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连学校都不用回了,直接返回别墅。
齐悦,这位来自主宅的月牙眼管家,拨通电话后递给余燃,让他在车上给母亲报了下平安。
余燃不愿意跟柔弱的母亲多讲,对逃学问题只字不提,说了几句便匆匆挂断,侧脸看向窗外的风景。
齐悦手扶着膝盖,坐在加长车的后排,与两人面对面,语气温和。
“是这样的二少爷,我可能还需要知道事情发生起始和经过,毕竟这件事……学校方面联系主宅后,先生当时跟夫人在一起。所以也知道了,我需要回去后向他汇报您失踪的问题。”
齐悦措辞很恭敬。
余燃无动于衷。
“那要不我问沈小姐?”
试探的话问出口,余燃立马有了反应。
他深吸一口气不耐烦道。
“我在学校感觉闷,想要出来逛逛,她非得跟着我。我们一路走到那座商场,我见贴着电游招牌所以上楼玩了两把,跟人因为游戏币起了争执,就这样。”
齐悦笑着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沈星安从余燃开始讲话就侧头看向他,半晌才回过头。直到抵达别墅,车上都没有人再交谈。
齐悦送两人下车后,又亲切地询问了沈星安在学校是否习惯,告诉了她手环已找回,然后做出邀请的姿势请她回别墅,一直站在花园门口凝望。
沈星安进门前回头看了一眼,就见青年仍笔直地站在那儿,对着她微笑。
依旧是那双弯成月牙的眼睛。
她不知为什么,忽然感觉到有一点可怕。
奇怪,第一天送她来时,还没有这种感觉。
别墅里的气氛很压抑,学校已经派人把他们的东西送还回来,包括书包和制服。
沈星安拎着自己的海绵宝宝回到房间,看了眼挂在自己运动服拉链上的起司猫,摘下来换到海绵宝宝上面,这才去洗漱换家居服。
不一会儿,穿着粉底白蕾丝花边衣裤的沈星安敲响对面的门。
没有回应。
她抿住唇,转过身后背贴在上面。
余燃在车上把罪责全揽在了自己身上,让她心底有些过意不去。但她怕他自有打算,不想在管家面前拆他的台,便沉默下来。
自己那个花花肠子的父亲在外面有了新家,跟阿姨生了个弟弟,每次沈星安偶尔周末去吃饭的时候,都感觉自己像个外人。
她怕给别人添麻烦,所以这次发现逃学的事竟然让余燃父母知道,当下就有点难受。
真该在花光钱的时候就拉着余燃走的,还能赶得上放学。
沈星安低头绞着手指反思。
不对不对,就不该带着余二少爷出来,逃学这种事,她是做惯了觉得无所谓,但余燃不行。
就在沈星安反思的时候,余燃也坐在套房桌椅前走神。
他放松地靠着椅背,看向外面渐暗的天色。
父亲一定对他挺失望吧,但其实也无所谓了,反正他眼中只有大哥余承默。
之所以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是因为余燃感觉到了身旁少女的不安,她垂着头,掌心出了一层汗,拉着感觉潮乎乎的。
在见到齐悦下令去抓吊梢眼时,她在他耳边那声吞咽也清晰可闻。
怕是吓到了。
这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片子,初来京城就被逮住犯错,要是遣回怎么办?
再按上个带坏他的罪名,直接原路打发回去,那让她脸面何存,本来爷爷就说她父母离异了。
嘁,也就他这里能收容她。
再则,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带坏他的,除非他自己想。
而且明明花光钱就该离开,她想回去他还不肯,甚至宁肯抵押掉百万的表也不想放弃。
余燃抱起手臂。
眼前不知不觉回忆起沈星安怒吼的情景。
“我叫你放开他!”
少女朝他飞奔而来,眼神要杀人,一把抡起盛满硬币的筐子。
那一刻硬币漫天飞散,每一颗在灯下都反射着光芒,好似慢动作一样。
余燃没忍住,上扬一边唇角。
真是服了,这个土包子,竟然还有这一面。
她主动挡在他面前,怒锤想伤害他的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