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们去换钱。”说完调头就走。
“喂——”沈星安感觉心惊胆战，连忙跟上去，边走边试图让他放弃，“你这表多少钱啊，可不兴玩这么大啊，下次我再带你来玩就是了嘛……”
余燃到商场一楼超市旁边的修表处，把表往上一放。
正在修表的老头瞟了一眼，然后不紧不慢放下老花镜，用擦镜布垫着拿到眼前，从上往下，从前往后，好好品鉴了一番。
“你表有什么问题？我这里可修不了这种表。”
“你识货，表给你，把你有的钱都给我。”余燃双手插兜。
店主沉默了，把手表放回原处。
“这位小朋友，我柜台里就今天赚的几百块，可干不了这趟生意。”
沈星安一看要完蛋。
哪有余燃这么求人办事的，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人家就算原本好说话，也肯定不想配合他这种不尊重人的家伙。
她调整声音，变得又轻又软。
“伯伯，我们出来带的一点现金都花了，现在需要钱，我哥他急性子您别跟他计较，我们手机也不在身边，眼下什么都没有，能不能把表押在这里换一点钱啊？这里只有您对钟表有研究，能看出它的价值，换成其他人恐怕几十块都不愿意出。”
这个声音，又是呀又是啊的，愣是把余燃都给听懵了，直看沈星安。
她什么时候这样对他过？
就算刚才道歉也别扭得跟个什么似的，完全不像现在小嘴儿抹蜜，叭叭叭个不停。
少女问完抿住唇角，一双灵动的猫瞳眼睛眨呀眨的，十分无辜可爱。
修表的老头扫了她一眼，重新戴上眼镜，继续手中的活儿，摆明儿不想接这活儿。
“伯伯，我们到时候用双倍的价格把表要回去可以吗？”
“不干这笔买卖，不担那个风险，找别人去。”
活到这个年龄的人，已经被生活磨砺，学会了自动规避风险。
沈星安眼睛一转，取下手腕上的手环。
“那您看这个能抵押不？”
她一触屏幕，黑色的显示屏亮了，上面是像素清晰的彩屏，显示着时间，旁边则是各项运动的简笔画图标，有游泳、跑步、篮球……
是个值钱的东西，但样式简单，一看就知道价格不会太离谱。
老头接过去看了两眼。
“十块钱，找个公用电话给家里人通个信来接，别到处乱跑。”
沈星安连忙应着，兴高采烈地接过他递过来的钞票，甜甜地道完谢，拉着戴回表的余燃就跑。
两个人又上了四楼。
沈星安换完十个币，这次却没直接交给余?败家玩意?燃，自己揣进了口袋。
“就十个你可别给我砸进无底洞了，我们去玩推币，看能不能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走。”
余燃没听懂她的话，但不代表他看不懂。
六边形的台子上，每个方向都在边沿位置垒着高高的硬币塔，有一个推手按照固定的频率往外推，从机器顶端投进去的硬币，掉下去，会被推动得往前。
每一次往前推，都给人一种，马上要推倒整栋硬币塔的错觉，以此吸引着无数人往里面投币，很多人都颗粒无收。
不过也有成功的。
就听一个方向哗啦啦地往下掉币，这个人虽然没推下硬币塔，但是也幸运地掉下不少。
余燃感觉到有些意思，这也很考虑思维逻辑能力。
就见沈星安围绕着两台机器十二个面看了一圈儿，站在一个人身后，等他全部花光身上离开，自己往位子一坐。
余燃看不出它跟别的硬币塔有什么不同。
“这个只有一座塔，别的地方有三座，为什么选择这儿？”
“你不能只看收益，那些多又怎样，落不到手上，还不如少的。”沈星安手指点在玻璃上。
“你看它推的前面硬币的厚度，这个已经摞了两三层了，那些才一层，你要是丢进入一个硬币，它可能被推得直接覆盖在原有的上面，产生不了变化。”
余燃被勾起好奇心，扶着玻璃弯腰也开始研究。
果然像沈星安说得那样。
看样子是有些道道在里面。
就见她有条不紊地往里面投币。
一个，两个，三个……
一共有三个投币口，左中右，沈星安只投中间的。
余燃看不下去。
“你投这个口，它至少能掉下来五六个。”
“一共就这些，不要再乱尝试了，你等着看就行。”
没被采纳意见，余燃站直身体。
“你是不是觉得还能再抵押我的手环？”
“你信我！”
“就最后一枚了，你投吧，投完就回去。”
好家伙，这次没参与其中，余二少爷保持了理智，开始义正言辞制止起她来了？
沈星安不搭理他，紧紧捏着硬币，最后一枚迟迟不敢落下。
她眼睛一直盯着那个按照固定频率往外推的推手，越看越犹豫。
算了，豁出去了，反正就一个了。
沈星安闭上眼睛丢下硬币。
奇迹发生了。
她听到了耳边一连串的噼里啪啦掉硬币声，就仿佛金币一样清脆悦耳。
唯恐是幻觉，沈星安想让这个梦做得再久些。
她一直不睁眼，耳边的硬币声就一直响。
两个机器其他玩的人发出惊呼，鼓起掌声，游戏厅其他玩家被吸引，也开始高声谈论。
沈星安还闭着眼，身旁余燃却猛然一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