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这时,厉喝声传来。
正在倒水的两人瞧见了他们,又见他们竟是在舀水,当即便气得迎了上去。
这水,他们还没用呢,现在竟是让别人用了去。
又见白苏面容清秀,稚气未散,模样更是即为陌生,只当是哪个没见过的外门弟子,一时也未觉察其他的。
毕竟,在他们印象中,内门弟子可是极少会来外门,除了个别弟子有事才会前来,而那些他们也都认识。
此时瞧见白苏,他们根本就没见过也就理所当然把人当作是外门的弟子了,且应该还是新来的。
本就被粱姓师兄欺压气恼不已,这会儿也是愈发的气郁。
三步一上前,他们便摆出了师兄的谱子,道:“谁让你们在这儿舀水的,新来的懂不懂规矩!”
这话落下,另一人也上了前,他道:“一点规矩都不懂,师兄还在这儿站着,你们倒好竟是还用我们的水,去把后头六个水缸的水挑满。”
他说着瞥了一眼边上的弟子,挑了挑眉一副这不找到可欺负的弟子了。
正好他们也挑累了,谁爱挑谁去。
那人见此自然也是明白,嘴角一扬笑了起来。
只是在看向白苏时,这抹笑又散了,见他们也没个动静,厉喝着又道:“还不快去,磨磨蹭蹭的什么都不干,是不是连午饭都不想吃了!”边说边又上前。
白苏见他们过来,嘴里还一个劲说着咒骂的话,只觉得真是讨厌。
他本就不喜欢冲虚门的这些道士,现在又见他们如此,下意识启口露出了他的尖牙,眼中更是染上一抹凶狠,喉间还传来阵阵警告声。
这两人的道行加起来还没他高,他怕老道士那些高阶弟子,可不代表会怕老道士这些才入门修炼不久的弟子。
臭道士!
两名弟子显然是没想到他会露出如此神色,尤其是那一头银丝,竟是不由得止住了步子。
门内头发为银丝的人少之又少,有的也都是德高望重的长老。
不仅仅如此,他们从白苏的身上觉察到一丝令人不适的气息,就像是掐住了他们的脖子般,让人无法呼吸。
如此,他们竟是有些不敢上前了,甚至还往后退了一步,同时又觉得后背有些凉。
明明此处是仙门,仙气缭绕,但他们就是觉得有些凉。
不过怎么说他们都是修道的,怕是真的有些怕,可这么跑了那不是连脸都不要了。
下意识瞧了瞧四周路过的弟子,大多都在忙并未注意到他们,但也知道一旦跑了他们定是会察觉。
如此,他们壮着胆子咽了咽唾沫,然后道:“你这什么眼神,是师兄我们使唤不动你们是不是,还有你,师兄说话你都不起来,是不是想受罚!”
这话磕磕碰碰说着,可后背的凉意是更深了,尤其是白苏的眼神。
白苏并未瞧见他们的害怕,但却听到他们念叨折竹,本就不高兴现在愈发的不高兴了。
小弟子是自己的,谁都不能同自己抢,就是老道士都不可以。
这般想着,他动身就要扑上去。
可才有动作,他就被折竹给攥了回去,脚踝上再次传来清水浸染的凉意。
“别动。”
一声警告下,他低下了头,见折竹还在帮自己洗脚,清水浸染下带着丝丝凉意,很是舒适。
只是他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外门的这两个弟子,对于这股子舒适也是半分未去在意,不过也没去动他们了,只怒瞪着。
很快,方才还染了泥渍的双脚已经被洗干净,这会儿就被折竹握在手中,还用锦帕擦拭。
待到片刻后,他才起身,同时还将手中水瓢给放在了水缸中,回眸看向了身后的两人。
正是如此,这两人当即便认了出来,诧异的往后退了一步。
整个仙门,谁不认识折竹,即使折竹极少出门但大家也都认得,且他们两人有时还给折竹送饭。
不仅仅如此,他们这时才发现两人身上穿着的衣裳相同,白衣上玉竹栩栩如生,这哪里是外门的衣裳,这分明就是折竹的衣裳嘛。
方才因为粱姓师兄而气在心头,一时都没有发现。
猛然醒转,他们赶忙上前行礼,“弟子见过师兄,方才弟子一时胡言,还请师兄责罚。”说着也是懊悔不已,早知就乖乖挑水了。
折竹瞧着两人,并未出声,而是牵着白苏的手绕过了他们。
两人原以为会得来责罚,毕竟方才他们出言不逊,竟然还想让折竹挑水,真是疯了。
只是这等了一会儿也没等来,到是瞧见两人越过他们离开。
这让他们一时也拿不准何意,下意识也跟着回头看去。
可却瞧见白苏瞪着他们,显然是恼了。
不知道他是谁,但同折竹在一块儿,他们哪里还敢说什么,赶忙转过头,同时还松了一口气。
白苏瞧着回过头的两人只觉得牙齿有些痒,果然是不喜欢老道士的弟子们,好想咬他们。
他下意识磨了磨牙,若不是折竹牵着他的手,他这会儿早扑上去了。
臭道士,不是好东西。
待到瞧不见他们了,他才回头去看折竹,同样的也是极其不高兴。
不懂,为何不让自己去咬他们。
他就这么瞧着,眼里边儿的不高兴也愈发深了,然后道:“我不喜欢他们。”说着又磨了磨牙。
折竹自然知道他不喜欢门内弟子,笑着低下头,见他愤恨的磨牙,道:“听话,不可以动他们,知道吗?”
“为什么?”白苏有些不明白,为何不可以动他们。
明明当初在锁妖塔时,他们就总是欺负自己,还想剥自己的狐狸毛,自己为何不可以动他们。
他不高兴的张口咬上了他的手臂,发泄般的还咬的极重。
本来就是臭道士,不是好东西,臭道士们都不是好东西。
折竹被他这咬的皱起了眉,但也知道他是不高兴,也就没说什么只由着他咬。
小狐狸如今不在锁妖塔,体内又有太阴殊,一旦动了杀孽便彻底入了妖道,到时便会是万劫不复。
伤人可以,但绝对不可以杀人。
而他如今根本无法控制妖性,怕是伤了人后便会动杀心,到时也就动了杀孽。
白苏不知他心中所想,咬着他的手时以为折竹会训斥他,只是等了半天都没有。
抬眸见他低头瞧着自己,眼中染满柔情,并未有他印象中的恼意。
不生气?
如此想着,他心中那股子郁气竟是随着这抹柔情全散了,漂亮的凤眸轻眨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