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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安在小陛下那里,是心头朱砂痣,头顶白月光,而楼厌在小陛下眼里只不过就是滥竽充数的退而求其次。因此,每每顾长安三个字从楼厌嘴里说出来,赵承钰都会觉得自己心里的谪仙被污泥沾染,他自然会发怒,今日也不例外。
小陛下带着九分醉意的眼睛里带着真实的杀意:“放肆,你敢……呜呜……”斥责楼厌的话被堵在舌尖没了声音,最后都成了闷闷的呜咽。
龙榻上的明黄幔帐被撕下来缠住小陛下因为醉酒本就没几分力气,楼厌脸上的笑意嗜血又疯狂,他握着赵承钰受伤的脚踝指腹在伤口旁边擦了几下。
赵承钰挣扎了几下,忽然,灼热的伤口传来冰凉刺痛的感觉,一闪而逝。
瞧见楼厌的神情,小陛下忽然心里发虚,他头皮一紧酒意醒了大半,手脚都用力挣扎起来:“放肆!你在做什么!来人啊!”
眼见那抹乌青消失在洁白的皮肤下,楼厌握紧了那截染着鲜血,洁白如玉的脚踝,缓缓俯首在上面吻了一下,抬头的时候他唇上也沾了血。
“陛下不是要微臣伺候陛下吗?”
“你要做什么?你不许……”
价值不菲的锦缎碎成了布块,碎玉珠帘也散乱地落了一地,劈里啪啦滚了一地,华贵的锦被也被撕烂,发出清脆的的裂帛之声,我行我素了小半生的小陛下因为一场醉酒,浑身骄纵在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叱责的话湮没在楼厌大逆不道的行动里,没有激起一点涟漪。
得偿所愿时,楼厌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裂帛玉碎之音,果然清脆悦耳。
这世上最珍贵的人间至宝此刻就在他手里,裂开还是折断全屏他一念之间。
赵承钰从没发现过楼厌力气居然这么大,他在楼厌面前居然没有分毫反抗之力。
后来,嘴里的锦缎被拿掉,小陛下流着眼泪,剧烈挣扎,嘴里还在不断咒骂楼厌:“放肆,你这么一个下贱的东西也敢……呃……也敢玷污天子,朕要杀了你!朕要杀了你……滚开!滚开!”
雨下得太大,时不时有惊雷闪过,电光闪动,殿内亮如白昼,小陛下看清楼厌恶鬼一般的表情,霎时间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又喊了几声,可是无人来施救——谁能想到在宫里会有人胆大妄为到爬上龙床,对天子行不轨之事呢?小陛下的嗓子很快沙哑说不出话,楼厌低头吻他时,不知道是哪里传来的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小陛下像是一直走到绝路背水一战的幼小兽类一般,发着狠咬下去,血腥味更重了,楼厌没躲,就这甜腥味越发放肆起来。
小陛下的声音低了下去,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知道是哭腔还是咒骂,又开始若隐若现。闷热了一天下了这么大一场雨,气温不冷不热将将好,小林子靠在廊下睡熟了,对里面发生的事情全然不知。
至于殿内……
刚入夜的时候,赵承钰还能哭着骂出声:“楼厌你这个犯上作乱的乱臣贼子!朕要杀了你!朕要杀了你!”
后来赵承钰发起热,嗓子也哑了,便骂不动了,只能啜泣着胡言乱语,一会说:“老师,阿钰错了……”一会又是“父皇救我,救我!”还有些什么“朕要杀了你!”“放肆!”“饶了我”之类的话,细细碎碎从乱糟糟的纱幔里传出来。
楼厌对赵承钰的威胁全然不理会,只有在听见“顾长安”“老师”的时候才会更加凶恶起来,他发着狠咬牙切齿,一遍一遍告诉赵承钰:“微臣是楼厌!”
赵承钰于是又会哭着,求饶一样威胁楼厌:“你放开我,放开!”
小皇帝本来就惹人怜爱的脸半垂着泪,哭的眼睛都肿了,看起来更加让人怜爱。
可是这样的一副可怜模样落在狼子野心的人眼里,只会激起他更加强烈的占有欲。
楼厌做着犯上的事情,轻柔地擦掉小陛下的眼泪,状似怜惜,实则铁石心肠:“能得陛下垂爱一宿,微臣死也无憾了,不过若是可以,臣还是想……就这么没休没止地和陛下纠缠下去!”
……
暴雨之后是个大晴天。
小林子带着伺候的人站在门外,问赵承钰是不是要起身时,金尊玉贵的小皇帝嗓音喑哑,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他缩在凌乱的布料中,恨恨地看着穿戴整齐,人模狗样的楼厌。没法出声就用唇形告诉他:“朕……会……杀了你!”
楼厌活动着筋骨,一脸餍足。
小猫又亮出爪牙,尽管确实能取人性命,但楼厌无所畏惧,低低笑了一声。
又是这样的笑,昨夜他就是这么笑着,做尽了犯上之事。赵承钰险些咬碎了牙。
楼厌凑近赵承钰耳边:“陛下想杀就杀吧,微臣就在这里等着陛下杀!只不过陛下现在这副样子……杀我之前,是不是要微臣帮陛下喊外面那些人进来吗?还是……陛下希望微臣伺候陛下起身呢?”
“死到临头,你还敢威胁朕?”便是被看到了又如何?看到他如今模样的人,一个都不会活着走出未央宫。
“不是威胁,是关心啊……难道陛下自己能走出去沐浴?”
赵承钰别过脸,通红发肿的眼眶里,怨毒清晰可见。
楼厌轻抚小陛下的眼眶,通宵作乐之后他也同样声音沙哑,笑的时候调子比平日要低,气息扫过赵承钰耳侧,小陛下心里涌起难以描述的厌恶。
咒骂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忽然心口发疼,像是有小虫子在他心脏处耸动啃噬……小陛下疼得吸了一口凉气。他拧着眉,捂着胸口不知所以,楼厌没有察觉,走到门边去要水了。
热水很快备好了,楼厌抱起赵承钰去浴房清理,赵承钰细皮嫩肉的身上交错着各种各样的伤痕,捏出来的,勒出来的,咬出来的,看到那些屈辱的痕迹,赵承钰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等收拾好残局,他就杀了楼厌。小陛下心里反复念着‘楼厌活不过午时了’才勉强压住杀意没有现在就弄死他。
楼厌伺候地细致妥帖,甚至还泡了一杯蜜茶给嗓子嘶哑的赵承钰润喉,赵承钰喝完茶,终于能发出一点声音了。
身上依旧没力气,他软绵绵靠在浴桶上,平复好心情之后决定给楼厌一点说遗言的机会:“楼厌,朕拿你当老师的替身,你也恨朕对吧?”要不然怎么会对自己做这种事情?
楼厌细致地按摩那些青紫的痕迹,很诚恳地回答:“微臣心悦陛下,陛下还不知道吗?”他弯腰靠近赵承钰耳侧,刻意强调道:“昨晚……微臣明明说而很多遍,陛下还是没记住吗?”
这个狗贼还敢提昨晚,赵承钰险些失控,他咬着牙,强忍着心里的屈辱还有难以遏制的杀意不再说话。
洗完,楼厌又抱着赵承钰回到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