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到的这些场面实在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难道木舟田一直没死？如果说是起死回生的话是根本不可能的。还有，那个婴儿是怎么回事？那个像木舟田的人为什么会那样做？他们再次杀婴儿是怎么回事？这个婴儿是怎么来的？婴儿是谁的孩子……
这些问题如果真的要一个一个剖析，他们的脑袋没准儿都转不过来。
戚亦寒在一旁双手抱臂一直盯着桌子上那些资料看着，完全就是一副“慵懒美人”的形象。看着看着，戚亦寒感觉自己的旁边好像有一阵凉风，他回头看了自己的左边，沈玖柒正用一种求助的眼神看着自己。
戚亦寒没办法，只好厚着脸皮在这个时候道：“现在根据婴儿的血液不能够判断他到底是谁的孩子。不过这些我觉得都是次要的。咱们的主要是破案，查看最后的凶手是谁。婴儿在这里也就是个锲子，根据他完全不足以构成这样的一条完整的证据链。还有，我们当初是跟着那个小孩儿才找到的茅屋，而那个像是木舟田的人在我们看的时候也就刚刚好开始吃东西，喝血。这里面有很大的可能是故意造成的。那这个既然可以是故意造成的，那么婴儿有没有可能也是故意造成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引导我们想要让我们知道这件事情？那这跟这么多起连环案又有什么关系呢？”奚云这时对戚亦寒说。
“他们有可能也是相对应的。婴儿对应的应该就是‘代孕案’，至于木舟田吃东西喝血这个……”沈玖柒说着说着，又没有头绪了。
在这时戚亦寒接道：“对应的是这几起案件里面的那些凶手。”说完，“她吃的是人的内脏，喝得估计也是人的血。如果说得玄幻点儿那应该就是有的人，他们就像是冰冷的怪物一样，不断地对人造成伤害，却还认为是理所当然。”
“那为什么要用木舟田作为对象？”戚亦寒说完，孔严便道。
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
“有的人，他们就像是冰冷的怪物一样，不断地对人造成伤害，却还认为是理所当然”。为什么会是用这句话来形容呢？木舟田又做了什么事情？在背后引导他们的这个人是谁？这个人他为什么会给警方提供线索？
现在他们正处于一种线索卡顿思绪卡顿的一种状态。发生的各种事情现在都不能有个完整的解释。也对，要是有个完整的解释的话现在应该就结案了。所有人都不知道这群在背后的人要干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所有案件的一个突破点，只要是知道了这个，就基本上离真相不远了。
这时，戚亦寒的手机又烦人地响了起来。戚亦寒看了一眼短信上的内容【戚总，我来找你谈事】。看完，戚亦寒关了手机屏幕，拍了拍沈玖柒的肩，说道：“薇薇找我有事，我先出去一下。”戚亦寒刚转过身，就感觉自己的手腕被抓住了。
“我陪你一起去。”沈玖柒现在已经快要站起来了。
但是戚亦寒又把他按了回去，在他耳边小声道：“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沈队还是不要管了。”说完，根本不给沈玖柒再留任何余地追过来。
戚亦寒就这么到市局后门外找了薇薇。
自从萧影棋光荣了之后，薇薇就很少去公司。戚亦寒也给她批假，但是今天薇薇这回来市局找他肯定是两人计划好的。戚亦寒问了句：“带来了吗？”薇薇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那份文件，递给了戚亦寒。然后小心翼翼地问了句：“戚总，你、你真的答应我吗？”戚亦寒还是看薇薇这么脆弱，仿佛就是一朵没了刺的玫瑰花。他对薇薇笑了笑，道：“真的。我说答应你那就是真的答应你。就算没有你这层关系其实我也会帮他的，这是我欠他的。”说完，就看薇薇的眼眶里要流出眼泪，就赶紧说，“好了，回去休息吧。”
薇薇点点头，之后就走了。
戚亦寒还在原地没有动地方，拿起文件翻了翻。之后拿手指弹了一下，说：“这应该也是差不多的了。可以行动了。”他本来想高高兴兴的回到会议室，但是转头就看到了沈玖柒的死亡凝视。
戚亦寒有些尴尬，下意识地想要推眼镜，却落了个空。手尴尬地悬在半空，他刚想要收回来，却被沈玖柒紧紧地握住了。握得他骨节疼。沈玖柒俯下身问戚亦寒：“什么可以行动了？能不能跟我说说？”戚亦寒把自己那只拿着文件的手往后背了，一脸痛苦地对沈玖柒说：“你、你攥得我手疼啊！”沈玖柒“哦”了一声，手渐渐地又握紧了。戚亦寒疼得眼泪都要冒出来了。沈玖柒道：“刚才我都没使劲儿，这才是真的疼。”
