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坊......”门边的弟子有些被他的反应给吓到, 说话的声音本就混乱,这会儿是更乱了。
断断续续间,他才将自己看到的给说了出来, 那毒坊里爬出来的毒物数不胜数。
他们不敢入门,单看爬出来的毒物都如此多, 里边儿恐怕更是厉害。
陆风凌的眼中布满震惊,下一刻也不顾这人是否说全,快速出了书阁去了毒坊。
大雨之下, 整座桃林都没入在黑暗中, 唯有毒坊外火光嘹亮。
几个弟子站在小院外, 看着那爬满整个院子的毒虫,吓得面色苍白。
更有些许顺着围墙往外爬, 若不是毒坊周围用了驱毒散,怕是早已经爬出院子,而不是现在这样只在院子中爬。
但尽管如此,他们也不敢进去。
实在是太多了,若是贸然进去, 怕是会落得个尸骨无存。
陆风凌到时, 看到的便是眼前骇然的一幕。
原以为只有几只爬出来, 却不曾想有如此多,怕是所有的药笼都被打翻了。
这般想着, 他看向了边上的弟子,道:“怎么回事!”
拿着火把的弟子此时也终于是回过了神,听着他的询问赶忙寻回了自己的声音, 然后道:“弟子也不知, 来时便是如此了。”
“你不知, 滚开!”陆风凌听着他说不知眼中的怒意全数涌了上来, 夺过他手中火把就往院中行去。
他喜欢制毒,收罗的毒物更是数不胜数,但那些毕竟是毒物,不慎被咬恐会丧命。
所以他随身都会带着避毒珠,可避开毒物,同样也可解毒。
随着他的步子,毒物们纷纷退离让出一条道来。
不过是一会儿,他就已经到了毒坊前,门缝间盘旋着许多的毒物,就连门上也同样如此。
好在他靠近时,这些毒物就已经退开。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在看到里头的景象时,他眼中的怒意更甚了。
就见满地狼藉,药柜被推到,至于那些关着毒物的药笼也都扫落在地,无一幸免。
地上则躺着数不清的毒物,在相互缠斗下,死伤无数。
他为了收罗这些毒物,花费了多年的心血,可今日却全部付之东流。
举着火把的手都不由得攥紧,指骨泛起了森森白晕,触目惊心。
那双眼眸更是通红可怕,下一刻他看向四周,厉喝着道:“谁,是谁做的,到底是谁!”话落入了门。
地上的毒物都死了,而他制作的毒药也都没有幸免于难,大多都被毒虫搅和,前功尽弃。
他只觉得喉间一甜,怒急攻心,竟是险些吐出血来。
到底是谁,竟然毁了他多年的心血,到底是谁!
一番痛恨下,他猛地就将桌上早已被毁的药材全数扫落在地,而后才又去看院外的人,“谁来过,谁!”
厉喝声响彻天际,在雨幕下显得格外阴森。
他知道今日来此处的定然不是他院中那些弟子,定是别的什么人。
但究竟是什么人,他却是如何都猜不透。
杨天鸣?
猛地他想到了午后来过的杨天鸣,但那杨天鸣连白苏都不敢动,哪里敢动自己的毒坊。
所以他想应该不是杨天鸣,是别的人,能寻到这儿,恐怕应该是跟着杨天鸣来的。
不然,早不出事晚不出事,杨天鸣走后便出事了。
该死的东西,什么事都办不好!
气恼之下,他又将一侧的瓶瓶罐罐也都全数扫落,势必要将那人给抓出来。
也在同时,他瞥见门外倒着一把伞,因着上头爬满毒虫且天色已暗,躲过了他的目光。
若不是方才那么一瞥,恐怕都不知那儿还有把伞。
瞧着这,他快步出门接着将那把伞给提了起来。
门内的伞大多都一致,所以单看伞瞧不出什么,可这伞上隐隐笼罩着一股妖气。
是那只狐妖!
虽然上头有术法掩盖的气息,但总归是妖,妖碰过的东西怎么样都会留下痕迹。
今日锁妖塔没有出现异动,可毒坊外却是多了一把染了妖气的伞。
门内能够自由出入的妖,除了被折竹养在桃园的白苏外,他可想不出还有谁了。
既然撞上来,那便别怪自己手下不留情!
他想到白苏,眼中的恨意极深,下一刻提着伞快步离开去了崇明殿。
妖就是妖,还想同人一样活着,本就该死,凭什么活着。
那些妖没资格活着,白苏更不可以。
许是他的恨意太深,雨夜更显阴寒。
白苏这正睡得沉,猛然就被卷入屋中的寒意给冻得浑身一个哆嗦,只觉得好似有什么东西盯着他。
脖颈处涌来森森寒意,扰的他睁开了眼。
他下意识看了看四周,模糊的视线也随之清明了些,见屋中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