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叫你回来是因为我前几天观星，你猜怎么着？咱们师门里有个人有颗红鸾星动了！”
美人师父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这种光芒的名字叫做八卦之魂。
哈哈哈哈一点都不好笑刚刚阿姐才分享了她想要结婚而且是裸婚的对象，老头就说某人红鸾星，那不就是二师姐吗？
闻玥懒得猜，也懒得算。
陈律越说越激动，拿着他的长发就想编小辫儿。
闻玥惆怅的看着他愈来愈熟练的动作，想了想还是得多陪伴孤寡老人，就不说他了吧。
美人师父一激动就拿自己的头发编小辫儿，开心也编难过也编，开心的时候编的快，难过的时候编的缓慢惆怅。
之前偷偷的，现在干脆放飞了自我。
闻玥扶额惆怅，甚至想和师父一起编小辫子。
看着美人师父时而欣喜时而惆怅的编着辫儿，不免自己也生出几分惆怅来。
一晃眼，刘茉莉竟然要结婚了啊，时间真是过得太快了。
“师父你出去我要梳洗打扮了。”闻玥没有什么朋友，游戏里认识的不守男德刺客先生被拉来充当了一次朋友，偶尔闻玥会和他分享一些日常。
闻玥好奇宝宝一样询问，我阿姐好像要裸婚了你怎么看？
他秒回：“感觉裸婚不太行，太苦了。”
美人师父端着碗唠唠叨叨的走了，临走到门槛还不忘跟闻玥说梳洗打扮好了去祭台解卦。
闻玥：“知道啦知道啦，把我门儿关上！”
陈律蹦蹦跳跳地出去了，带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小辫子走路一摇一晃。
半道上被拉进一个怀抱里。
他翻了一个白眼，“我等会儿要带小徒弟去祭台，不要动手动脚！”
“上次？说师父你是不是藏人在床上那个？”陆北轻轻用手梳开了一些陈律的辫子。
陈律：“昂。”
陆北轻声笑了一下“那小孩儿挺好玩。”
“金屋藏娇，要有被藏的自觉，麻溜儿的回去洗香香等我。”
“想你了……”
“呃……”闻玥拨通刘茉莉的电话让她帮忙盘头发，说来奇怪，再复杂的印都能结的一双手居然偏偏弄不了自己的头发。
仿佛是个手残的闻玥当然避免不了被刘茉莉一顿宠溺的数落，多大个人了扎个头发都学不会。
几分钟后已经把所有银饰给戴上，她摇头晃脑听着碎银穗碰撞的响声突然很安心。
银铃轻晃间刘茉莉把她背起来往祭台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掂了掂闻玥的重量，说自己好像在背一头年猪，气得闻玥直磨牙。
祭台是寨子里在一颗古树下四四方方的一块只能容一人跪坐的天然玉石，木台围在四周很是庄严肃穆。
入目皆是翠绿色浓郁的生机在树下流淌，树下就连空气都十分温和美好，带着阳光气息。
古树上挂满了红绸新新旧旧的红色很是喜庆，刘茉莉把闻玥放石头上就跑了，跑得飞快仿佛后面有毒蘑菇追她。
跪坐在石头上仰着头看树上随风飘荡的红绸，数不清的红绸上挂着木牌咚咚当当的响。
正当闻玥偷偷叹气的时候美人师父突然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她身后，美人师父他苦着脸丧气一副女儿死心塌地要嫁渣男的苦恼老父亲模样。
“乖徒莫叹气，叹气会把气运散出去，气运逸散呐人就倒霉。”陈律托腮蹲在了闻玥身边，一本正经非常严肃的说。
抿了抿嘴闻玥没有说话。
“吃饱了解一卦？”陈律从衣兜里掏出几枚铜钱往闻玥手里塞。
无奈的接过来，闻玥把铜钱一枚一枚的往地上摆，几个小时后她擦着额头的细汗啥都没有算到。
突然想起来该不会是前几天给山君画皮消耗过多导致现在都算不出卦来了，念叨着不能够哇，又算了几次。
“嘿，真是邪门儿了。”杵着下巴和美人师父大眼瞪小眼，闻玥奇怪的胜负欲被勾起“我就不信了，再来一次。”
“再一次！”
老是算不出让闻玥有点上火她皱眉舔了舔牙齿，“嘶，师父啊你别是拿了个不存在的东西诓我算吧？”
怀疑的小眼神刚落到美人师父脸上，他立马不干了骂骂咧咧的坐旁边草地上数落某人一点儿也不尊师重道。
算得手酸眼睛酸脑壳疼，闻玥摸出手机一看，好家伙凌晨五点多了。
甩了甩酸疼的手指，摁了摁胀痛的太阳穴，深呼吸了好几次又算了一次，摸了摸痒痒的鼻子摸了一手的血。
哎呦哎呦的捂着鼻子，陈律着急的爬起来薅艾草团了俩小球给闻玥。
夜里的凉风一吹，呼吸里满是血腥味，想着是最后算一次，染着血的铜钱丢出去落在石头上响得清脆。
一行虚得像是朝雾的小字在脑子里闪过，记忆还蛮好闻玥断断续续讲给旁边蹲着的美人师父听。
“在桂花香中恋人亲吻晚风，用鞋尖丈量夜晚林荫路的长度，桂花蜜糖勾兑的辣喉白酒，旁桌儿童羡慕哭闹想要的冰糖葫芦，迎风流泪的向日葵，烟熏火燎的红尘气，他将馈赠礼物，包括救赎。”
美人师父啃着手指看了闻玥半天没说话，闻玥翻了个白眼，“我就算出了这个，觉着像个好的卦，哎呀我最近上火咋还流鼻血。”
闻玥边说边摸了铜钱就往自己兜里放。
“不错。”陈律看了半天自家傻徒弟憋出俩字儿。
被他看得莫名其妙，闻玥挠着头打算给刘茉莉发一个长长的祝福短信，突然被师父拍了拍脑阔。
这么温柔的摸头闻玥记得上一次那似乎还是十三岁的时候，闻玥抬头看陈律，却一下子被弹了个脑瓜崩。
很好，师父还是那个狗师父。
当然也就错过了陈律眼里一闪而过的泪花。
捂着额头嘶气，气鼓鼓的抬头闻玥却只看到美人师父背着手走远的背影，他朝身后的小徒弟摆了摆手没有回头，笑声硬朗在空旷的四周回荡。
他说：“你出师了丫头，下山吧。”
捂着额头连鼻子里的艾草团子什么时候掉在衣服上都不知道，闻玥眼泪混着鼻血大颗大颗的淌，伸手一抹蹭得满脸都是。
“师父！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陈律走的看似缓慢，却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视野里，闻玥还有很多问题想问。
张了张嘴巴，失语症般在瞬间遗忘了想要出口的词语，眼泪汹涌，山风在此刻四面八方朝她呼啸而来。
良久她擦掉眼泪，重重往师父住所的方向磕了头，自己一瘸一拐的往回走。
天坑的规矩，出师后下山此生若无涉及生死存亡的大事不准弟子轻易回山，闻玥是师父三个徒弟中最小的徒弟却没想到是最早下山的一个。
踉跄着回到房间坐下，闻玥把来房间里收拾绷带伤药的刘茉莉吓了一跳，她一边数落着闻玥怎么不叫她去背一边用热毛巾给闻玥擦脸。
“师父说我出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