“你、你他|妈的搞严刑逼供那套啊！你先放开我啊。”戚亦寒自己都有点儿意外，自己居然能说出撒娇意味这么强的话。
“你先跟我说，我保证不告诉别人，还把你的手松开，首先你得跟我说实话。”沈玖柒基本上是贴着戚亦寒的脖子说的。呼出来的热气紧贴戚亦寒的脖子，这简直跟这深秋天太不匹配了。搞得他直起鸡皮疙瘩。
“我让薇薇重新查了当年萧谋和各大公司老总合作的事情，真相远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而且还牵扯出了许多陈年旧事。现在我的线索还不够，所以没有办法跟你说整个事情的经过。你不用问我还查这些干什么，你问就是我欠萧影棋的。这些案件的发生都不是巧合，但是出现了一个问题，我们不管怎么查都查不到凶手到底是谁。他隐藏的很好，而且根据我的这些文件来看，凶手真的是在早好几年就开始计划这几起案件了。我根本不知道凶手到底是谁，我现在不也在查吗？还有，除了凶手之外应该还有另一方势力，不知道是不是跟以前那个给咱们提供线索的‘神秘人’是一方势力的。这里面跟财产和利益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凶手的最后目标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总之，咱们现在看到的不是真就是假，假假真真真真假假都是有规律的。凶手不能让咱们那么容易找到他。如果真的能找到凶手或许多年前发生的事情就都能解释清楚了。”戚亦寒一口气说完了这么多句话中间喘没喘气他自己估计也不知道，说完，“这件事情可以只有你我知道，不能被第三个人听到。”
戚亦寒好久都没有跟他这么说过话了，绕得他脑袋疼。这回他终于知道戚亦寒为什么能对任何案件都能有与人不同的感觉了。可是沈玖柒想着想着，好像戚亦寒还有什么没告诉自己似的。
两人看着对方就这么看了一分多钟，沈玖柒才对戚亦寒问道：“这些文件你都是从哪儿找来的？”戚亦寒收起了想要笑的冲动，一本正经的对沈玖柒说：“沈队，我没非法获取信息。”沈玖柒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再说：“你当年的那件事情我们还在调查，你自己没在中间动什么手脚吧？”戚亦寒终于忍不住笑了，把沈玖柒握着自己手的手指一个一个掰开了，之后边揉着手腕边说：“我想在你们那里动手脚很简单，但是如果我想动手脚的话我早就动了。连你现在问我的时间都没有。”
两人这一通聊天根本不像是两个同事之间聊得，让人觉得这两个人就是犯了罪，之后商量对策的。
戚亦寒在看沈玖柒眼睛的时候从他的瞳孔当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想要仔细靠近看看到底是不是自己，但是却跟沈玖柒越靠越近。直到两个人的嘴唇有一点接触了他才反应过来，触电似的缩了回去。沈玖柒笑了，微微附身在戚亦寒的唇上印下轻轻一吻。戚亦寒立刻把他推开了，说：“有监控啊。”沈玖柒摸了摸戚亦寒的头发：“罚你的。罚你不带我出来。”戚亦寒虽然有些搞不懂沈玖柒为什么会突然吻了自己，但是想到自己刚才那个样子，又觉得有了个解释。
两人这应该不算偷情，不过也还是有些心虚的，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会议室。
他们顺着戚亦寒刚才说的思路里行动了起来，把木舟田的资料翻了个底朝天。就是没找到她和那些凶手的相同之处，反而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一群人一忙忙了一上午，除了有点头绪之外其他的什么收获都没有。
到了中午他们也懒得点外卖了，反正这几天吃的都是泡面，直接在会议室里吃了起来。
戚亦寒边吃边在旁边写着什么，嘴里叼着个塑料叉子在白纸上写着。虽然说这个动作很滑稽吧，但是在戚亦寒这里做出来又是一张美丽的照片。写着写着，戚亦寒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这可把他们吓了一跳。
沈玖柒捂着心口“哎呦”了一声，看着戚亦寒说：“您这又是什么事儿啊？”戚亦寒叼着叉子含糊不清地说：“每起案件的受害人都有一个共同点。”虽然说不知道的人听着肯定是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但是他们却听懂了。
