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沈奕说自己快饿死了,刘妈已经准备好了饭菜,沈夫人才恋恋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沈奕深深地叹了口气,唉,我换不了,我就是喜欢这棵树,这棵玉兰花树。
一个星期了,沈奕课也不想去上,每天就呆在自己的豪华公寓里。
他看着窗外,觉得秋天的风凉飕飕的,天灰扑扑的,生活变得没什么意义。
这么多天过去,他没有主动联系陆司柠,她竟然也毫无消息。
委屈,特别委屈。
我病了,我这么难受,你却对我不闻不问。
张硕之前还说过:“这追女孩子啊,得讲究方式方法。你平时多多联系她、关心她,让她习惯你的存在,然后突然有一天就玩儿一下消失,她就会回过头来找你了!”
她为什么不找?
张硕这个死骗子。
正在他考虑着要不要打个电话,把正在外省读大学的张硕臭骂一顿的时候,他手机一亮,有新消息进来。
他激动地点开一看,居然是一张陆司柠的照片。
她如往常一样,扎着马尾,未施粉黛,面上一片恬静,右手微微抬起,两指捻着一枚白子,正在下围棋。
是围棋社的那个女孩发过来的,也是他的同班同学,名叫程迪。
程迪在问:“喂,沈奕,这个是不是那天跟你一起吃饭的女生啊?就在三食堂,坐你对面那个。”
沈奕立刻回复道:“是,她在哪儿?”
程迪很快回复过来:“围棋社呀,早就告诉你了有活动嘛!今天社长师兄也来了哦!你看。”然后她拍了一张二人对弈的全景照片发了过来。
陆司柠对面端坐着一个略显成熟的男生,手执黑子,面相温和,看上去十分儒雅。
沈奕立刻感到自己受到了某种威胁,他在公寓里待不住了,感觉病也好了,精神也来了。
他赶紧问道:“现在还在吗?具体位置。”
程迪回复:“在啊,这盘棋恐怕还得一个多小时呢。你来吗?六号楼三楼。”
“马上来。”
沈奕赶紧刮胡子洗脸,梳头换衣裳,跟刘妈说了一声“回学校了”,抓上车钥匙就急匆匆地出了门。
Z大对学生车辆限制很严,非必要不放行,还好旁边有一些消费场所可以付费停车,沈奕一边停车一边在想,这种不远不近的距离,很有必要弄辆自行车了。
他快步去了六号楼,进了三楼的围棋社活动教室。
里边鸦雀无声,陆司柠和那位社长战事正酣,旁边还有几个人在围观,连他放轻脚步走了过来都没人发现。
直到近前,程迪才看到了他,冲他笑着点了点头,指了指旁边正在录制行棋过程的同学,示意他要安静。
沈奕点了下头,就往陆司柠的脸上看去。
她垂眸看着棋盘,右手二指捻子,正在认真思考。傍晚的余晖透过窗子洒了进来,给她半边身子都镀上一层柔和的金光,让她看上去整个人都更加圣洁。
沈奕不自觉地按了下自己的胸口,那里在疯狂地跳动,好像在竭尽全力地提醒着他:你还活着,活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