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夜黑风高(2 / 2)

今晚的这轮月亮,宛如寡妇的脸盘子,虽没啥血色,却已经悄悄的挂在半空上。

云层一簇一簇的,有时候又变成一堆一堆,一片一片的,像一床厚厚的棉絮,翻滚着往地面上沉;似乎已经盖到了秦望山顶上,好像再过一会就会把整个镇子都盖上...

镇子外的那棵老冬青树,独自在春寒料峭中瑟缩着身子、发出低微的吟声。

按照麻吊的馊主意,我们悄悄来到冬青树下,哆哆嗦嗦地守着。

“能走这条道?”我心里还是没底,疑惑地问。

“哥,没错的。早上我就在这儿碰上她,她说得明明白白的,去舅姥爷家串门,晚上准回来!”

“等着吧......”我不无疑虑地附和了一句,也没心思去细问那女子是谁家的闺女。

胖墩心里头不踏实,没憋住,毕竟银子是他家的东西兑来的,结结巴巴道:“老二,你,你指定她是黄花闺女?”

“那还有假?前几天还听她老娘唠叨来着,说是咱丫头还是黄花大闺女,怎么可能给王家老头子去填房做个小...”

胖墩听完不住点头:“那成,那成...”

风,渐渐弱了下来。

天,全黑了下来。

通往镇子外的这条小路上,渐渐地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来了,来了。”

麻吊捅了我一把,轻声道:“东西备好了没有?”

“备好了!”

我习惯性的往怀里摸了一把。

说话间,那人影已利索的走到了跟前...

既然箭在弦上,就容不得我再犹豫。

我一个箭步窜了上去,从背后狠狠的搂住那女孩儿。

没想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直接给她吓懵了,身子软了下去。

我慌手乱脚的搂起她小棉袄,胖墩也赶紧凑上前来,搀胳膊抱腰的,我就趁势把写好五十门彩名的纸团儿全部塞进棉袄里,胡乱的搅弄着...

麻吊躲在树后一个劲儿低声催着:”哥,哥,能快点不?那边好像有人影过来了...“

我果断的摸出一个纸球,拽到另外一只手里,然后,再把其他纸球都摸索出来随意丢了...

我眼见事情完成,胡乱地摇了摇她,感觉她悠悠然的扭了扭脖子,慢慢地清醒过来,赶紧招呼他们两个,脚底一抹油,开溜...

麻吊和胖墩也撒开腿就跑。

没多大一会彼此之间的差距就显了出来。

胖墩哪是我们俩的对手,没跑多大会就上气不接下气,在后头杀猪似的直叫唤:“哥...哥...歇歇脚吧...前面那户有,有亮光...”

我和麻吊停了脚步,看看傍边还真有户人家亮着烛火,一闪一闪的,照得大家心里一下子亮堂了许多,我这才想起了从女孩棉袄里掏出的那个纸团儿。

急急忙忙掏将出来,皱皱巴巴的,边扯边往前拱了拱,贴近人家窗台上,总算抖落开纸团儿,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两个字:清明。

清明门?碰上了这么个彩门,晦气?还是天意?

镇上那家叫“四季财”的彩馆里一年一度的重头戏押大彩,共设五十门,每门都各用一种事物或节气来对应,按照镇子里传唱的谣曲,那就是:三月清明愁煞人,乌龟王出冷门。

“清明,愁人,清明,王,清明,冷门......”我梦呓似的不停叨咕着。

麻吊和胖墩都已经凑到一块,碎碎念着:“清明...清明?”

胖墩是个实诚人,自己又不识字,自打我搬到娘舅家,跟他结拜兄弟后,就百分百的信赖于我,他认定了我是那种小事不计较、大事不糊涂的人,是那种故事里说的能成大事的人。

他跟我说过,既然自己个儿没多大本事,那么我就是他的真命天子,是他的命里贵人,尤其是一起在秦望山上照过石镜子后...

所以胖墩还是那句话:“哥,你拿主意,你说啥就是啥,大不了就当那两只花瓶碎地上了...”

麻吊咕噜咕噜的转着眼珠子:“哥,这事能成,就指它了!”

我抿着嘴,皱着眉,闭着眼,挠着头,像模像样的遐思了好一阵子,最终还是拿定主意:“好,就听天意,清明,咱明天彩馆分钱去...”

胖墩一听到分钱,高兴得跟孩子似的,一蹦老高,很快又重重的砸回地面:“喔!喔!分钱喽!喔!喔...”

屋子里传出一阵叫骂声:“讨债鬼,在人家窗户下吵个毛啊...快死一边去...”

秦望三只鼠,挤在屋檐下,不得不认怂,好先散了,各回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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