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到手上的血他还是有些害怕,这么多血一定很疼吧。
他想到自己在第八层时,那种心口好似被撕开般的疼,疼的让他都想把心给挖了。
这便让他愈发的害怕,害怕折竹也是如此的疼。
他小心翼翼地靠在了折竹的颈窝处,瞧着他闭眸浅眠也乖乖地闭上了眼。
但也不知是不是一直想着第八层的事,心尖竟是涌来一阵刺痛,疼得他皱起了眉。
而这抹刺痛也是许久没有散,使得他下意识钻到了折竹的怀中,双手紧紧的攥着他衣裳,试图压下这抹疼。
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疼得他浑身发冷。
折竹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低眸见他整个人蜷缩着,疑惑地道:“怎么了?”
“疼。”白苏抿着唇抬起了头,凤眸中溢出了一丝薄雾,又道:“小弟子,我的心口好疼,我是不是要死了。”
想到自己在第八层时的疼,那时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可这两日却是一点儿也不疼,有那么一瞬间他都要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但这会儿又开始疼了,也知道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只是他这前头百年也不曾疼过,为何现在会突然疼,莫不是自己要死了。
小弟子不会死,结果自己要死了。
想到这儿,他是难受的不行。
“心口疼?”折竹听闻低下了头,看向了他的心口,同时还伸手去解他的衣裳。
纤细的身形映入眼帘,心口的位置出现了几缕黑气。
瞧着这,他皱起了眉,俨然是没想到,重新立下的封印,这太阴殊竟是还有破开的迹象。
如此瞧了片刻,他才伸手抚了上去。
看来仅凭仙门内的仙气滋养以及仙灵丹已然不够,小狐狸的年岁一天天增长,而太阴殊也是越来越不稳定。
且看现在的模样,太阴殊消去腐蚀的速度竟是还比不上小狐狸年岁增长的快。
意识到这,他将一缕灵气注入了白苏的心口,使得其暴动的太阴殊稳定了下来。
也正是如此,疼意一同散去。
白苏也在此时缓了过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心口,见折竹的手按在上头,还有阵阵暖意涌来。
这让他很是舒适,同时思绪也渐渐模糊了,竟是有些困了。
他仰头贴上了折竹的颈项,嗅着鼻息间涌来的淡香,亲昵的轻蹭了蹭,而后才低喃着道:“小弟子我不疼了,我也不会死了,对吗?”边说还边又打了个哈欠。
明明就才醒,可他发现自己真是困得不行。
好累啊。
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他才缩在折竹的颈窝处,很快便没了动静。
折竹瞧着他安静下来也知晓这是睡着了,当真同碧蝉仙子所言,自白苏将太阴殊吞下时便已与它相生相惜。
以前没有出现异样不过只是因为太阴殊被封印,白苏的道行又浅且加上锁妖塔镇压,这才没有被太阴殊所影响。
而现在有了一次破封后,便也开始有了影响,太阴殊稳下后连带着白苏也被一同稳下了。
相生相惜吗?
他念着这个不过极普通的词,可却是冷下了眸,待到片刻后才散去了这抹冷意。
指尖顺着他落在耳畔的银丝轻抚着,目光也渐渐柔和了下来,随后才应着他的询问出声,“不会。”
轻轻浅浅的一番话,也不知白苏是不是听到了,下意识竟是乖顺的应了一声,嘴角也不由得微仰了起来。
屋中也随之静了下来,两人相拥着,许久未再传来声响。
直到屋外传来敲门声,这股子寂静才消散,同时还有说话声传来。
“师兄可醒了。”外头敲门的小弟子说着靠在门边听着里边儿的动静,一时间有些拿不准自家师兄是否醒了。
按说以往这时候,师兄都起了,但今日还关着门,他到也是摸不准了。
正当他不知该不该继续往下说时,屋里边儿传来了应答声。
知晓这是醒了,他才道:“方才掌门那儿传话来说,让师兄你去一趟崇明殿。”
随着这番话落,里边儿又是许久未有动静。
不过他知晓折竹听到了,也就没再继续多留,转身离去。
至于屋中的两人此时还睡在床榻上,白苏攥着折竹的衣裳睡得极沉,时不时还在嘴里嘀咕着,也不知在说什么。
折竹低下了头,想要听听小狐狸在说什么。
“鱼,还我鱼......臭道士......”
嘀嘀咕咕的几句,句句不离鱼。
他听得也是有些想笑,昨日不是吃了鱼嘛,怎得这会儿还念着鱼,还有那句臭道士。
也不知道这是骂的谁,还是说有人来偷他的鱼。
又听了一会儿,他才从床榻上起身。
不过衣裳被扯着,一动白苏也跟着动,没辙只好将衣裳给脱了。
正是如此,没了衣裳的遮掩,后背的伤也随即映入眼帘。
缠绕在上头的纱布已经彻底被血染红,甚至还在往外冒,可见伤口裂开的有多厉害。
不过他是一点也没去理会,就如同早已习惯了一般,重新换了纱布后便取了身干净的衣裳。
穿戴后,他才离开去了崇明殿。
天色尚早,崇明殿前有些静。
越过殿堂后,一路行至玉心阁外,他才止下步子。
候在阁外的弟子瞧着他来,上前行了一礼,“师兄,掌门在里头等你。”话落才推开了门。
推门便见一朵巨大莲花印刻在地面,在渺渺青烟下缓缓绽放。
而莲花正中央则盘腿坐着一名道者,青丝墨衣,闭眸修炼中。
四下空空荡荡,只有道者一人。
折竹瞧着里边儿的人缓步走了进去,待到殿门被关上,他才行礼,“弟子见过师尊。”
此话落下,许久都未传来声响。
他起了身,不过却是没有出声,只等着无时真人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