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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姐妹之二妹篇 四十(1 / 1)

?看着越来越多的市民,不用军官们催促,士兵们加快了撤离速度,他们都没脸面对大家。在分叉口军官们看见了沈玉燕一行人,军官们只好硬着头皮上去和沈玉燕打招呼。他们已经做好了被沈玉燕痛骂一顿的准备,对沈玉燕骂一顿或许会好受一些。但是沈玉燕并没有责怪他们,甚至于连一点不满意地表情也没有。沈玉燕平静地为大家整理了一下军装,就像一个大姐送弟弟远行一样。军官们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大家都知道沈玉燕和振兴纺织厂已经倾尽全力了,他们一走的话沈玉燕的日子就会很难过。沈玉燕几乎把李家所有的现金都拿出来换成了武器和粮食,全部进了官兵们的肚子或者射向了鬼子。振兴纺织厂的存货也没有了,都做成了衣服穿在官兵们的身上。要是大家打赢了鬼子,取得了胜利的话,将来政府还可以补偿沈玉燕和振兴纺织厂。可是现在军队主动撤退,等于承认输给了敌人,日本人一进上|海,绝对不会放过曾经支持过敌人的人。这样一来沈玉燕和振兴纺织厂等于成为了日本人嘴里的肉,任由日本人处理了。军官们都觉得对不起大家,对不起沈玉燕,对不起振兴纺织厂的人。可是军官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像都吃了哑药一样。

“军人的职责就是服从上级命令。既然是上级下达的命令,我不能怪大家。不过我希望大家记住三点,第一你们是中国人,绝对不能做出对不起国家的事情。第二你们是军人,军人就要保家卫国,保护老百姓。第三你们是男人,要活的堂堂正正,要活的有尊严。就算死也要有价值,为了家人战死值得,为了义气去死不值得。留着有用之身,多杀一些敌人,就算是给我们这些生活在敌占区的人报仇了。将来赶走了日本人,只要我们还活着的话,你们再来上|海,我请你们吃梅干菜烧肉。”这是沈玉燕最后对军官们说的话,也是军官们一辈子记得的话。“梅干菜烧肉”是本地名菜,当初军官们刚到上|海,沈玉燕就准备了一大锅招待大家。军官们吃得是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几乎是用抢的吃光了,就连装菜的盘子也舔得很干净。沈玉燕当场答应了,战争一结束,沈玉燕请大家再吃一顿“梅干菜烧肉”,而且是放开供应,能吃多少就上多少。当军队撤离的时候,再一次提起“梅干菜烧肉”,好像是一种讽刺,令军官们很是不自在。据说后来一个团长真的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要勤务兵一年四季都要准备着一份“梅干菜烧肉”,但是这个团长从来不吃,只是每天看着这道菜。一直到抗战胜利了,已经是某军副军长的他,才吃了一次“梅干菜烧肉”,只不过他吃的样子好像在吃毒药一样。从此这个副军长不再吃“梅干菜烧肉”,甚至于不准任何人提及这道菜。还有一个军官更离谱,抗战胜利的那一天,他把驻地所有的活猪都买了下来,请大家一起吃“梅干菜烧肉”。或许是做的不地道,或许是梅干菜不是正宗的,反正这道菜做的不地道不说,而且很难吃。可是他逼着手下和他一人吃下了一大碗,害得手下官兵集体拉肚子三天,他也因此不但没有受到嘉奖而且被降职处理,不过他很是开心。

由于军队的撤离,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不少市民决定离开上|海。比起争先恐后离开上|海的老百姓,商人们更是着急上火。他们手里不但有店铺和房地产,而且还有大批的物资。这些人都以为日本人一定输,所以秘密囤积物资,准备将来卖一个好价钱的。没想到军队撤离了,日本人就杀进来了,保命比什么都重要。除了一些和日本人秘密勾结的商人之外,绝大多数的商人都忙着脱手离开。一些汉奸商人索性借机会发国难财,低价收购大家的货物和房地产。大家明知道价格不对,但是为了及早套现离开这里,也只好贱卖手里的物资和房地产了。有一些商人不愿意便宜这些汉奸,索性把货物半卖半送给沈玉燕这种有良心的商人。一两个这么做,沈玉燕还可以应付,人一多沈玉燕就没有办法了,李家和振兴纺织厂没有这么多现金给大家。不过沈玉燕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李家在上|海郊区和乡下还有一些田产和房产,反正大家只要离开上|海市区就好。就把这些田地产折价换大家手里的货物好了,这样一来大家都不吃亏。可是到了后来还是供不应求,沈玉燕只好用李家留在国外的存款预支,还打了不少的欠条,这才应付过去。这样一来的结果,李家除了在上|海的产业之外,几乎已经一无所有。国内无田产,国外无存款,要是上|海完了的话,李家将一无所有了。这些堆满振兴纺织厂仓库的各式货物,除了吃的用的之外,其他的将来有没有价值谁也不知道。市区内的十七处房产,更是不知道将来还有多少是李家的,日本人才不会留给李家和沈玉燕。

