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多少年了，没听过蜀州的乡音”二大爷淡然一笑，此刻的刘海中，面色沉稳禅静，和平时摇头晃脑的猪头形象，判若两人。
“民国十九年，你们俩保护先生负伤，在黔中休养了一年多，大家都认为，你和大哥会走在一起，十三说，当初先生问过大哥，他可是默认了！”
“也就老十三，敢在先生面前造次！”二大妈将头发往耳后拢了拢，举手投足间的妩媚，让二大爷一愣。
“你，早就憋在心里想问吧？”
二大爷不说话，平静的看着二大妈。
“大哥负伤后就知道，自己这辈子，不能有孩子了，夫人让我们脱离香山时，他和我约好，让我去蜀州老家寻个孤儿，就这样搭伙过一辈子。”
“那后来，怎么成这样了？”
“还不是你！互助会里谁不知道，六猴子是谁？！不沾毛，都比猴还精！哪个女人按得住你？”
二大爷继续沉默。
嗯，说谁呢？反正不是我！
“老五安排脱离，说是自己负责情报和内调，和大哥搭伙方便，有事时，可以临机处置。”
“都脱离组织了，还有什么事儿要临机处置，左右，不过是想和大哥搭伙，要个拔尖的名分”二大爷打个哈哈“他们一直没有孩子，老五，该后悔了吧？”
“不知道，她那个性子，绝户这么丢脸的事儿，可不能在外边嚷嚷。不过，刚搬进四合院那会儿，大哥找过我，想把光齐过继给他，说本来，就是给他找的继子。”
“想的美！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说过继就过继，好大张脸！”二大爷愤慨完，又狐疑的问“这事，你为啥没跟我说过？”
“说啥说！我直接就回绝了！老大领过来的时候，还不到两岁，这么多年，你一直拿他当亲生儿子养，过继给别人，不跟挖你心肝一样，你能干？才怪！”
“光齐这孩子，就是懂事！看看老二和老三，提起来我就生气，读书，读书不成，打架，打架不成，没有少爷的命，倒是生了一身纨绔的毛病，一看就欠抽！”
“对光齐这个继子，你都这样好，为啥总是把老二老三往死里揍？还一看就欠抽！”二大娘的眼睛，紧盯着二大爷，不想错过一丝表情“六哥，你不会怀疑，老二老三，不是你的种吧？”
“那不会！”二大爷指指自己的脸，挤眉弄眼。
“要说欠抽，本院最欠抽的脸，看这儿！”
噗嗤，二大娘也笑了“六哥，哪有这样糟践自己的！这些年，你装蠢装的，不会真蠢了吧？”
“说真的，他娘，我自个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变了。”二大爷收起怪样，一脸的落寞。
“民国二十年，金陵刺杀案，折了二哥、三哥、四姐；民国二十四年，先生南撤，十二妹给夫人当替身，汽车爆炸，连个囫囵尸体都没留下；民国三十一年，先生在东瀛京都遇刺，老九也没了；民国三十三年先生病逝，老十三本来就身体不好，先生又最是疼他这个老幺，结果没等先生百日，他竟也跟着去了。先生入土后，老、老十护送着夫人和孩子们，回了夫人在南洋印地亚的老家，从此也断了消息。大陆上，除了一直神龙不见尾的十一，就剩我们四个老家伙了，夫人让我们退出，本就是想，让我们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又这样巧合，碰在了一个厂子，一个院里，按说，不应该是最亲近，也最应该互相照应么？”
“那是你的想法！老大和老四这两口子，阴着呢！”
“这我倒明白，那是一对损人利己的主，院里人都说，三大爷是铁公鸡，要我说，一大爷这两口子，是糖公鸡，不但一毛不拔，还要粘几根毛回来才成，没占着便宜，就是吃亏！”
二大娘笑的前仰后合，二大爷摆摆头，示意二大娘注意外边，不要分神。
“可这次，太过分了，损人不利己的事儿，他也干的忒溜！”
“嗯，咱俩还好说，可怜光齐这孩子，太实诚，傻柱的房子还没到手，就跟亲家吹上了，幸亏大媳妇懂事，不然啊，这亲事，还不知道会怎么折腾！”
“不怪光齐，老大这孩子，不就是想，在亲家面前，也给我们老两口长长脸么？”
“对对对，归根结底，还是一大爷那两口子，忒不是东西！”
“晚上，再炒两个鸡蛋，我喝一盅，好好想想，怎么把场子找回来！房，房没有，钱，钱也没有！不能够！不行，我就和他们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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