“什么共同点？”孔严问道。
“他们都有着不同人的遭遇。”戚亦寒把叉子拿了下来，终于说了句清晰话，“还有，发生的这么多起案件当中，凶手好像不是一拨人。”最后这句话倒是给他们吓着了，他们推理了一年多居然发现这些案件的凶手不是同一拨人？这不，这不就相当于他们本来以为凶手不是一个人，这回又成凶手不是一拨人了？
“对了，不是一拨人这几起案件还都是能牵扯出以前那么多起案件的。只不过这两拨人的作案方式有些不一样，想要得到的应该都是一样的。”戚亦寒这句话说完他们至少还松了口气。继续埋头吃面。
沈玖柒在旁边哄了好久戚亦寒才坐下乖乖吃面了。而且我们这位嘴上说着不在吃饭时工作的沈队现在也正在边吃面边看戚亦寒写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整顿饭他都是带着震惊的表情看的。先不说过了这么久戚亦寒还能记住这几起案件里到底有多少人，就是他不光记着有几个人，还把这些人的关系给做了一遍。并且完全没有参照档案。
几人匆匆忙忙地吃完了饭刚想要继续坐下讨论案情的时候。沈玖柒又接到了王关海的消息，让他过去一下。
沈玖柒下意识反应应该是戚亦寒那事有进展了，于是跟他们唠叨了几句之后就脚底抹油溜了。
沈玖柒进去王关海办公室之后就迫不及待地问：“王局，是戚亦寒以前那事有什么进展了吗？”王关海抿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我们找到了对戚亦寒无利的线索。”沈玖柒的表情立马从期待变成了铁青，绷着脸问：“王局，能跟我说说吗？”王关海说：“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来跟你说的。”
王关海先让沈玖柒坐下了，递给了他一个文件袋。沈玖柒一页一页地翻过资料，每看一页脸上都有不同的表情。但是都没有什么好的表情。沈玖柒看到最后直接蹙眉对王关海说：“王局，不是我说，你这资料也有点儿太不符合实际了吧？戚亦寒的人品我是清楚……”
“沈队长啊，你觉得戚亦寒会给你看你不想看到他的那一面吗？”王关海先行打断了沈玖柒的话语。
沈玖柒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王关海，这实在是太难回答了。接着王关海对他说：“沈队长啊，不能过分的相信你身边的人，哪怕再亲的人也不行。你们两个相处的时间不长，短短几个月就在一起了。你那个时候真的有考虑过戚亦寒他跟着你是想要什么吗？钱就不用说了，他比你多得是，可是你忘了你的身份了吗？本来你再让戚亦寒重新回到岗位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你也不小了，你觉得戚亦寒他是认真对你的吗？你在这段感情里付出了多少，他戚亦寒又付出了多少？再说了，他本来就是破例进市局的，你……”
“什么？王局，戚亦寒他是破例进市局的？”沈玖柒听到这几个字眼就面色铁青。
第154章 154.硝烟中破晓·人间 七
王关海脸上也显露出了一副很惊讶的样子，问道：“你不知道吗？”沈玖柒心想，我要是知道的话我还说刚才那句话？但是沈玖柒还是耐心地问：“王局，你刚才说……戚亦寒他也是破例进市局的？他没上大学？还是……没顺利毕业？”
如果戚亦寒是破例进市局的，那么就证明他根本没有考上公大。在市局，即使你再有钱也是进不来的。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证明戚亦寒一直在骗他们。不光人是骗的，资料也是骗的！
“他确实是公大毕业的，但是他的体能还是不合格的啊。”王关海转眼看向沈玖柒，摸了摸下巴，再说，“光有脑子还不够，体能不合格照样是不行啊。他当时本来是可以以自己的能力进入市局的，但是因为体能问题，只能进入分局。后来……”
“后来什么？戚亦寒他是找你了吗？”沈玖柒迫不及待问道。
“后来他确实找了我，他比你小九岁，你那时候也应该是在一队了。他听到你在一队，就一定要进市局。没办法，就打算考验考验他。但是谁能想到，他之后不光体能上来了，还立了大大小小的功。就连要让我把他调到一队，都是他跟我说的。”王关海虽然打心眼儿里不怎么喜欢戚亦寒，但是不能够质疑他的实力。他确实是靠自己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尽管有那么多的“破例”，可是也能让人服气。
