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她又忆起方才觉察到锁妖塔有异动。
但因着问题不大,她也就没有去多理会。
可依照现在来看,怕这异动就是白苏所为,但好好的怎么就被破了封印。
折竹瞧出了她的疑惑,点了点头,“他入了第八层,弟子寻去时封印已经破了。”
想到在第八层看到的白苏,那副妖化的模样使得他眉头都不由得紧皱了起来。
“第八层?”碧蝉仙子听闻仍是有些不解,当初就是为了防止白苏体内的太阴殊被破封使其妖化,这才将人关入锁妖塔内。
可现在却是在锁妖塔中出了问题,而且还是因为妖气侵蚀导致,这是为何?
她疑惑地再次去看白苏,试图从其中猜出缘由来。
只是这缘由没猜出,到是瞧见折竹的颈项上落了几个牙印。
这牙印想是过了多日,已有了消散的迹象,可若是细看还是能够看出。
不知是想着什么,她道:“你脖子上的牙印是他咬的?”
“恩?”折竹听着此话疑惑地应了一声,抬眸间又道:“仙子的意思是?”
碧蝉仙子一听也知道自己这是没有想岔,这上头的牙印还真是白苏留的。
突然她又忆起前段时日,有弟子常抱怨锁妖塔内的事,说什么关在里边儿的狐妖夜夜叫个不停,吵的人无法入睡。
莫不是这只狐妖到了成年后的第一次发、情、期,算算时间也有百年,确实也该成年了。
而这太阴殊前头百年都没有出现松动,可却在他发、情、期的时候出现了松动,不仅松动了还破了太阴殊的封印。
要知道,锁妖塔第八层可没有关押妖物,不过就是为了防止塔内妖物的妖气过盛腐蚀结界,祖师才另开第八层将妖气全数锁在里边。
白苏是妖,自然是不怕什么妖气。
而现在太阴殊却因为妖气侵蚀被破了封,如此简单,再联想到太阴殊松动的时间,恐怕这太阴殊会随着年岁的增长而开始不稳定。
这般想着,她倒也有些明白了,出声道:“若是猜想没错,太阴殊会随着年岁的增长越来越不稳定,他现下刚成年遇上发、情、期,本就不稳定又误入第八层,恐怕就是因为如此才会使得妖气入侵破了太阴殊的封印。”
“发、情、期?”折竹应着此话回过了头,同时也忆起了白苏之前的异常。
想到先前在书册上也曾瞧见过狐狸到了一定时间确实是会有发、情、期,不过他一直未曾往上头想过。
若真是如此,也就能解释为何三月时白苏夜夜都要叫唤,甚至还念着想要双修,可入了四月后却又不闹了。
狐狸的发、情、期在三月,也就是说,小狐狸现在才成年。
猛地他又想到白苏中途出现记忆断片的事,难不成也同这个不稳定有关系?
意识到这,他又出了声,询问道:“仙子以为,太阴殊的不稳定是否会出现记忆断片?”
“他断过?”碧蝉仙子听着侧眸看向了折竹,见他点头皱起了眉。
她对于太阴殊的了解甚少,但也是见过太阴殊带来的异动。
当初白苏刚化形时的那一头黑发,便是因为太阴殊引发的异动才化为了银发。
如此一看,出现缺失记忆,到也有可能。
又想了片刻,她才点了头,“确有可能,好在你此行发现及时,眼下也只要重新封印太阴殊即可,至于锁妖塔是去不得了。”
“他如今这幅模样就是因为妖气入侵才导致,太阴殊为仙家之物,此时染了妖气也只能由仙家之息来洗涤。”
话音落下,她取了仙灵丹来,“暂时先用仙灵丹稳着吧,若是不行再换仙息丹。”话落递了过去。
小小玉瓶通体青色,瓶身上写着‘仙灵丹’三字。
“多谢仙子。”折竹应着接过了灵丹,而后才低身去看白苏。
见一缕银丝黏在他的面庞上,上头还沾染了血水,衬得他的面色愈发苍白。
他伸手将其拨到了边上,而后才施展仙门术法,将那颗蠢蠢欲动的太阴殊重新封印了起来。
若可以,他自然是想将太阴殊取出来。
但他知道不可以,至少现在不可以。
随着太阴殊被封印,周遭弥漫的妖气很快便开始消散,不再蜂拥推挤在白苏的心口。
仙灵丹入口,仙灵之息涌上心头宛若暖流般,拂散了最后一丝妖气。
白苏也随着这阵仙灵之息终于是缓了过来,面色不再如方才那般苍白,有血色渐渐溢了上来。
不过他仍是没有醒,先前的剧痛已经透支了他所有的气力,以至于此时缓下来后也只是沉沉睡去。
折竹见状知晓这是没事了,紧皱的眉头也不由得松开。
后头又将胸口的伤包扎了一番,这才准备回住所去。
不过这才有动作,便见药阁外行来几名弟子。
同碧蝉仙子行礼后,他们看向折竹,道:“若镜师兄,掌门有令,请师兄随弟子一行。”
碧蝉仙子这正疑惑几人此番何事,听着这话哪里还不知是什么事。
她有些诧异地看向了折竹,道:“你将人从锁妖塔带出去,没有告诉你师尊!”
显然,她以为折竹能将人从锁妖塔带出去定是得了指令,谁曾想竟是没有。
猛然间她回想起方才在白苏体内探到了一丝折竹心头血的气息,原以为是为了压制太阴殊,却没想到竟是为了利用心头血躲过锁妖塔的结界。
这是她如何都没有想到了,更没想到折竹为了一只狐妖竟是做出此等违反门规之事。
一时间她不知该说什么,心里边儿更是隐隐有了一丝猜想。
折竹瞧见了她的诧异,不过他却是半分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只顺着几人点了点头,他就抱着白苏离开回了住所。
寝殿内点了安神香,云烟渺渺,奇香四溢。
将人放在床上后,又将他身上那早已脏乱不堪的衣裳给换下,一把火给烧了。
又取了自己的衣裳替他换上后,他才将人放入了被褥间,瞧着他安静的睡着,轻声道:“闹得也够累了,睡吧。”话落他才出门,随同候在殿外的几人一同离开。
不过是片刻,此处也随之静了下来,只余下花瓣落地的声响。
正睡在被褥间的白苏却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蹭了蹭被褥,只觉得好香。
他忍不住翻了个身,同时还将盖在身上的被子给踢了出去,嘟囔着滚到了床榻里边儿,又睡下了。
等到他醒来时已是第二日天明,从未如此舒适的睡过,以至于他都有些不想起来。
于是他又在被子间蹭了蹭,整个儿窝在里边儿,打算再睡会儿。
但也是这时,他猛然察觉到了异样,下一刻快速起身半跪在被褥间,而后才将盖在身上的被子给掀开了。
入眼便见一盏梅花香炉,有青烟自香炉中缓缓升起,直入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