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要挑起祸端,何需传龙。”冥千夜淡然转身。该来的总会来,以平常心去面对就是了。只不过他现在,非是一个人了。
他心中欢喜有她相伴,但,他亦会守护好她!
大殿之上,有一方大而厚重的桌案,是由上千年纯乌木几刀精辟简刻,与其他常时桌案不同,其边锋透着凌厉,沉稳大气之中散发出一股冷彻的幽寒。
案上,一口方型青铜鼎卧有王朝微观,四方符文浮在空中由下往上延伸扩大,被符文圈住的空间内,几道电闪后落下一记惊雷。
三人皆被微雷吸引了注意力。
阴殇回头眸光一凛,“来了。”旋即转身来到青铜鼎前。
离魂奇道,“速度那么快?”
“离龙脉浮表之期越来越近,他们自然等不及。”
“所以,这回造访我国果然是个幌子。”
青铜鼎上空,仍有几道闪电频频闪现,而微观之中,一弯赤河河面波涛滚滚,一叶扁舟无任何牵引停靠在岸边随着河面晃动,却不曾偏离河岸半分。离赤河约莫十里处,一头铜铃双目泛着青光的黑豹循循而至,半行半停,频频驻足观察周围。
阴殇仔细地看了几眼,才抬首对着冥千夜道,“殿下,此回来的乃是真身。看来,为了探明龙脉所在,他倒是费了不少灵力,以为避得了封界,却逃不过观冥鼎。”
冥千夜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低首看着微观,抬手在符咒上,像在弹琴一般,随意地拨弄了几下符文。符文变动,青眼黑豹感觉无异,抬起了前爪继续向前行。
“鬿老安何。”
“八十年如一日,渡守殷寰河。”
殷寰河实如其名,河道蜿蜒,宽不过短短三丈远,河水通体黑红。远远看去河面十分平静,却是伴有无数个拳头大小的小漩涡。仅一叶枯落,未触河面便会被漩涡吸食。看似无害实则十分凶险的河道,曾引来不少自诩不凡,话能勘破此道的人前来以身试险,结果无非都是葬身河中。
时间一长,外界谣传殷寰河底宝物之多,疑似龙脉福地,引得无数不明就里的境外之人悄然探之,从此,殷寰河底白骨高叠。
冥千夜掌权后数十年,为避免再有人枉死殷寰河便设下了封界,但凡居心叵测之人皆无法靠近殷寰河。河畔亦多了一名常宿之客,日日月辉相伴阖以月落。
其实,贪妄之人自寻死路那是罪有应得,倒不无辜。
百年前,有心之人强行提浮龙脉之地,便是在那殷寰河后五里的飂磬谷里。甚至有传言,殷寰河的河水,便是当年那些葬身御龙门的人的血水汇聚而成的。
所以,他们一来便前往殷寰河附近查探,让人并不意外。
“殿下,属下去会会他们。”离魂道。
“不急。”冥千夜背着手,微微俯身侧头打量着那一头青眼黑豹,嘴角肌理微提,“鬿老会处理好的。”
殷寰河
此时的殷寰河很是平静,并不像观冥鼎内那般波涛汹涌。观冥鼎微观气象能人观者可推事态,实地则虚无。
河边兰亭,一老者白发苍苍,须眉颇长,眉毛胡须皆是由头到尾打上了好看的小辫子,气质模样就像是个俏皮的孩童。他身形清瘦,清晰深邃的皱脸上却是憨态可掬,一对笑眼眯眯瞧不到眼缝。闲亭煮茶,只等有缘人。
一袭黑袍风般卷过,殷寰河前霎时多了一道黑影。来者身穿一袭黑袍,身披黑色披风,其两肩之上三寸处各飘着三颗冒着黑烟的黑球。黑锦之下的眼眸冷冷地望着那一弯黑红的河水,神情斐然。
“幽幽殷寰佛乡里,欲眼隐隐现龙门。”
来人一听,眼眸微敛,走到老者面前。
老者悠然地抬手揭开陶壶盖,往里头加了些黑纹毛尖,笑眯眯道,“先生可是要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