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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狗改不了吃屎(1 / 2)

小卖铺、食杂店永远是闲言碎语最多的地方。

这条真理,适用四野,亘古不变。

下午两点,詹长松抓了一把瓜子蹲在一群磕牙的老娘们当中,浓密的树荫打在他懒懒散散的面容上,掩盖了他眼底一闪即逝的焦躁。

他转头向西北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托着长音问道:“一中的鼓乐都敲打半个下午了,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的,听着真让人闹心,也没到运动会的时候,他们这是干什么呢?”

一个正在给土豆削皮的女人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兴致盎然的为他答疑解惑。

“黄秃子这几天乐得嘴就没合上过,说是省里一个开公司的有钱主儿给一中捐了几个教室,还给十个上不起学的孩子掏了学费。今天搞什么捐赠仪式,这不闹腾半下午了。”

黄秃子自然是一中的地中海校长,镇上爱岗敬业的典范,没事总愿意卖弄几句之乎者也,因为是老光棍一个没有媳妇护着,所以也总被镇上的女人戏耍,黄秃子、黄没毛满口叫着,就是没人叫一声黄校长。

那女人的话音刚落,另一个打毛衣的老妇一撇嘴“啧啧”了两声:“要我说啊啥人啥命,命里无时莫强求,既然没钱读书心就别那么高,学点手艺干点小本买卖,像詹老板这样不也挺好,是不是詹老板?”

“是啊,詹老板年纪轻轻就有了自己铺面,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每日都有进项,我要是年轻二十岁啊,头一个追詹老板。”一个搓苞米的女人开始起哄,一口黄牙被斑驳的阳光照得闪闪发光。

有人起哄就有人架秧子,她身边的女人挑着眉毛高声笑道:“你是喜欢詹老板有铺面吗?还不是相中人家长得帅。”

三四十岁的老娘们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没人会放过调戏帅哥的机会,另一个向来嘴上没有插栓的妇人往詹长松裤裆瞄了一眼:“她不但看上詹老板长得帅,还看上了人家...那...大!”

哈哈哈哈,众女人笑作一团,气氛一下子被烘托到了顶点。

詹长松脸皮如山厚,被一群女人调戏也没有半点羞赧。他往身后的树干上一靠,吐出嘴中的瓜子皮:“大夏天开这种玩笑你们也不怕火大伤身,我店里新进了一种凉茶,消暑解热祛火,姐姐们喝一瓶正好。”

女人中毕竟有几位老妇,见不得比自己年轻的女人们浪荡,便翻着眼皮将话题扯了回来:“上大学有什么用,生在土窝里怎么挣巴也变不成金凤凰。”

这厢聊得正热闹,旁边幼儿园的门被推开了,费凡捧着几张小被子出来,打算衬着阳光正好给孩子们晒晒被子。

詹长松的目光马上跟了过去,脸上也一改刚刚的漫不经心,眼珠子都要掉到某人身上了。

可费凡却耷拉着眼皮从詹长松身边路过,一个眼风都没给他。

没错,两个人又闹别扭了。

这话还要从昨天说起。

按照前几日烧烤摊上的约定,费凡每日放学后依旧到长发大超市帮工,昨日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趁人不备在超市偷了几袋挂面和一盒午餐肉,猫着腰战战兢兢出门的时候好巧不巧与从外而入的詹长松撞个正着,怀中的东西掉了一地,被人捉了现行。

詹长松何许人也?怎会容得他人偷到他的地盘上?当即抄起立在门旁的雨伞就要收拾小贼。

半大不小的孩子,吓得浑身哆嗦倒也不躲,挺着脊背任由打骂。

费凡一时心软,在雨伞马上要抽到肉皮上之时,将小贼护到了身侧,硬生生的用手臂接了那一下子。

说真的,疼到是不怎么疼,就是皮肤红得厉害,加之费凡又白,看着那道懔子着实有点骇人。

詹长松又急又怒,嘴里的话像在屎里泡了三天,又臭又硬:“费凡,你这是干什么?这是要包庇这个偷东西的小贼?合着你的道德标准都是给我定的,我做什么都是错,别人偷东西都可以原谅是不是?”

