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点头说：“是啊。”
“那你还会什么语言？”
“俄语，德语，西班牙语。”
“啊？那你以前怎么没告诉过我？”
“你没有问过呀。”
陆司柠转头仰脸看着他，觉得他高大得有点陌生。
沈奕垂眸看着她，被她那种探究的眼神看得有点紧张，“怎么了？”
“你怎么会学这么多种语言啊？”
“嗯，从记事起就在学了。”
世家子弟出身，大多如此，哪里有什么轻松惬意的快乐童年。
“那你不觉得累吗？不觉得烦吗？有没有不想学呀？”
“小时候当然也烦过啊，但是参加几次像这样的宴会就不烦了，你也看到了，总有人以此为挑衅。”
沈奕搂紧了她的肩膀，面上带着礼貌的微笑跟别人颔首致意，嘴里却小声跟她说：“以前为了想装逼，什么苦都能吃，特别不服输。”
陆司柠差点被他逗笑了，他一向注重礼仪风度，很少说这么粗俗的话，不像别的男生那样把那些话当成口头禅，现在在她面前怎么越来越口无遮拦。
难道追到手了，装也不想装了？
她觉得又好笑又无奈，又有点心疼他用这么轻松的语气把那些刻苦用功的日子一笔带过，一般人学一两门儿外语都觉得好难，他学那么多怎么会容易。
沈奕怕她有什么负担，安慰她说：“你不用在意这些，以后这种宴会上我会给你配个得力的人跟着，或者你不想应酬，就不必理会那些人。”
陆司柠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但是心里明白，要想跟他在一起，就必须能得心应手地应付这样的场合。
这也许是沈夫人给她的第一个威慑，也是现实给她上的第一课。
那天的晚宴也算是宾主尽欢，只是各自都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在一片华彩灯光下，奢华的靡靡之音中，尽量显得兴致勃勃又优雅得体，生怕坏了仪态，失了体面。
小厅里，那些同学们开始的时候都很兴奋，也算见识了大场面，第一次看到了只能在时尚杂志上仰望的高奢礼服和饰品，第一次看到了只在影视剧中见到过的高端场面，第一次看到贵族的人们在一起如何寒暄。
……
很快，大家都从开始的兴高采烈逐渐变得自惭形秽起来，探头探脑地看着上流社会的圈子，竟然产生了浮生如梦的错觉。
仅仅一门之隔，却好像那是另一个世界。
他们终于明白了。
沈奕，本就是他们只能仰望而无法高攀的人物，不论如何伪装，也无法平凡。
而他身旁的陆司柠，盛装之下，美得惊艳，光彩夺目又端方得体，冷静自持地站在他的身边毫不怯场，毫无违和。
这哪里是沈奕到她的世界里来了，分明是把她带到自己的世界里去了。
两人相得益彰，般配得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