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我懵懂地问我父亲,爹,着火了,为什么爷还不走,还在唱曲儿?”
“只听见父亲哽咽的说道,那是老祖宗立下规矩,曲儿一旦开口,就必须唱完它!裴儿啊!老祖宗说的东西你要牢牢记在心底里!”
话音至此,裴东升已悄然泪下。
这个故事,他逢人就讲,讲了几百遍,讲了上千遍。
但回回讲到这里的时候,他的眼泪都会潸然落下。
生活再苦他不哭,媳妇儿跑了他不哭,但讲到这里,他不得不哭。
陈楚枫和林晚星听到这里也深受震撼。
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老先生任凭风吹雨打,也要把那开口的曲儿给唱完。
在那爆裂的火光面前,这点儿绵绵细雨又能算甚?
在生与死的问题面前,得了风寒又算甚?
有些人活着,争一口气,而有些人活着,是为了延续那仅存的香火味...
陈楚枫不禁叹气道:
“世人皆道戏子无情,却怎知戏子也有心......位卑也未曾忘国忧!”
“戏子无情,不过是世人对戏子最大的误解罢了.........”裴东升感慨言道。
裴东升接着抿了一口大红袍。
叹息道:
“可惜呀,我这个没出息的,祖上这一脉的昆曲,到我这儿竟然就要断了香火了....
这十几年,我日复一日地在旭日东升之时在桥上唱起昆曲,就是因为我自觉时日不多了,想在上黄泉之前能求个徒儿罢了,免得到时见了我爷无颜已对!”
“如果没能收到徒儿,这怕是会成了我一生的遗憾了!”裴东升不甘地说道“所以啊,陈小子,你真的不好好考虑考虑跟着我学昆曲儿吗?如果你愿意学,肯刻苦,老家伙我一定毫无保留地传授与你!!”
陈楚枫心中味道五味成杂,久久无法平复....
林晚星像个小孩子一样拉了拉陈楚枫的衣角,嘴里小声嘟囔着他的名字。
“陈老师.....陈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