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窝棚里，传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那叫声之恐怖尖利，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
听到这里，已经有听众忍不住拍了桌子。
纷纷叫骂了起来！
“艹他大爷的李堂主，有本事就跟黑背老六一对一，折磨女人算什么本事？”
“这女人也太命苦了，刚要过上好日子了，遭这种罪！”
“唉，不知道润娘知不知道黑背老六躲在哪儿，会不会出卖他？”
众人的担忧，也是张月山的担忧。
他缓缓道：“旁人不知道黑背老六跟厨子的关系，这润娘肯定知道。”
“她要是出卖黑背老六，那就完了。”
尹南凤脸色很难看，她实在见不得这样的戏码。
“她不会的，她就是死，也不会出卖黑背老六。”
不得不说，女人了解女人。
张临继续道：“黑背老六躲着厨子家里，每天都用拳头打墙，打得满手都是血。”
“他不是不想去救人，而是实在知道，只要一露面，他非死不可！”
“直到过了大半年，润娘突然说要见见李堂主，她知道黑背老六在哪儿。”
“那天，她打扮得花枝招展，但只要见到她的人，都会吓一跳。”
“只半年的时间，一个大美人已经变成了一具活骷髅，没有半点人的样子，越是打扮，越是可怕。”
“人人都知道，润娘这是不想活了，李堂主何尝不知道。”
“但他还是想要戏耍这个女人，最后，润娘倒是拿出了匕首，不过是一下子刺进了自己的心窝。”
“中刀之后，还叫黑背老六的名字，说了一句：只有天送才是人。就咽气了。”
众人听到这里，不禁都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直到死，润娘也没出卖黑背老六！
而死对这个女人来说，其实是一种解脱，倒免得再日日受折磨了。
“知道润娘死了之后的黑背老六，没有愤怒，反倒是长舒一口气。”
“他听到润娘最后说的话，连声道：我不算人，我算什么人？她才是人，是真正的好女人。”
“润娘没了，黑背老六彻底没了牵挂，他蛰伏了三年，终于在李堂主担惊受怕承受不住的时候出手了。”
“几大箱金子，被黑背老六直接踢倒在李堂主归隐的路上。”
“李堂主的保镖看到金子，彻底疯了，已经没人顾忌他的安危，全都一窝蜂冲上去抢黄金。”
“说来也令人唏嘘，黑背老六是哥老会第一刀客，但杀死李堂主，他却是开的枪。”
“那时候的他，已经再也使不出落雨刀法了！”
“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黑背老六孑然一身去了常沙。”
“变成了老九门众人眼里的异类，独来独往，跟一个老妓女相依为命。”
“六爷此人，一生凄苦，可以说生不知父母，死不知归途。”
“年轻时候，一手落雨刀法叱咤川陕。”
“中年之时，做了下地倒斗的独行侠，一生没别的爱好，独独喜欢下雨天。”
“此时的黑背老六不会再抽大烟，而是坐在那里慢慢看着雨。”
“对着一旁的老妓女道：你看这雨多好看，雨下来落在哪里，哪里就湿……”
“那一个润字到底是没说出来，就像那个芦花一样的女人永远死在金沙江畔一样。”
尹南凤听到这里，泪水已经浸湿了眼眶。
霍老太的脸上也是悲戚之色。
她没想到，曾被老九门叫做疯子的黑背老六，有过这样惊心动魄的过往。
与他在金沙江畔的故事相比，加入老九门之后倒逊色了不少。
霍老太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去准备点东西，代我老婆子给六爷扫扫墓。”
电话那头的人闻言明显一愣，随后便问道：“您说的可是黑背六爷？”
霍老太道：“是，想来，六爷的坟都多少年没人去看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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