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赞美长生(1 / 2)

觉得事情有些蹊跷的闻玥收回了想要把车玻璃打碎的雨伞柄,沉声询问:“冷静一下,现在回答我,还记得车开到哪儿了吗?距离天蘅大桥远不远?”

“车已经开下高速离大桥不远了,再有两公里左右就到天蘅大桥。”

闻玥点了点指尖飞快计算,这一车人大概有百分之五十的成活率。

天蘅医院,离得有些远,车里的血腥味很重,有人伤得不轻。

“我可以给你们争取到三十分钟逃命时间。”

闻玥十分冷静的说完话,指尖敲了敲方向盘。

一只全身莹润如玉的小蜘蛛从司机的衣领跳下来趁机藏进闻玥的指甲里,团进指甲缝前似乎察觉到了饲主心情的低落还亲昵的蹭了蹭她的指尖。

司机仿佛如梦初醒,惊恐的扶着方向盘喘着粗气,想要打开车门逃却又猛的想起什么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了手。

闻玥扶着座椅往后看去,在月光里一双大得像小鹿一样的眼睛湿漉漉的,睫毛都被泪水黏住了,怪可怜的。

怯生生的小家伙似乎用力想要把哭声憋住,眼泪却大颗大颗从那双小鹿似的眼睛里争先恐后的下坠。

很不恰当的比喻,闻玥觉得这些眼泪像断线的珍珠,诡异的漂亮。

影影绰绰的月光底下。

灰黑色的条状长形人影,拥挤的塞满了整个车厢,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热心群众。

他们致力于吃瓜第一战线。

光影更迭里,小孩子那张苍白的像薄纸一样的小嘴巴一张一合不太熟练的吐出几个字:“妈妈…肚肚…痛痛。”

月亮终于冲破了层层乌云围帐,此刻圆月高悬,又冷又温柔的月光将旷野照的亮堂堂。

车后座的女人和小孩,像是拥抱在一起取暖的两只刺猬。

闻玥抿了抿嘴唇,说不出话来。

印象中她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中年女人,一头披肩的头发扎成单马尾,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

她笑起来眯着眼睛局促不安的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黑色裤管下的白袜子外头还穿着一双看起来有些发黄的白鞋子,带着几分明显的甚至有些土气的讨好神色五官倒是十分端正。

这对母女上车前司机市侩的说辞是顺带把两个亲戚送回家,正好顺路,而且有空座,问闻玥介不介意他再带上两个人。

当时闻玥晕车有些厉害,开窗吹着冷风,说了一句随便。

经常有包车司机半路塞人挣外快,这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事儿了。

虽然包的一整辆车,但司机总有办法加塞,女人带着孩子把车尾箱装的满满当当,像是塞进了一整个家当。

“一百块钱两个人,小孩儿也算。”

“饶一点吧,带小孩回老家,本来就没挣几个钱啊家里老人还病着呢。”

“啧,八十。”

“老哥哥小孩子那么小一点不占地方,五十吧?求求你了,你好心……”

“呵,五十都不够油钱,不干不干。”

司机话锋一转眼神扫视了一下女人,“五十也不是不行,你帮我解决一下,五十就五十。”

“解决……什么?”

“让你小孩儿先去车里坐着去,你跟我去那边。”司机把女人拉拽着走了。

十多分钟女人红着眼眶回来,胡乱用手梳了梳凌乱的头发继续把马尾扎起来。

在车后座上闻玥闭着眼睛靠着车窗休息,假装没有听到女人和司机令人尴尬的讨价还价。

“美女,我家亲戚带小孩,小孩子闹腾,要不?你上前边儿来坐?副驾驶晕车不会太厉害,我尽量给开稳当点咋样?”

闻玥睁眼,提着包开门下车,小孩怯生生的躲在女人身后,女人满脸堆着讨好,露出一口整齐的牙,就差搓着手说求求了。

闻玥一声不吭的绕过他们坐进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后抱着包把耳机声音再次调高一些。

女人连声说谢谢,小孩也怯生生学了一句。

女人领着小孩在黄昏时分上车,而现在月上中天。

被玫瑰们包围的车后座上,一截截像稚嫩花枝粗细的玻璃细长得像是被人精心切割的艺术品,如同一簇再普通不过的花束晶莹剔透的被女人抱在怀里。

小孩身上的玻璃不比女人身上少。

他说:“救妈妈。”

脆弱的两只刺猬似乎都还剩一口气在。

滴答滴答,闻玥侧过头不再去看,车厢里拥挤得像是沙丁鱼罐头。

她在司机仿佛失魂的一声破音尖叫里闻到了玫瑰腥红的香气,紫色的爪印在挡风玻璃上像层叠的雨滴。

“还有几分钟?”

“怎么还不断气呢,这只小的是我的。”

“见者有份,别挤劳资!”

“谁跟你见者有份,手慢者无。”

“这口气真硬啊,还不断。”

……

车厢里热闹起来,等得不耐烦的吃瓜群众们开始聊天。

闻玥一把揪住司机的衣领,让司机直视自己的眼睛,语气幽幽又快速。

“把车往前开,听好了,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停车,开过天蘅大桥把受伤的这两人送天蘅医院急诊科张医生,就说是7号的朋友,听明白了没?”

司机胡乱点头,手忙脚乱的摸钥匙,成功把车启动后眼神空洞的看向闻玥机械的重复了一遍:“一直开,天蘅医院,7号,急诊张医生。”

闻玥垂眸轻笑:“对,去吧。”

话音刚落,司机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伞柄彻底敲碎车窗,在司机启动车子的前几秒钟,闻玥灵巧的从车窗跃了出去踩着引擎盖上厚实的花瓣拔出了伞柄里纤细的武器,在花墙里为汽车劈开了一道生路。

沙丁鱼罐头太过拥挤,有几道影子被挤了下来,恍惚过后飞快跟上了车子。

“为什么伤人?”漫天细碎的花瓣中闻玥撑伞抬头询问。

花墙被劈开的缝隙艰难合并,花枝乱颤中一声雌雄莫辨的声音从花墙顶端传来:“偷东西,我不开心,该杀。”声音颤颤抖抖的甚至还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委屈。

“和前几年不一样了,城里现在不准随便杀人,杀人是犯法的,花花啊。”

“可是她是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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