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弥漫的清晨，空气潮湿而清冷，晨曦穿过重重云霞而来，印照出翻滚的白色晨雾。
四周的景物轮廓逐渐变得清晰，时而有阵阵鸟鸣声，吵得人睡意全无。
在福利院好好的休息一天后，上学的早晨如期而至，林澈打心底是拒绝的。
前世就经历过，没想到重生之后，还要上学，对一个两世加起来要五十的人而言，是非常不友好的。
柳姨一大早就在厨房，除了准备孩子们的早餐外，她还要给林澈准备一定数量的“小商品”，好让林澈在学校里赚取不能外出工作的零花钱。
穿着红黑色校服的林澈一边喝着豆浆，一边将一个馒头快速吃下肚，还能抽出空向柳姨说抱歉。
“麻烦了，柳姨，让您这么早就要干这么多活。”
厨房中的柳姨是个绝对的王者，要是有魔法，柳姨的气势完全可以让食材们把自己弄成一道菜，这让林澈想起卖油翁中的一句话：“我亦无他，唯手熟尔！”
柳姨只是朝林澈笑了笑，其实在她看来，自己不过是早起一点，出些手头力气。但林澈要把这些简易早餐带去学校贩卖，很大程度上消耗的，都是孩子的自尊心。
都是上学的年纪，基本上都是不用考虑生计的，而且谁家小孩这个年纪不爱惜面子呢！
别人的小孩开开心心上学，你要偷偷摸摸的卖早餐，认识的你会尴尬，别人的嘲笑，你会难堪，逐渐被消磨的自尊心，能好受嘛！
柳姨带着母亲的担忧：“小澈，不干这个没关系的，我可以去门口摆摊，你老做这些会不开心的。”
林澈一脸懵圈：“？？？？？”
一直到离开福利院，林澈都没明白柳姨说的不开心是什么，赚钱为什么会不开心？
林澈上学的地方是东街区街道到街道统一就学的六号基地第二十高中，因为基地里人口众多，除了个别学校外，基本上就按区域规划来安排入学。
怎么说呢，就是基地生活区中的入住房，基本上都算学区房。
不过没有用，除了专门培养武者的特殊学院，其他的学校都只是扫除文盲的工具，一群被筛下来的淘汰者们，没有多少璀璨的明天。
跟前世一样，学校门口的摊位是最热闹，也是生意最好的。学生们的零花钱，就足够让一大批人勤劳致富，没本事赚学区房这种大钱，吃完肉的汤，总要留一些给普通人。
林澈的竞争力是非常大的，光二十高中门口卖早餐的摊位就不少于七家，如果没有自己的优势，他带的这些只能自己消化。
“瞧一瞧，看一看啊！十块钱你买不了吃亏，十块钱你买不了上当，但是十块钱，你能买到一份名厨纯手工早餐，好吃营养还不贵，优质性价比，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林澈在靠近学校门口的一块小地方，一个大保温箱一个小马扎就算出摊了，而录音扩音机正在大功率播放林澈提前录好的叫卖。
而这叫卖一瞬间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其中，还有不少竞争者敌视的目光，林澈自打十五岁开始，就要负担福利院的开销，所以他已经这样很久了。
而这样的叫卖其实要分两次，早餐他自己带来原地售卖，而中午，柳姨会让老李送来做好的午餐，那个时候，他还要每个班级推销过去。
其实柳姨的担心没有错，如果林澈真的是十七岁的年纪，做这样的事，确实会让他在同学眼里抬不起头。但林澈两世为人加起来快五十，前世跑客户的待遇可比这难堪多了。
并且，他哪里是偷偷摸摸的卖，所有的摊位老板们早就给林澈取了外号，说他是二十中的摊位鬼见愁。
所有在校门口做小买卖的，哪里敢大声喧哗，就鬼见愁独一份，一个录音扩音机，就闯出了偌大“名声”。
而且，这小子比他们这些人有优势，因为他是学生。
价格上大家都差不多，但这小子见到认识的同学，就基本逃不过要买一份，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不买以后见面都尴尬。
不认识的只要买了，以后再买也大概率光顾他的，因为他是学生。在大家心里，同学都出来补贴家用了，能不帮衬帮衬。
就这样，林澈这小子占据了学校早餐的半壁江山，只要他来，老板们都要郁闷一早上。
“林哥，给我来一份，好几天没看见你。”
“哦，出去干了几天活，找你零钱。”
这是熟客，能瞎聊几句。
“小林，来五份，大家不要客气，我请客！”
“好嘞，哥几个拿好，收你一百，找你五十。”
这是学校“社会人”，摆阔要面子。
“来一份！”
“来，拿好。”
“林澈，你请假这么久，卫生都我一个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