沈玖柒听了后脑子先是一片空白，然后就想到了当年那个被藏獒叼着胳膊的小孩儿。他明明身体不好，听到自己在一队之后就花了好几年的时间往上爬？他图什么呢！这回沈玖柒终于明白了当年戚亦寒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家业不管跑来做这么累的刑警了。当时这事儿闹得不大，但是还是有一部分人知道的，后来就给压了下去，谁也不说什么。
难道戚亦寒他就这么为了自己这么拼命！这也太操||蛋了吧！
王关海看沈玖柒半天没反应，从后面掴了他一掌，之后在他身边转了一圈，边转边说：“这件事情反正上面已经查到了，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这线索确实对他不利，但是我相信……”
“王局，你要让我问他？你要利用我去得到你们想要得到的线索？你们相信戚亦寒他不会骗我就让我过去问？我不是无条件选择相信戚亦寒的，我们现在都已经跟他保持距离了。我们当时不说好了吗，先把这案子办完再办他那件事。凡事都要证据，这些也证明不了什么，你们如果要让我去问的话，我不问。”
“沈玖柒！你这跟长辈说话没有轻重的习惯能不能改改！”王关海气得眼红脖子粗。原本自己看好的警员就这么被戚亦寒拐去了搁谁谁不能生气啊！
“对不起王局，我刚才有些失态了。”沈玖柒注视着王关海，眼神十分坚定，“当年那件事情戚亦寒做过就是做过了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如果现在把他弄进去的话对我们一队甚至对这起案件都十分的不利。我和戚亦寒如果撇去那层关系那他就是我的战友，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战友进去吧。王局，我不知道您今天叫我来是来干什么的，但是今后我不想再听到关于戚亦寒那件事情的任何东西了。”沈玖柒说完转头就走了。
王关海骂了一声，叫住了沈玖柒：“你他|妈多大了！你是被爱情冲昏头了吗！？”沈玖柒脚步停了下来，头也没回就对王关海说：“他起码救过我的命。”
“砰——”摔门声传来。
沈玖柒回会议室的路上有个转角，等他走过去的时候突然被这一群人吓了一跳。
原来是他们一队的人基本上都来这儿看热闹了！沈玖柒哭笑不得地说：“不是我说你们，你们在这儿能听到什么啊？爬到天花板上听还差不多。”沈玖柒说完，奚云小声嘟囔着：“你们的声音太大了，我们在这儿都能听到。”
什么！？刚才我和王局的对话你们全都听到了？
沈玖柒看着这么群人，戚亦寒“咳”了一声，靠在墙上双手抱臂十分严肃道：“沈队，刚才你们两个的对话，我们这几个人听得清清楚楚。”沈玖柒有种想要扇自己一巴掌的冲动，刚才怎么那么大声！都被他们听到了，这可怎么办啊！沈玖柒顿时觉得自己的耳根都红了，还有点儿发热。
一群人就这么搁这儿大眼瞪小眼，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这时，戚亦寒冰冷的声音打断了这份尴尬：“先都回去吧，等会儿讨论讨论我写的拿张纸，应该有用。沈队要和我说话。”虽然这句话说的十分生硬，但是对现在的他们来说简直就是“救星”啊！
沈玖柒确实想找戚亦寒说话，但是一向厚脸皮的沈玖柒现在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自己和自己领导的谈话被谁听到了都有点儿不好。
等人都走后，沈玖柒和戚亦寒两人呆了个死角的地方，谁都不能看见他们两个到底在哪儿。戚亦寒为了缓解这冰冷的气氛清了清嗓子，右手掌心朝上向沈玖柒做出了一个“索要”的动作。沈玖柒一愣。戚亦寒冰冷道：“把我眼镜给我。”沈玖柒匪夷所思道：“你不戴眼镜不也好好的吗？”戚亦寒只好承认：“不习惯。”
沈玖柒还是没有要给的意思，戚亦寒没办法，伸手推眼镜也落了个空，直接对他招供了：“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我直接跟你说了吧，我以前本来不喜欢男的来着，甚至连女孩儿都不喜欢。但是遇到你之后，我男的女的都不喜欢，我就喜欢你。但是在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你是谁，戚武也‘囚||禁’着我。后来我回国之后打听到你在市局，于是我又让自己重读了一年，考到了公大。王局也跟你说了，我因为体能问题进不了。从那之后我就锻炼我的体能，终于到了市局。我立了一个比较大的功之后就想跟王局申请去你那儿，我想跟你待在一起。之后……就是咱们发生的这些事儿了。”