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站起身，整个大殿似乎都颤抖了一下。
颤抖的不是大殿，是人心。
怕呀。
“他，他又要参谁？不会是我吧！我没惹他啊！”
唐俭胆战心惊的想着。
王五道：
“陛下，臣有话想私下里说。”
魏征反对：“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讲，私下里沟通是不相信朝臣吗？”
王五甩了一个词：“国家机密！你一个五品官，品级太低，没资格听。”
魏征顿时被噎住。
气煞我也。
大臣们想笑，果然只有王五，才能制得住魏征。
李二欣慰的想：“先前送的豪宅和侍女，终于起到作用，没有白送。”
两人来到偏殿。
殿中只有李二和王五，还有修起居注的史官褚遂良。
王五问：“臣的话，可能有些难听，真的要记录在起居注中吗？”
李二道：“无妨，起居注。只有后世的皇帝以及史官可以看，他们都是值得信任的人。”
既然你不在意，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王五抱拳道：
“臣参陛下不了解民情，却胡乱指挥！”
褚遂良刷刷的记着史书，心中暗笑。
都跟你说了，不能让王五做御史，这下作茧自缚了吧？
褚遂良低下脑袋。生怕皇帝看到自己窃笑的模样。
李二干笑两声：“朕崛起于微末。怎么会不了解民情？”
王五道：
“晋惠帝的时候，民间旱灾，百姓食不果腹，晋惠帝就说：‘没有吃的，何不吃肉糜？’
“陛下不让杀鸭子的建议，与此有异曲同工之妙！”
李二懵了。
龙椅被捏的咔咔作响。
还好这里没有旁人，还好是私下里交流。
此子居然将自己比作晋惠帝！
而且还是那句流传最广，被人嘲笑最多的名言。
何不食肉糜！
这要流传出去。还有什么面目见人？
李二问：“何以见得？”
王五回答：
“鸭子的成长周期非常短，从破壳而出算计。4到天就可以食用。
“要增加产量，非常容易。只要让百姓有利可图就行了。”
“一旦有利可图，百姓必然积极饲养鸭子。”
“然而陛下却想下令不许杀鸭。”
“等鸭子自然死亡的话，肉会非常难吃，几乎没有价值。”
“养一只亏一只，还有谁会愿意去养？”
李二和史观都懵了。
天就能养出一只鸭子？
长的好快啊！
确实天的话，完全没有必要禁杀。
李二虽然在民间呆过，但是他贵族出身。不会去了解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不了解情况就胡乱出主意。
岂不是跟晋惠帝有异曲同工之妙。
李二略感懊恼，应该先听大臣们说话，别急着发表意见。
他想起了什么，连忙对褚遂良说道：
“史官，快点，把刚才那一段删掉，不能记！”
褚遂良躬身说：
“陛下放心，后世子孙以及史官都是值得信任的人。”
李二大囧。
这是值得信任的问题吗？
这是丢脸的问题！
李二语气冰冷：“又不是什么国家大事，快删了！”
褚遂良宁死不从。
“今之起居注，犹如古代左、右二史。记人君言行，善恶毕书。没有删除的道理！”
李二没辙了，问道：
“王五，你有什么办法？”
王五心想，既然做了一次好人，就做到底吧。
把人情债还清了，下回可以骂个痛快。
王五道：
“有些史官骨头硬，有些骨头软。”
“你把骨头硬的换走，让房玄龄来兼修起居注。”
“房玄龄最怕你，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到时候还不是想删什么删什么，想怎么改怎么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