“...偷东西是不对,”费凡看了怀里的孩子一眼,“但你这样上来就打是不是太过激了,口头教育一下就可以了。”

“口头教育一下?”詹长松看了一眼费凡手臂上的红痕,磨了一下牙齿,“你知不知道这回让他轻轻松松的脱了身,下回他还偷!这回让他从我这全须全尾的走出去,他就当我詹长松好欺负,下回他还会来我这偷,而且等他偷惯了,结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会带着他们一起到我这来偷!”

费凡怔了一下,思索了一会摇头:“还是先要给他讲道理,不能那么粗暴。”他看着詹长松,眼里有些鄙视,“你就是害怕他再来偷你的店,所以就是想把他打怕了是不是?这样是不对的,你没有权利伤害任何人。”

“草!”詹长松将手里的雨伞狠狠掷到地上,“我他妈没有任何权利伤害别人,好,你来教育,我看看你倒是能不能把他教育好?我这辈子见到的贼多了去了,没见过一个改邪归正的,哪个不是从小偷小摸开始最后要么做了刀下亡魂,要么进了笆篱子!”

费凡被詹长松吼起了怒气:“像你这样说,是不是每个人做了错事都要打死了事?如果是这样,詹老板是不是早就应该以死谢罪了?”

詹长松被气了个半死,胸中的怒意四处冲撞没有出口,他眼睛一立,开始犯浑:“我就知道佬子在你心中不配活着,但是费老师,我不是你的那些小崽子,你教育不着我。”

“我也不想教育你!”费凡吼了回去,“我看你就是因为从小到大没人教育才越长越歪,以至于心黑成这样!”

话音刚落,费凡就感觉眼前蓦地被黑影笼罩,詹长松忽然栖近一步,一把拉住他的衣领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

那眼神含冰纳雪,冻得费凡一激灵,他下意识想躲,无奈被箍着脖子,只能慌忙避开眼神。

良久无言,只有小贼低低的抽泣声。不知过了多久,詹长松松了手,他将大门拉开,往门外一指,冷声道:“滚,带着这小贼一起滚,去做你伟大神圣的教育工作。”

费凡一怔,继而眼中蒙了泪。

他被詹长松欺负不是一天两天了,詹老狗虽然对他从未手下留情,可也没有哪次是这样疾风厉色。

一个“滚”字像是鞭子一样生生抽在费凡身上,让他疼痛难当。他垂了眸,拉着小贼匆匆走出了超市。

费凡与詹长松冷战得十分频繁,打破僵局的方式也十分雷同。

往往费凡这边还气呼呼的生着气,詹长松却像没事人一样死皮赖脸的缠了上来,再讲几个不入流的笑话,逗费凡一乐,最后听费凡几句数落,自然也就冰释前嫌了。

可这次,费凡一直气着,詹长松也没像苍蝇一样围上去,他看见从幼儿园出来的费凡,将瓜子皮吐得老远,大声说道:“可不是吗,上大学有什么用?有的人上一半就休学了,还不是在别人店里讨生活。”

费凡身子一僵,手上的动作也一滞,不过他转瞬就恢复如常,继续晾着孩子们的小被子。

詹长松从来不懂见好就收,他靠在树干上痞态十足的向费凡说道:“我说费老师,你休学是不是因为没学费啊?如果真是如此,我资助你一点,没有学问怎么教育人啊,也没那个资格啊。”

周围的女人们都兴味十足,几双眼睛来回瞄着镇上的大帅哥和小帅哥。

大小帅哥见面就掐她们是知道的,这回不知又是为了什么?

费凡握了一下拳,白皙的手上青色的血管看得分明。他缓缓转身,从詹长松身边走过,边走边说:“谢谢,但不必了,詹老板的钱都是血汗钱,花你的钱是要下地狱的。”

“血汗”两个字被他咬得极重,任谁都能听出讽刺的味道。

话音未落,费凡脚下用力在地上一铲,一阵灰土腾空而起,不偏不倚向詹长松扑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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