沈玉燕用以地换地的方式,将振兴纺织厂周围的土地换了过来,又秘密地建立了几个地下仓库。她把这些土地连在一起,建立了一个小型的城堡。把振兴纺织厂的所有工人和家属,还有一些关系户全部圈在里面,日夜派人巡逻保护。沈玉燕还有一个打算,一旦市区内的李公馆真的待不下去了的话,沈玉燕就把李家的人带到振兴纺织厂。这里有广大的群众,不但可以相互支持,而且可以掩护李家人。沈玉燕最担心的是大家的安全,还有将来需要的生活物资。粮食、药品、衣服、生活必需品、水源,还有必要的武器。沈玉燕没有力量和日本人作对,但是也要保证不受到一些帮会势力的冲击。自从军队撤离之后,帮会的人利用大家的恐慌情绪,打家劫舍做起了“无本买卖”。一些地区甚至于出现光天化日之下抢劫店铺、哄抢仓库物资、当街抢夺财物的事情。这些人见钱就抢,见女人就抓,而且冲击大户,沈玉燕担心他们针对李家或者振兴纺织厂。平时有杜月笙这块招牌在,谁也不敢得罪李家和振兴纺织厂,可是现在情况变了,这些人只要钱不要命,为了钱什么人都敢惹。梅副市长也算上|海滩响当当的大人物了,无论是政府还是商界,白道**都有足够的面子,可是他们家也被抢了,而且死了三个人。为了李家和振兴纺织厂,一向不主张使用暴力的沈玉燕也决定动用武器。她给保镖们配发了手枪,给护厂队配备了长短武器,还有一挺高价买来的机枪。振兴纺织厂一架起机枪,马上震慑了大家,谁也不敢随意打振兴纺织厂的主意。

沈玉燕虽然大部分时间留在振兴纺织厂,但是市区的形势她是一点也不马虎。日本人没有马上进市区,他们故意要给上|海市民一种压迫感,让市民们不敢轻易对抗日本人。在这段时间内,市区烧杀抢掠的事情到处都是,老百姓的生活真的可以用水深火热来形容。三大亨失去了原来的威风,一些人根本不听他们的招呼。黄金荣索性关门谢客,缩起来当缩头乌龟。张啸林高调收购房地产,沈玉燕怀疑那里闹事的帮会分子就是张啸林主使的,目的就是搞乱次序,顺便发一下国难财。杜月笙虽然严格控制手下,不准大家上街闹事,尽量保持地盘上的安宁,可是好像作用不大。沈玉燕怀疑张啸林的人已经秘密策反了杜月笙的人,上|海三大亨的势力范围和排行,因为日本人的关系,将会重新排列。要是没有估计错误的话,将来日本人一定会公开支持张啸林。甚至于让张啸林一人独大。到时候就算杜月笙和黄金荣再有本事,也不敢明着和日本人作对,张啸林成为新一代的上|海大哥大只是迟早的事情。以张啸林的脾气,再加上日本人的毒辣,黄金荣和杜月笙不投靠日本人的话,只有死路一条。以沈玉燕对干哥哥杜月笙的了解,杜月笙不会完全屈服于日本人,到时候杜月笙只能离开上|海。一旦杜月笙离开上|海的话,就代表杜月笙主动放弃了这里的事业和地盘,杜月笙将会变成一个没牙的老虎,不要说是保护沈玉燕了,就连他自己的安全都有问题。沈玉燕真的要为自己和李家、振兴纺织厂想一条出路才可以。

这些天上|海的物价可以说是冰火两重天,老百姓手里的钱也变得怪怪的。家具、饰品、化妆品、不必要的日用品等等,价格低到了底部。一口床头柜本来最低需要一块五角钱,就算再差的也要一块大洋。现在五角钱都没人要,商店挂出了五毛钱一口床头柜,外送两张凳子的广告。上|海女人最喜欢打扮,平时商场的化妆品柜头生意特别的好,现在不但门可罗雀,而且价格低的吓死人。原来两块五毛一瓶供不应求的雪花膏,现在只卖一块大洋,依然是卖不出去,老板可是亏死了。不但这些东西不值钱,就连人也不值钱了。以前小女孩子很紧俏,卖给中产人家当童养媳,或者是给大户人家当丫鬟,没有二三十块大洋根本谈不下来。现在不光有人卖女儿,还有人卖亲生儿子,一个男孩子也只卖十块八块大洋,女孩子更是不值钱了。甚至于有人说出只要善待女孩子,给女孩子吃饱饭,就可以白送女孩子给对方的事情。一得知这个消息,已经自身难保的沈玉燕还是托人尽量把没人要的孩子们集中到振兴纺织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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