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蹊猛然睁眼,周颂放大的脸就怼在面前,他迷迷糊糊醒来,还在生气,也没想那是个梦,见人张口即问:“轿子里的到底是谁?”
“?”周颂刚要伸手抱他去床上,人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你娶亲了……”李言蹊短暂的魇住了,一时分不出现实和梦境。
“……”周颂抬手摸了摸李言蹊的额头,看看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毕竟白天他把人拉出去一顿折腾。
周颂的手碰到自己,李言蹊才骤然清醒,反应过来自己在干嘛之后,他骇得往后一躲。
“你梦到我娶亲了?”周颂前后一想,就明白他为什么一醒来就问他这两句了。
李言蹊点点头。
周颂忽而一笑,“我娶了谁?你么?”
李言蹊瞪了一眼人,“怎么可以娶男人。”
“怎么不可以?只要我愿意。”周颂原本弯着腰,这会索性一屁股坐到李言蹊旁边,大手轻轻拍着李言蹊的脚,“你还没回答我。”
李言蹊还半躺着沙发里,他缩了缩脚,“我没看清,因为新娘盖着红盖头。”
周颂有些好笑,“你这是想结婚呢?还是古代中式婚礼。”
“梦嘛,本来就是乱七八糟的……”又何必嘲笑我,再说成亲的可是你,李言蹊腹诽。
周颂不知想到什么,压倒在李言蹊身上,脸上的笑不是好笑,“我看你气鼓鼓的,是不是见我娶了别人,然后不高兴了?”
李言蹊脸色一白,想起梦里的那抹惆怅,他这不懂得掩藏的情绪赤裸裸的暴露在周颂眼皮子底下,不等他辩解,周颂已经低沉的笑了起来,“吃醋了啊,喂,李言蹊,你不会是真的爱上我了吧?”
李言蹊眼神都是乱的,“才不是!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你?!”
周颂脸上的笑渐渐消失。
李言蹊没注意到他的变脸,继续说:“我恨不得你明天就去结婚!然后……然后……”说到这里,他才敢瞄一眼压在上方的周颂的脸。
“然后放你走?是不是。”
此刻的周颂就像一条吐着芯子的蛇,冷冰冰的盯着身下的猎物,李言蹊骇得点头,随即立马摇头,眼看周颂马上要发作,李言蹊磕巴着说:“我……我不是……我只是想说……”
“想说什么?”周颂抚摸着李言蹊的脸,蛇芯子冰凉的爬过面庞。
“就像做梦吃东西永远吃不到一样,我想看盖头底下是谁,也只是出于本能,可是没看到所以有些不开心,并不是因为……唔!”李言蹊后面的话被堵住了。
毒蛇终于下口咬住了他。
周颂越听人解释心下越恼怒,李言蹊连撒谎都不会,哪怕撒谎告诉他“是的”又会怎么样?!不过是取悦他而已!他也不需要他真的吃醋,不需要他真的爱上他!周颂知道李言蹊最后这个没说完的解释才是真话,可真话怎么这么刺耳,这么不中听?
一个虚张声势,一个刻意隐瞒,又怎么能得到各自想要的答案。
直到嘴巴里尝到了血腥味,周颂才放开李言蹊。
“周颂!你是属狗的吗?!”李言蹊被疼得失去了忍耐性,他舌尖和嘴唇都被咬破了,本来他就比别人不耐疼,这一说话,满口血腥味。
“怎么?装乖装烦了?不逆来顺受了?”周颂眯起眼睛,抬指擦掉唇边沾着的血。
李言蹊实在是疼得发慌,可能是许久没有受伤了,所以变得矫情般娇贵起来,哪怕昨晚跟三个鬼佬打了一场,他也没怎么受伤,倒是周颂方才咬他的这两口,是真的一口见血,可见下嘴的时候这人是下了狠劲。
“你这个人一定没有真心朋友吧?因为你太难相处了周颂。你不许别人忤逆你,别人为了迎合你而讲假话,你生气。你要听真话,可是别人说了真话,你又不爱听了,人跟人之间是独立存在的个体,我怎么可能真的懂你要听什么话?就像你也不懂我将会说什么话一样。哪怕是亲身父母都不可能,更何况我们只是陌生人?”李言蹊堪称平静的说出这番话,可细瞧之下,他紧紧揪住了沙发巾,这还是透露出了他此刻的紧绷和惧怕。
周颂眼神有了变化,静了几秒,李言蹊以为自己要挨打了的时候,周颂坐起身,有些颓然的靠着沙发背,问:“你现在还觉得我们只是陌生人?”
李言蹊被问住了,他们从前只是陌路人,或许连擦肩而过的机会都没有,可阴差阳错,他们现在有了肌肤之亲,还共同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算算日子,两人相识已有小半年了,可这样畸形的关系,能算什么?包养关系吗?周颂是金主,自己是他出钱买的暖床工具,可自己没要周颂的钱。朋友吗?谈不上,哪里有朋友会上床的,情侣更不是,因为他是被迫的,不是自愿跟周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