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头还是好晕啊。”赵谌装模作样地扶住脑袋,却还是趁着低头的动作抬眼偷瞥而来。
我看着那碗被他拿拿放放又拿拿的醒酒汤,已经被他这层出不穷的幺蛾子磨的没脾气了,左右他也不肯好好喝,我干脆捏着碗沿把碗拉向了自己,放在一旁,双手撑在桌子上撑着脸看他:“殿下究竟想怎么样?”
赵谌见胡搅蛮缠没有效果,果断换了策略,笑盈盈地凑了过来,为了离得近一点,甚至毫无体面地单腿跪在了凳子上,人都快越过整张桌子了。
“我记不起来了,但我很想知道,怎么夫人就是不肯告诉我呢?”赵谌无辜地疑惑着,“我醉了之后到底做了什么?”
我推开他的脸,指了指一旁的两封信,“不要胡搅蛮缠,你睡了那么久,晚上应该不用睡了,我自己睡就行。”我故意恶劣地冲他一笑,“殿下正好醒着琢磨琢磨我们得到的消息,发挥一下您这锲而不舍,死缠烂磨的伟大精神。”
“一个人看多无聊。”赵谌起身绕过来,走到了我身后,拿起了那两封信,探头过来怂恿:“不如我们一同就寝,我给夫人读来听,还能当做睡前的故事听听。”
“不必,我已经看过了,心里大概有了点儿猜测,等你酒醒了,神魂回来,好好捋清了眼前的事儿,我们再讨论不迟。”
赵谌不死心地跟了过来,看我把外衣一件件脱下来放在一边,终于在我爬上床时坐到了床边。
“夫人。”赵谌表情突然严肃起来。
“怎么?”
“我突然想起来我之前做了什么了。”赵谌一本正经。
我心里忽悠一下,有些心虚,但还是强自镇定下来,“哦?”
“我是不是醉酒时非礼了若雪公主,让若雪公主心伤,让我们大卫皇室蒙羞,让两国邦交受损?”赵谌表情哀哀,“更让夫人生气了?”
一听就是在胡扯。
但不知怎么,我竟然配合起了他这拙劣的表演,“更?我比两国邦交还重要?”
“两国邦交对大卫重要,夫人对我重要,大卫不是我,我不是大卫,各行其是,各安其道。”赵谌义正言辞。
我:……
我拎着被子抖了抖,对赵谌问:“你知道什么掉了吗?”
赵谌:“我不说。”
“被你腻起的鸡皮疙瘩。”
“可是夫人你在笑。”赵谌倾身过来,把手指放在了我嘴角,“这里,你看。”
我被他这一动搞的心猿意马,不得不躲开了视线。
我:“东隅交的出入记录里郭贽很可疑。”
赵谌:“夫人你明明听的很开心。”
我:“含玉也给我送了消息,郭贽的下人……”
赵谌的手指移到了我嘴唇上,像是一个噤声的动作:“夫人你话题转的太刻意了。”
我默默地盯着他。
“不要老是摆出这么勉强的表情嘛。”赵谌好像自说自话也说得很开心,“夫妻之间蜜里调油不丢人的,夫人。”
我推开他的手指,“哪里蜜里调油了?”
眼看赵谌神色要落寞下去,我又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儿太过不近人情,只好改口:“最多也只有一点儿蜜,没有油。”
赵谌的嘴角要弯到天上了,“好啊,浓情蜜意应如是,春宵帐暖仍需磨。”
流氓。
我把被子糊到了他头上。
……
给若雪接风的宫宴在即,我却始终不能安心。
我最近和若雪多有接触,但若雪心思单纯,对她手下的侍女知之甚少,甚至放任她玩忽职守、动不动就找不见人,以致我也没从她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倒是达尔的态度奇怪的很。
我和若雪相处时偶尔撞见过他几次,每次都对我横眉竖眼,一副看见我就像伤了眼睛一样,不满之情溢于言表,甚至当着我的面对着打花腔,阴阳怪气地撺掇若雪离我远点儿。
也亏得若雪心思简单,根本听不懂达尔话里隐藏的机锋,每每都是睁着双无辜的眼睛茫然地看他,倒是把达尔气的够呛。
我凭着自己和若雪的关系忽悠了一个若雪的粗使侍女小芝,终于摸出了一点儿达尔态度的缘由。
那天我们半夜撞见月儿,虽然若雪没看出什么,也没让她受罚,但她心里还是不大痛快,没少找其他侍女抱怨。
小芝彼时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小声对我说,如果不是我主动和她说话,真要以为我是什么心思不贵的坏人,不仅对公主不尊重,让公主给自己跳舞,还天天穿着男装招摇过市,败坏公主名声。
“她这些话都对谁说过?”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